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文斐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發火,漂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娘娘說草民活該,也沒有說錯,草民生在皇族,這就是莫大的罪過。”
蘇熙月沒再多說什麼,她直接施展身法躍上了雅風殿的屋脊,徑直向着鳳儀宮飛掠而去,並沒有多看那男人一眼。她同情他,但她更同情的是自己。
蘇熙月一回到鳳儀宮,就讓信得過的侍女如意帶着她的口諭去了縈華宮,口諭中說:“臣妾賞蓮歸來,獨自返回鳳儀宮,抗旨不遵,請陛下懲戒。”
宣帝並沒有降旨責罰蘇熙月,她依舊在鳳儀宮裡過着慢節奏的生活,不過她卻讓如意出宮見過皇叔蘇汛兩次,她要在這皇宮裡生存下去,不落得個被毒殺的結局,就需要強有力的外援。
炎熱的夏季就這樣過去,蘇熙月穿上了秋季的袍服,她對於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已經習慣。她知道原來的劇情,知道年底孔舉就會讓自己的孫子當上太子,而她和宣帝被毒死是轉年除夕夜的事情,她還有時間來扭轉命運,表面上她依舊不問世事,但其實卻在暗中有所安排。
中秋節這晚,宣帝設下筵席,邀請蘇熙月去御花園賞月。除了不久前上朝見了一面,蘇熙月又有一個多月沒有私下裡和她這神出鬼沒的夫君見面。
筵席設在湖心亭裡,條案上擺着清雅的菜餚,這宴席上只有帝后二人,宣帝連下人都屏退了。
蘇熙月端起一杯水酒,敬那看起來心事重重的皇帝:“請陛下滿飲此杯,願此刻人月兩圓!”
“朕纔不要賞天上的月亮,只想賞身邊的月亮。”宣帝難得對她綻開了笑顏。
“陛下取笑了。”蘇熙月露出清朗如月的笑容,心想這傢伙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蘇熙月原本以爲這水酒沒什麼勁兒,可是在推杯換盞了幾個回合之後,她還是覺得有點頭暈,於是就推辭道:“臣妾有點醉了……”
“醉了好,都說酒後吐真言,你再多喝幾杯!”宣帝有意把她灌醉。
蘇熙月無語,只好對小柒說道:“開啓‘絕對清醒’功能,我可不能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小柒:“必須開啓‘絕對清醒’,不然等會兒宿主大大把系統給供出來可怎麼辦?”
“那倒是不要緊,他只會以爲我精神錯亂。”蘇熙月在心中笑道。
又被宣帝灌了幾杯,蘇熙月覺得眼前已經有些模糊,舌頭也有點短,但她的頭腦還很清醒。宣帝見她視線迷離,於是就說道:“你那晚翻牆離開雅風殿,朕很高興,也很不高興。”
“爲……爲什麼……”蘇熙月懵懵懂懂地問。
“如果你那晚乖乖留宿在雅風殿,朕可能會受不了殺了你。”宣帝沉聲說道,“可是你拒絕朕的安排,該如何爲皇族留後?”
“陛下是在試探臣妾的忠心?”蘇熙月苦笑着說,“陛下好壞!”
反正他以爲她喝醉了,那她乾脆就找個機會來罵一罵他這個糊塗蟲。
“你宮中的睡蓮是從雅風殿採來的?”宣帝忍了兩個月,終於問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