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蕪荑看着周外公,點點頭,眼淚滑落下來:“外公……”
周外公趕緊走到凌蕪荑的病牀前來,佈滿皺紋和已經長了老年斑的手顫抖着撫上凌蕪荑的臉頰:“外公的韻兒……這一年多……這一年多你都……”
周外公不敢想象自己的外孫女這一年多在別人的家裡過着怎樣的生活。
凌蕪荑昏睡的這十幾天,周外公還偶爾跟宋致謙聊過天。
之前周外公還問宋致謙要不要通知慕念念的家人,爲什麼都沒見慕念念的家人來看望她。
宋致謙說不用,然後簡單說了下慕念念的家庭情況。
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宋致謙也不好說的太詳細了。
但儘管如此,周外公也能猜測到一些。
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的親孫女在別人家裡受苦,他卻把別人家的女兒當成個寶……
周外公捂着自己的心口,往後踉蹌了幾下。
“外公!您沒事吧?”凌蕪荑驚呼了一聲。
宋致謙鬆開周執,趕緊去扶着周外公坐下。
周執也是回過神來了,趕緊走到周外公身邊:“爺爺您沒事吧?”
凌蕪荑倒不是真的擔心周外公會有什麼事情,畢竟她事先做了準備的。
果然,周外公確實沒什麼事情,在周執湊過去的時候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啪”的一聲,響亮得不行!可見周外公有多生氣。
周執的半邊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周外公撐着宋致謙的手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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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外公擡腳就踢,正好踢到周執的小腿上:“你的表妹!你的親表妹!你竟然……竟然憑藉一條手鍊來分辨!做個dna鑑定你能死嗎!”
周執不敢說話,他也被打擊得很嚴重啊!
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搖身一變就成了自己的親表妹,而那個自己以爲的親表妹,卻是個陌生人!
如果……如果當初他不是嫌麻煩做個dna鑑定。
如果慕念念和蘇韻兒不是被煙嗆的傷了嗓子幾個月不能說話,後來連聲音都變了……
“外公您也別太激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現在最希望的是能把臉和身份換回來。”凌蕪荑說了聲,成功拉走了周外公的注意力。
“對對對!那個小宋,你儘快安排,讓我家韻兒的臉變回原來的樣子!”
宋致謙點點頭,說:“我會去安排的,至於慕念念那裡……”
現在周外公是聽都不想聽到慕念念這個名字,更別說去看她了。
那張臉,明明是他外孫女的!
周外公黑着臉揮揮手,不耐煩的說了句:“通知她的家人,還有趕緊給她安排手術,換臉!”
他外孫女的臉,怎麼能長在別人的身上呢!
宋致謙點點頭,想說剛纔蘇韻兒……哦不,現在應該叫她慕念念了。
宋致謙想說剛纔慕念念摘掉凌蕪荑的氧氣罩想她死,可是見凌蕪荑衝他輕輕搖了搖頭,又忍住了。
“我這就讓護士去聯繫慕念念的家人,另外儘快安排手術。”說完,宋致謙就離開了病房。
宋致謙一走,周外公就對凌蕪荑各種關心,問她這一年多在慕家都怎麼過來的。
而周執則頂着一張被周外公打腫的臉站在一旁聽。
周外公問她,凌蕪荑當然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聽得周外公心疼得不行,期間又氣得忍不住踢了周執幾腳。
被踢了打了的周執半點怨言都沒有,如果不是他把表妹認錯了,表妹也不至於去慕家受苦。
所以這些,也是他該受的。
一想到他之前查的那些資料裡有這一年多的情況,周執也想給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
原本在周家被當成公主般疼愛表妹,卻被慕家人當成賺錢工具!
他說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怎麼會有好感呢,原來是因爲他們有血緣上的聯繫……
擔心凌蕪荑剛醒來身體會承受不了,周外公讓凌蕪荑再休息休息。
“慕念念不見了!”宋致謙有些急切的回到凌蕪荑的病房。
“什麼不見了?”周外公皺着眉頭問。
周執倒是反應快,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讓人去找!”說着就拿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凌蕪荑則是問夏倫:“蘇韻兒……哦不,慕念念跑了,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啊?她跑了?我看看哈……剛剛在做系統呢……”
夏倫找了找慕念念,發現她是真的跑了,而且跑得挺遠,開着她那輛跑車狂飆,現在人都快離開市中心了。
“小55,要去找她嗎?”
“不,不用管。”凌蕪荑回了一句。
沒有讓宋致謙告訴周外公他們蘇、慕念念想要她死的事情可不是凌蕪荑善良。
既然已經起了壞心要她死,那麼這個慕念念也善良不到哪裡去。
人的心裡……總是有惡魔的。
看事情的發展吧,她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宋致謙給她做整容手術,換臉。
雖然對於凌蕪荑來說,長什麼樣子都可以,但這是慕、蘇韻兒的心願。
所以,換回來就換回來唄!
——
也不知道慕念念是怎麼躲的,讓周執的人都找不到。
倒是把她開走的車找到了,不過在一個廢棄車廠裡找到的,已經完全報廢了。
夏倫在忙着做系統,凌蕪荑也就沒打擾他。
最近這兩天,宋致謙已經在準備給凌蕪荑做整容手術了。
慕念念雖然沒被找到,但可以先把凌蕪荑的臉整回原來的樣子。
被送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凌蕪荑還有些緊張。
要在臉上動刀子啊……心裡還是有那麼些害怕的。
不過主刀醫生是宋致謙,凌蕪荑倒是能放心了許多。
在打了麻醉失去意識之前,凌蕪荑還對戴着口罩的宋致謙笑了笑:“致謙,等我恢復原來的樣子了,你可別不認識我。”
宋致謙也對凌蕪荑笑笑,雖然看不到他的嘴巴,卻能看到他微微彎起的眼睛:“我認人一般不認臉。”
“啊?那認什麼?”凌蕪荑有些疑惑的問。
宋致謙俯身,湊近凌蕪荑輕聲說了句:“認感覺,你給我的感覺可是別人沒有的。”
凌蕪荑張張嘴想問宋致謙,她給他的是什麼樣的感覺?
只是麻醉藥的藥效一上來,她連說話都沒了力氣,眼皮子重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