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懷王突然想起那個帶着紀溫言來奉安城的凌蕪荑。
那個小女孩,可是知道自己外孫底細的!
看來……
紀溫言擅長察言觀色,他只是看到懷王眼裡閃過殺意,就知道他想滅凌蕪荑的口。
紀溫言裝着不知道的樣子問懷王:“外祖父,那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嗎?”
懷王微笑着點頭,看着紀溫言的眼神裡滿是慈愛:“是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那阿若可以住在這裡嗎?她父親參軍殉國,爺爺也被敵軍所殺,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這半年來,都是阿若保護我,我才能安然來到奉安城。如果不是阿若,言兒別說是來奉安城了,能活着離開香楊鎮都是難事。”
在這裡,紀溫言給懷王傳達了三個信息。
第一,阿若無親無故了,又是個小姑娘。
第二,如果不是阿若的話,我早就死了。
第三,阿若對我絕對忠心,不然不會保護我來到奉安城。
會這麼說,不過就是讓懷王覺得,也許把凌蕪荑留下來也可以。
懷王確實接收到了紀溫言想要傳達的信息。
凌蕪荑是除了他之外,算是唯一知道外孫身份的人了。
畢竟是個才八歲的孩子,如果用心栽培,說不定能成爲外孫的心腹呢?
就這樣,懷王就因爲紀溫言的一句話,打消了要殺凌蕪荑的念頭——
凌蕪荑再見到紀溫言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了。
半年來,凌蕪荑和紀溫言就是睡覺都在一塊兒,還真沒分開那麼久過。
沒有紀溫言在,凌蕪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而紀溫言要不是因爲懷王一直跟他說話,叮囑他這樣那樣,他早就想來找凌蕪荑了。
此時的紀溫言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比凌蕪荑之前給他在成衣鋪買的還要好很多。
錦衣玉冠,一身貴氣。
雖然個子依然不高,也還是那張小正太的可愛臉。
紀溫言走到凌蕪荑身邊坐下,對她說:“外祖父已經答應讓你留下了,不過外祖父說……你得是當我的貼身丫鬟才能留下來……”
後面半句,紀溫言說話的語氣有些弱。
擔心凌蕪荑會生氣,他又趕緊補充道:“阿若你放心,我不會真的把你當成丫鬟的!”
凌蕪荑站起來,對紀溫言說:“不用了,我送你來奉安城,你讓你外祖父給我些錢,我就離開。”
也是紀溫言給她提了醒,凌蕪荑這纔想起來。
自己一個毫無背景身份的人,就算是護送了紀溫言來奉安城,懷王也不會給她多少好處的。
相反,她知道紀溫言的身世,而懷王正好想要對紀溫言的身世保密。
那麼凌蕪荑不但好處撈不到,反而還有慘遭滅口的危險。
她可不想到最後連席子秋的寄體沒找到,人就先死翹翹了。
反正都成功進入奉安城了,她就是沒有懷王府的庇護,也能自力更生找到席子秋的寄體。
“不行阿若,外祖父不會讓你走的!”紀溫言一臉急切。
凌蕪荑明白紀溫言這句話的意思了,就是要麼當紀溫言的貼身丫鬟,要麼就死!
尼瑪……竟然坑了自己!
失策啊失策!
嘆了口氣,凌蕪荑指着紀溫言的鼻子,非常嚴肅的說:“留下來可以,但我可告訴你……”
凌蕪荑話還沒說完,紀溫言就擡手做發誓狀:“我保證不會把你當丫鬟使喚的!”
凌蕪荑:“……”
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好麼!
一巴掌把紀溫言的手打下來:“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在這裡留太久的!一旦有機會,我會離開。”
“你要去哪兒啊?”擔心別人會聽到,紀溫言降低了聲音問凌蕪荑。
“我要找人。”凌蕪荑也不隱瞞自己的目的,看在紀溫言信任她的份兒上。
紀溫言愣了愣,以爲凌蕪荑是還有親人在:“原來你還有親人在啊,那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讓外祖父幫你找!”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紀溫言皺皺眉頭又鬆開,對凌蕪荑笑着說:“這樣啊……那阿若你就先留在這兒,我會幫你找的!”
凌蕪荑點點頭,嗯了一聲,心想以後說不定真的需要紀溫言的幫忙呢?
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你現在在懷王府是個什麼身份?”凌蕪荑問紀溫言。
既然不能暴露真實身份,那懷王肯定得給紀溫言安排一個假身份啦。
紀溫言一五一十的把懷王給他安排的身份都跟凌蕪荑說了,還說了懷王對他的交代。
其實凌蕪荑和懷王比起來,紀溫言毫無疑問是更加信任凌蕪荑的。
畢竟在見到懷王之前,紀溫言是先跟凌蕪荑相處了半年之久。
半年時間,他們一路上經歷了不少事情。
凌蕪荑雖然總是會對他說話兇巴巴的,但紀溫言卻覺得她很溫柔。
聽完紀溫言的話,凌蕪荑點點頭:“那以後你就是懷王府的表少爺了,我是你的貼身丫鬟。”
“……嗯,那個阿若,我等會兒要去飯廳和外祖父、外祖母和那些側妃們以及表兄妹們一起吃飯。”
“哦,那需要我伺候嗎?”
紀溫言張張嘴,剛想說話,凌蕪荑就擡手打斷了:“不用說,我身爲你的貼身丫鬟,是應該要伺候的。”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會跟外祖父說你不知道怎麼伺候,就不去了。”
本來紀溫言認爲凌蕪荑是不知道怎麼伺候的。
凌蕪荑確實好像除了剛剛開始做攻略任務的時候曾當過丫鬟以外就沒有當過人丫鬟了。
不過當丫鬟什麼的,對她也並沒有難度。
突然想起來,好像距離她剛剛開始做攻略任務,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因爲有太多太多的記憶,就好像被一張專門的記憶儲存卡給儲存了起來。
很多記憶不用心去想去搜索的話,都有些模糊了。
如果要以現在的心態去看待那個時候剛開始做攻略任務的自己,凌蕪荑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個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癡笨蛋。
說是傻白甜,都還有點兒侮辱了傻白甜這個稱呼。
唔……反正凌蕪荑是挺嫌棄那個時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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