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聞言擡頭仰望着齊遠再次沉默。
在內心思考良久纔回答了齊遠的問題。
“若是神使大人，扎哈心甘情願。”
齊遠整理了衣服活動了一下筋骨沒有再提起相關的話題。
“天亮了，該準備好向深處遷徙了。”
回答了一晚上問題的扎哈突然就不用回答了，這讓扎哈有些反應不過來。
爲什麼神使大人的思緒總是跑的比他的戰馬還快？？
所以神使大人的意思是要他們幫他去做中原的皇帝嗎？
可是神使大人又說遷徙，還是他們要去另一個邊境和那些膚白藍眼的外族人交易？？
扎哈看着已經坐進馬車的齊遠一肚子疑問全憋在了心裡。
這有話不能開口的感覺實在是有些煩人。
不過族人漸漸醒來，扎哈也不好再問，只能轉身去帶着族人收拾可用的東西打算遷徙。
不管怎麼樣，至少他們的日子不會比現在更糟就對了。
飛了一圈回來的888站在馬車頂上鬆了一口氣。
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馬車裡的齊遠吃着桂花糕，慢慢品嚐着家鄉的味道。
暗九想到被提問一晚上的扎哈，非常機智的選擇自己先開口提問。
主子問起問題來實在是太考驗人了。
雖然經歷過什麼也問不出來的情況，但暗九覺得還是做提問的那個人輕鬆點。
“主子真的打算帶着蒙族人進中原？”
齊遠又拿起一塊桂花糕，看傻子一樣的盯着暗九。
“與虎謀皮的事情你也敢信？暗衛不學戰術嗎？”
齊遠懷疑的眼神深深紮在暗九心上，他真的學了。
他不過是信了主子的邪，連他都被忽悠進去了。
所以要帶領蒙族人進中原的話都是假的，要用他們內部瓦解解決邊關問題纔是真的。
暗九：是他膚淺了。
“該不會你以爲我說的是假話吧？神使怎麼會騙信徒呢？”
齊遠看穿了暗九的想法支着下巴露出笑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暗九被說中心思更沉默了。
他忽然覺得什麼也不知道只需要跟着主子幹就對了。
齊遠看着暗九低頭沉默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笑了笑也不再提起。
狼族可以驅使，但不能引狼入室。
當一個人還沒手握權力的時候他當然能夠大義凜然的處置手中的利益，但當他真正擁有的時候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扎哈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他還沒有擁有罷了。
哪怕齊遠想要將邊境徹底併入他的版圖，但是他也不至於急迫到用蒙族人的力量重回京都的地步。
那得多大個傻子才能幹這麼一件傻事。
齊遠靠着馬車，聞到外面的烤肉味。
扎哈將烤好的羊肉端給了暗九。
暗九檢查了一下把羊肉遞給了齊遠。
齊遠吃着烤肉，看着已經恢復活力打算遷徙的衆人吃的津津有味。
希望扎哈的識趣能撐得更久一點。
不然他還得換人，怪麻煩的。不過那個巴珠看起來倒是能接替一會兒。
齊遠敲了敲馬車頂，暗九看着撲扇翅膀飛進馬車的金雕表情又糾結起來。
主子真的讀書了嗎？
他真的不覺得這就是得天所授嗎？這神蹟一現新帝振臂一呼在大宣多的是子民歸服。
爲什麼還要跑到這關外來做什麼神使？
暗九實在是想不通啊，但他幾次提問的經驗告訴他想不通的問題最好是不要想。
於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暗九自覺跳下馬車環抱雙手看着蒙族人忙碌。
扎哈和巴珠站在一起交換信息，安排遷徙的事宜。
巴珠一句話都不說只點頭就對了。
扎哈看着恢復活力的族人想着齊遠的那些問題。
捫心自問，明年的春天他們又會是怎樣一個面貌呢？
扎哈也不清楚，只能擡頭看着藍天。
希望長生天保佑。
齊遠摸着金雕的羽毛，手法輕緩。
888：謝謝，已經麻了，不敢動。
“一個小任務，糰子給你選的這個身份不錯，等我帶領扎哈等人把草原深處的部族整合好後。
你就帶領人羣和牛羊避開烏里木的視線把他們帶到西邊的城鎮邊界去待上一個冬天。
讓他們能活下去就行，要是亂了就換一個首領。
總之別讓他們來打擾你家大大幹事。
相信聰明機智如你應該不至於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吧？”
齊遠語氣溫和，動作輕柔就像在哄小孩。
888沒感覺到哄，只感覺到了威脅。
這糖衣炮彈去掉糖衣後翻譯一下就是：888你得花費巨大的心力帶着一大羣不聽話的目標躲開密密麻麻的監視把他們帶到另一個混亂的城市去，不能把人看死了，還不能讓他們亂跑。要是辦不到就拔了它的毛煮湯。
888：它好恨！糰子好毒的一顆心！
它肯定是知道大大會這麼幹，所以纔給它找這麼一個實體來幹苦力！
888小命在齊遠手上，想到見底的功德和自己曾經打下的包票含淚點頭。
齊遠滿意的收回了手，拿出一個小竹筒綁在了888的腳上。
“相信優秀的888是不介意去給暗五他們分享一下消息的吧？”
已經綁好的竹筒表明齊遠這個問題根本就是通知。
“爲什麼不讓糰子去？它看一眼就能傳回消息那可比我飛來飛去快多了！”
888想到跑沒影的糰子突然覺得還是該有難同享。
齊遠懶懶的往車廂一靠，病弱的少年目光期待的看向888。
888：它不該！它就不該找糰子！它應該去找上次修仙界的那個小天道的！
糰子這個色令智昏滿腦子都是它家仙女姐姐的昏君！跟它一起簡直就是坑裡還有坑，簡直坑到底了！
齊遠抱着888直接往馬車外一扔，888這個卑微的打工人只能繼續去送信了。
齊遠和暗九一起帶着扎哈等人往草原深處去集合部落。
而888則朝着中原飛去，兵分兩路。
在中原盯着預言的暗五和暗十蹲在茅草屋前，啃着草根看着天空眼睛都等綠了。
“老弟，聽說三殿下的軍隊要招兵了，頓頓都有大白米飯，你們兩兄弟去嗎？”
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拍了拍暗十的後背詢問道。
暗十啃了七天草根，眼睛都吃綠了。看到來人下意識搖頭。
“我哥說了，三殿下的軍隊被反王們盯着，可危險了我不去。”
中年人聞言嘆氣。
“可是不去三殿下的軍隊，我們又去哪裡容身呢？到處都是打仗的，草根你還吃的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