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沒有能用的證據。”錢淺泄氣地扔下了手裡的圖片。
“沒錯！”周奕揚點點頭：“即使有，你在我們國家報警也沒用。必須要到遊輪的註冊國去報警。”
“依珊很已經死了對嗎？”錢淺沉默了很久之後，最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猜你在發現你身邊的這位‘譚依珊’不太對勁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周奕揚低着頭慢慢整理着堆了滿桌子的圖片：“你只是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希望而已。”
“那隻行李箱蠻大的。”錢淺的聲音十分低落。
“是很大，裝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是能裝下的。”周奕揚客觀評論。
“你進她們住的房間看過了吧？”錢淺揉揉臉，勉強打起精神。
“看過了。”周奕揚點點頭：“但是時間太久了，那間屋子經過多次打掃，還有其他客人入住，現場破壞非常厲害。我們也不可能在整個屋子都噴上魯米諾試劑。況且，就算整個屋子都噴上，也不能確定是哪個客人留下的血跡。這艘遊輪服役超過十年了，不能排除有人在那間屋子裡受過傷。”
“在克里米諾島呢？有沒有有用的發現？”錢淺希冀地看着周奕揚：“那裡可不是沒人管的公海。”
“雖然如此，但也沒有什麼有用的發現。”周奕揚搖搖頭：“程娜娜是合法入境。克里米諾辦理入境手續的大廳和遊輪下船點之間並不是封閉通道，她提前到達的話，從哪個位置都可以輕鬆混入遊輪的遊客羣。面積那麼大的碼頭，監控死角其實非常多，一一排查其實意義不大。”
“只要找對路子，入境容易，離境也容易。”錢淺瞭然的點點頭：“你說過的。很多漁船和私家遊艇在這兩個島之間做非法運營生意。”
“沒錯！所以你最多在克里米諾當地報警稱程娜娜失蹤，讓當地警方幫你找程娜娜而不是譚依珊。”周奕揚點點頭：“實際上，這件事我已經做過了，並沒有什麼用，對方受理備案後就沒下文了，那是個旅遊勝地，報警找人的事常有，很多遊客和夥伴失散了都會報個警，人找到後也不去銷案，時間長了，警察都疲了。”
“而且確認程娜娜失蹤也沒有用！”錢淺嘆口氣：“反倒坐實了眼前這個譚依珊的身份。”
“所以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就去咱們國家的警局報警吧，報警說譚依珊殺了程娜娜！就用手裡這些監控資料。”錢淺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監控不能當證據，遊輪是別的國家的，報警不一定受理，在克里米諾報了警也沒用，這樣下去，真正的譚依珊是不是真的就要像一股青煙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提醒你，譚依珊在黑珍珠島合法入境，程娜娜在克里米諾合法入境。”周奕揚嚴肅的說道：“入境處有即時拍照的，從這方面來看，兩個女孩都存在。所以光憑你這些非法得來的監控視頻，你的指控站不住腳。”
“程娜娜到克里米諾島之後再返回黑珍珠島，她肯定會僱船，我們從這裡查呢？”錢淺依舊不死心。
“沒有用。”周奕揚搖搖頭：“幾千條私家船，排查起來大海撈針。況且做非法生意的人，絕對不會透露客戶信息，這是行規。”
“難道依珊就這樣白白消失……”錢淺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不可以通過程娜娜的父母反證眼前的譚依珊就是程娜娜？！”
“可以是可以。”周奕揚解釋：“最重要的是，你得能找到人。程娜娜的家人的確是搬家消失了，她父母不屬於警方的追查對象，因此我們在警局內網查到的信息也只是他們的身份證明使用記錄，用於購買機票或者是住正規酒店的記錄以及出境記錄，但其他是監控不到的，如果都能監控到，就不會有那麼多被網上通緝多年還沒到案的犯罪人員了。”
“她父母最後落腳點是在哪裡？”錢淺抱着一絲希冀問道。
“C城。”周奕揚皺緊眉：“我們國家第三大城市，人口接近一千五百萬。程娜娜父母賣掉房子後就直接乘飛機去了C城。根據調查，他們家在C城沒有親戚，從這裡入手行不通。C城人口衆多，排查無異大海撈針，肯定行不通。而且你也不能確定他們就留在C城了，C城周邊的衛星城市很多。”
“譚依珊是孤兒，沒有父母，程娜娜的父母下落不明，但這兩個人一定是有區別的對吧？！比如血型？”錢淺突然想起來程娜娜和譚依珊應該有整容醫院的醫療記錄。
“我查過整容醫院的記錄。”周奕揚搖搖頭：“兩人都是最常見的O型血，這也不奇怪，我們國家三分之一的人都是O型。兩人都沒有重大病史，屬於健康的年輕人，也沒有畸形之類的重要身體特徵，因此醫療記錄參考意義不大。”
“這麼說完全沒有用！”錢淺很吃驚：“我們忙了這麼久，居然連一條能用的證據都拿不到？難道就這樣算了？不行！如果常規手段不可以，那……”
“你先別急。”周奕揚伸出手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準確的說，你是想誘導犯罪對嗎？靶子是你自己。我聽了你那首《Death Is Not the End》，的確，這首歌對目前這位‘譚依珊’有一定的心理刺激效果。但是我認爲她短時間內不會將視線集中到你身上，因爲她有其他目標。”
“李銳和蕭惠！”錢淺立刻抓住重點。
“沒錯！”周奕揚點點頭：“你知道，譚依珊和程娜娜之前的關係稱得上和諧，先不說譚依珊爲什麼消失。我們只說，譚依珊消失後程娜娜爲什麼要冒充她，難道是爲了勇攀事業高峰？”
“爲了報復！”錢淺迅速回答：“只能是這個原因。冒充譚依珊，程娜娜要付的代價太大了。有什麼理由讓她這樣做？一輩子頂着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用程娜娜這個身份報復蕭惠和李銳不太容易，他們對程娜娜肯定很警覺，對譚依珊則不會。畢竟沒什麼利益衝突，譚依珊應該不是他們兩人的防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