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沒有接話，反而是在想那個徐聞達。
“我們的蹤跡那個徐聞達好像知道。”
暗五這話一說，暗九二人也紛紛皺眉。
他們計劃倉促，安山的大火就連襄陽王葉仲景都相信了新帝已死。
何況他們南下涼州也是因爲齊遠臨時決定的，新帝被囚禁十年又是倉惶登基，就連涼州州牧都沒見過新帝，他兒子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們一行人的身份？
更何況是提前在這埋伏他們？
這根本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你確定？”暗九看向暗五詢問道。
暗五做出這個判斷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但偏偏那個徐聞達漏出的話又的確表明他是知道的。
這絕不可能的事偏偏就是發生了。
三個暗衛紛紛看向齊遠。
難不成丞相還安排了別的人，這些人叛變了？
齊遠微微皺眉，這個情況倒是有點意思。
幕後的人安排了不止一個人來搞他呢。
齊遠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那個放箭的解決了？”
暗五點了點頭。
齊遠看了一下天色，朝着暗九伸出了雙手。
可惜了，不能搶山頭要換個玩法了。
“下山吧，時間差不多了那些人也該知道計劃生變了。”
暗九蹲下身背起齊遠。
“屬下要去殺了那個徐聞達。”暗五站在原地請命。
那個徐聞達知道的太多了，是禍患。
“不用，他背後還有人。”
齊遠拍了拍暗九的肩膀，“別急，小問題。”
暗九加快了腳步，暗五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山寨跟上了齊遠。
一行人很快便隱入夜色中下山駕車往更混亂的地方前行。
齊遠在馬車上閉目思索，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車壁。
暗九看見齊遠思考的樣子多次欲言又止。
主子好不容易有所改變，只是這剛打算搶個山頭就面臨這樣的難題。
該不會因此受挫想不開乾脆放棄徹底吧？
暗九想安慰齊遠吧又覺得太突兀，關鍵是齊遠那認真思考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打斷。
那羣人比齊遠想的還要煩人，連涼州州牧兒子這種身份都不放過更別說葉宸這個身份了。
這讓齊遠對於任務的猜想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
看來這個任務還真是復國啊。
這果然很葉文熙，或許還能再加一句太平盛世。
嗯，任務完整明確了。
換個角度想想，他要是那羣人，他也把所有能利用的身份都安排人，把可利用的勢力全部歸入囊中。
比起一個穩定統一的王朝更好的是保持亂世分裂的狀態，再不斷設局擊殺。
推翻一個王朝很容易，但要統一一個王朝卻很難。
尤其是從一羣任務者手裡統一一個王朝。
比起一無所有就剩三個暗衛的齊遠，那些任務者能拿出來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高產糧種，火藥槍炮在這亂世都是利器。
這些是齊遠都沒有的，卻是那羣人隨手可得的。
從徐聞達的試探可以看出這羣人已經達成了聯合，掌握了不少勢力。
敵在暗，他在明。
這是打算趁着他實力受限進行圍殺啊。
他想完成任務就會落入圍殺中，不完成任務也能重傷他。
怎麼算都是那羣人比較划算。
不過是把一個小世界穿成篩子，崩一個小世界就能殺了齊遠。這簡直就是無本買賣啊！
這樣看起來齊遠好像還真是困獸一般無能爲力呀。
不過，這樣的佈置背後的人到底是看得起他呢？還是看不起他呢？
齊遠睜開眼睛，伸手拿起了桂花糕吃了起來。
神情平靜甚至可以說十分輕鬆。
暗九的話又堵在了嘴邊。
他是問還是不問？
齊遠吃完點心又喝了水，這纔看向了暗九。
“有話要問？”
暗九面對齊遠，想了想點頭。
“主子是想復國？”
齊遠靠在馬車上，笑了笑，“難道不明顯嗎？”
暗九的話又卡殼了，緩了緩才又開口。
“主子知道徐聞達背後的勢力？”
齊遠眨了眨眼，“這很明顯？”
暗九：這不明顯嗎？？
暗九是真的無語了，他或許就不該問主子在想什麼！
齊遠病殃殃的靠着馬車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打了一個哈欠。
“他知道的那麼多背後有人很正常，我們只需要知道有些人想殺我就行了。
至於他們是誰，這很重要嗎？”
齊遠的語氣仍舊輕鬆。
暗九更沉默了。
不弄清背後的人不就會被動了？
“那主子打算去哪兒？”
齊遠露出搞事的笑容，說到這他就精神了。
“我們啊，我們去周遊列國。”
“……”
暗九突然覺得他不該開口。
他問了，齊遠回答了。但他仍然覺得自己一無所獲。
暗九沉默了但是齊遠卻要發問了。
“要不要考慮執行新的任務？”
暗九聞言一擡頭就對上了齊遠清澈的雙眼。
他看着齊遠的眼睛，那裡乾淨純粹有着少年人的天真無害。
只是這樣的清澈卻讓暗九有種無處遁形的恐慌。
好像自己的心思對於面前人來說簡直就是透明的。
暗九只能繼續沉默。
他做殺手的轉行做了護衛的活，如今好像還要接心腹的任務？
新的任務，新的追隨者。
王家已經沒人了，培養他們的人都死了。
對於葉晞晨這個新帝他們只需要保護他的安全就是任務內容。
他們都感受到了主子的變化，也知道主子並沒有把他們當心腹。
暗九開口詢問的時候雖然就做好了追隨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的是齊遠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這麼問了。
這讓暗九有些挫敗，他還沒開始就已經被看穿了。
“請主子吩咐。”
暗九半跪着沉聲道。
齊遠正襟危坐，露出笑容。
“小事情。”
齊遠示意暗九掀起簾子。
暗九一掀開簾子就看到駕車的暗五二人心知肚明的表情。
暗九一下子就明白，合着他居然是最後一個。
“暗五。”
齊遠叫了一聲，暗九就自覺和暗五交換了位置。
暗九幽幽的盯着暗十。
“所以你們都揹着我投靠主子了？是兄弟居然不叫我！”
暗十一臉懵逼，“咦？難道這還需要投靠的嗎？”
暗九：……
他真的不該問問題。
不一會兒暗五就掀起了簾子開口了。
“難道我表現的還不明顯嗎？”
暗九還沒提問就被狠狠紮了心。
這真的很明顯嗎？不就是都聽主子話了？
等等，暗九突然愣住，所以難怪他們演戲的時候都那麼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