一秒不到的時間,他再次上弓,對着狼羣。
嗖嗖幾聲,破空飛出幾支箭。
其中一箭將一頭躍起的狼射穿,帶着撲過來,力度之大隻滾到篝火邊南書兒腳下。
她擡頭看去,接二連三的箭嗖嗖從肩膀傳出,箭箭命中,甚至還有一箭雙狼。
正在庾慶年三人想拔劍大幹一場時,事實上他們也這麼做了。
然而,剛剛動作的南書兒卻是一動不動站着,她的眼睛落在黑洞處,目光劃過那些野狼綠油油的眼神。
隨即這樣安靜的纖瘦的身子,卻是突然一動,她抄起一旁的弓箭,對着一個地方,連看都不用看,更慌談像其他人一樣瞄準,那熟練程度直讓人目瞪口呆,那行雲流水還漂亮的弧光,直讓人歎爲觀止。
“嗖!”
然而,她連給人目瞪口呆的機會都沒有,不等衆人神情變化,她的箭已飛出,且和他們任何人的箭氣不同,用一句勢如破竹形容絲毫不爲過!
風捲起她的發,她的衣,黑暗中似乎隨時乘風而去。
然而她的箭在沒入那個黑洞後,如石沉大海,連浪花的聲音都不曾濺起,沒有一聲迴響!
然,這也只是侍衛們覺得。
“嘭!”很細微的聲響,落在風聲中,絲毫聽不清。
謝景瀾瞳孔微縮。
王言之手裡的劍細微顫抖。
庾慶年一身蕭殺突起。
他們的眼神齊齊看向她的背影,這些複雜不一的眼神之下,皆是不可思議。
那一聲細微的聲響,雖然很輕,可他們卻是聽得分明。
那是人中箭倒下的聲音。
她真的射中那暗中一個人。
然而,接下來他們就明白,她射殺的人正是操控狼羣核心之人,他們也才明白她爲什麼能一箭射中。
因爲,伴隨那聲響起,暗處再也沒有涌出一匹狼。
而這邊的狼方寸發亂,加上南書兒佈置的陣法,將現場的狼羣圍攻住,再進行剿殺。
她的原話:一隻都不能放走!
很快這邊的威脅就消失了。
伴着又一隻狼被射殺,僅剩幾隻的狼羣嗷嗷淒厲跳竄,他們的刀毫不客氣揮起,將它們斬殺。
馬安靜的在廊道右側沉睡,一地狼羣歪頭死去,血流成河在地。
剛剛還喧譁朝天的空氣,似乎瞬間冷靜了下來。
可謝景瀾三人卻是毫不見輕鬆,他們還記得她說的一句話,這背後之人是一支龐大的組織。
現在,只死了一個人!
裡屋的秋萍和那羣百姓縮在一起,她正起身舒動腳筋時,聽到外面突然安靜下來,那恐怖猙獰的嚎叫聲,似乎瞬間消失了一般。
她擡頭朝門口伸了伸脖子,對着蹲在地上的婦人淺笑道:“嬸嬸在這裡不用怕,我家姑娘很厲害的,他們定然是將狼羣殲滅了,您在這裡坐好,我出去看看。”
在南書兒他們出去時,她就將其中一張凳子拿了給婦人坐,念她手裡抱着一個孩子太累了。
婦人暗沉的肌膚,大大的眼睛,鬢髮在剛剛推搡中已經散亂,只是乾澀的舔着脣瓣,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
“姑娘去去吧,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她似怕成爲她的負擔一般,連連擺手。
秋萍頓時擡起腳步朝門口走去。
她沒有發現,在她身後剛剛還純樸無色的農家百姓,那一雙雙麻木到毫無光彩的眼神,卻是瞬間凜發出比任何利器還愈尖銳的鋒芒。
南書兒見秋萍走出來,不由出聲:“裡面的人嚇到了吧?”
秋萍只當她是關心,笑着道:“嗯嗯,他們嚇的都抱頭大哭……”
她嘴裡的話說到一半,看着眼前的畫面,嚇的臉色忽而一白,踉蹌着後退一步。
南書兒看着她緊緊抓着的袖口,擡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沒事,這些都死了!”
“嗯!”秋萍喘了幾口粗氣,手還是緊緊拽着她的袖口。
一旁的謝景瀾和王言之在討論侍衛人數傷亡。
那邊已經派了人檢查貨物,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要是白天就好了!”王言之看着遠處一望無際的黑暗,無奈嘆聲道。
要是白天,他們就能立即離開,到達安全的地帶,就不必提心吊膽了。
南書兒心底冷笑,雖然不想承認,可對方這次的行動,運氣簡直好到暴。
所爲戰事,無謂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而對方卻是足足佔了兩個優勢,天時地利。
暴雨黑夜的天時,荒郊野外的地利!
而她們那怕有再強大的團隊,高手如雲,卻也只是佔了最後一個優勢,人和!
侍衛清理眼前的殘骸,南書兒幾個人卻是站在廊道良久,目思沉沉。
外面徹底沒有聲音,裡面的百姓已經有人探出頭來查看,見一地的血,又是害怕的縮了回去。
門外的侍衛等人見狀,譏諷笑了笑,卻也沒有說什麼。
見南書兒幾個人進來,屋裡的百姓頓時紛紛起身,動作卑微害怕,連眼睛都不敢和她們對上,閃爍不定。
謝景瀾見到他們還是眉頭一蹙。
不知道是不是血統的原因,還是他本性是冷血之人,他對這些人除了厭煩還是厭煩
可他並沒有出聲,走在其中一張凳子坐下,腦海中想着今夜註定是無休之夜……
忽而,她對面站着的秋萍怔怔,看着對面男人背後一把銀光落刃朝他刺來,一瞬間尖叫出聲。
“刀!”
謝景瀾已經騰空而起,半空的身子如瀑布飛劍,暮然折過身子,手裡的靈力射入身後持刀之人的胸口。
那個男人瞬間倒地,身上粗糙的布料,正是農民樸素的衣着!
南書兒戒備的起身,掩着秋萍就撤後。
庾慶年手裡已經拿了劍。
王言之臉色起伏不定,一晚上驚疑四起。四面埋伏,讓他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秋萍躲在南書兒身手,看着那些衣着樸素的普通‘百姓’,紛紛掏出懷裡的刀,朝他們緩緩圍堵過來。
眼神陰冷的毫無氣息!
秋萍嚇的直哆嗦,卻愣是咬着牙不出聲,手裡緊緊捉着南書兒的衣角邊,讓她動作不至於被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