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啊。”
前院宴席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齊遠滿身酒氣站在門外送着賓客。
今天雖然菊香挑事鬧了一會兒，但齊遠酒一罰，反而是一羣大男人喝的酩酊大醉，齊遠喝的最多卻是站的最穩的那個。
“你這酒量……不錯，有你老爹的本事。”
張叔站都站不穩了，被888扶着拍了拍齊遠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說着話。
“旺財，慢着點。”齊遠囑咐了888一句目送張叔一家人走遠。
村裡少有宴席，因此能好好喝酒的機會也並不多，今天衆人又喝的盡興。這下喝醉的人就更多了。
888和齊遠都不知道幫着送了多少客人了，還好都是一個村的，都算不上遠。
唐氏跟着送了客，院子裡已經被嬸子大娘收拾的差不多了，因此等到888回來，唐氏看着齊遠進了婚房這才笑着帶着小蘭回了房間。
樑家雖然房子老舊，但是佔地卻是不小的，三年來被齊遠指揮着，888可是沒少修繕。
婚房裡，王寒薇聽到腳步聲低着頭緊張起來，很快推門聲和關門聲前後響起，齊遠身上的酒味就撲面而來。
蓋頭被齊遠揭開，王寒薇在房間坐了一天也餓了一天了。
齊遠把籃子裝着的飯菜端出來放在桌上，然後走近王寒薇伸手。
“我先幫你把頭飾取了，先吃點東西吧。”
齊遠的聲音溫潤，昏暗的燭火下越發顯得眼前的人丰神俊朗，王寒薇雖然知道齊遠是位女仙，卻還是被眼前的情景晃花了眼。
“好，好的。”王寒薇搭着齊遠的手站起來坐到桌邊。
坐了太久腳都麻了，王寒薇緩了一下，拿起碗筷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唐氏雖然身無分文，但是首飾還是有那麼一兩件的，因此王寒薇出嫁也是置辦了簡單的頭面，也算是有嫁妝的。
木河村的村民不知道院子的事，只當是王寒薇真的陪嫁了一處院子。因此就越發誇讚了。
齊遠很快便幫王寒薇把頭飾取了下來放在梳妝檯上。
王寒薇只感覺頭上一輕，便看到齊遠也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涼茶坐在她對面看着她。
王寒薇張了張嘴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稱呼，尷尬的憋紅了臉。
“你還是叫我字，清遠就行。”齊遠把玩着茶杯開口道。
王寒薇知道自己心思被齊遠看出來越發臉紅，一邊吃着飯一邊打量着齊遠。
雖然還是熟悉的樣子，但是隻是坐在那裡，她都覺得齊遠手裡的茶杯都顯得精美起來，一舉一動中還帶着樑才曾經的習慣，但是不經意流露的氣質卻讓動作更加賞心悅目。
王寒薇吃完飯，也沒看出一點破綻，這完全看不出來有一絲女子的習慣，連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都大方的很。
“想問什麼，便問吧。”齊遠放下茶杯看向王寒薇。
王寒薇只是在話本里聽說過仙人，如今話本里的情景真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說不清自己的感受，更多的還是覺得驚奇。
畢竟話本里的女仙並不像齊遠這樣泰然處之。
“在仙人眼裡，我們凡人有什麼區別嗎？”王寒薇看着齊遠忍不住開口。
齊遠又倒了一杯茶，“沒什麼區別。”都是螻蟻。
這個回答在王寒薇意料之中，“那您幫他完成心願，會覺得不便嗎？”
這個問題也是王寒薇今天知道齊遠是女仙后最糾結的問題。
“不會，塵世歷練，都一樣，輪迴萬千無需在意。”齊遠喝了一口茶平淡的回答。
王寒薇琢磨了一下便也明白了，對於仙人來說，每一次歷練都是輪迴，每一次輪迴都在意豈不是就困於紅塵了。
王寒薇明白了齊遠的意思，不由想到自己，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困於禮教這輩子都只有後宅這方天地了。
“處處都是規則，你學會了規則就能運用掌控它。”齊遠笑着說了一句。
王寒薇越發覺得面前的人能夠窺探她的內心了。
或許是齊遠的隨和壯大了王寒薇的膽子，因此她想到便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仙人能窺探人心嗎？”
“也許。”齊遠笑了笑，並不想揭穿王寒薇這掩飾表情的拙劣。
“仙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你可以想象。”
不知不覺王寒薇便問了齊遠許多問題，從仙人問到自己的困擾。
齊遠都耐心解答，在一問一答中王寒薇也漸漸對齊遠放下了那層仙人的濾鏡光環，沒有了那種無時無刻的敬畏。反而是把齊遠當成了一個無所不知的先生。
齊遠見王寒薇已經不再懼怕才放下茶杯，“你想要孩子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把王寒薇的睏意瞬間嚇跑了。
王寒薇這才反應過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齊遠看到突然緊張的王寒薇嘴角微微揚起。女孩子逗起來挺好玩的。
把玉瓶放在桌上，這才解釋道：“這是孕丹，有樑才的血脈神魂牽引，若是你願意，服下丹藥便能懷孕。”
王寒薇雖然已經在齊遠有意無意的引導下開明瞭不少，可是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懵了。
半晌纔拿起丹藥小心收入懷中，點了點頭，“多謝。”
王寒薇不覺紅了眼眶，她嫁過來只是想要幫樑才完成遺願，早就做好了一輩子無所出的準備，也想象過流言傷人的情景。
只是當她知道自己還能生下和樑才的血脈之時，心中不由又多出了期盼。
就算齊遠告訴王寒薇再多規則之外的事情，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的全部思想。
王寒薇從小就在大周朝這樣的封建社會成長，心中早就已經被那些禮教同化了。因此就算齊遠告訴她在別的時間女子也可以獨立強大，王寒薇羨慕敬佩之後還是會按照自己的軌跡生活。
因此當王寒薇知道自己還能和心上人有血脈的時候纔會下意識的激動期待甚至是看作依靠。一顆心也才真的落進了肚子裡。
實際上王寒薇願意嫁過來就已經很有勇氣了。
社會如此，沒有辦法要求每個人都能改變。有時候刻意打破正常的發展並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一夜靜坐，直到天色大亮齊遠纔開門出來，王寒薇熬了一夜已經睡過去了，這樣的場景在唐氏看來纔是正常的。
齊遠早就做好了一切，很快小蘭便進去收拾好房間，出來後朝着唐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