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的公演結束,錢淺和霍溫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無交集。
錢淺這段時間哪都沒去,她就蹲在家裡老老實實看劇本、練琴、練功。倒是有個意料之外的人給她打過電話,是王夕顏。
王夕顏說要感謝錢淺的救命之恩,要請她吃飯,錢淺依舊祭出自己的名言,約了她喝茶。一頓下午茶的功夫,錢淺倒是和王夕顏聊得很投緣,也算是交了一個新朋友。
和王夕顏這個準二線明星見面之後,錢淺並沒有發合照到自己的微博蹭熱度,只是默默的當這件事沒發生。
《將軍令》馬上就要進組了,錢淺想,除了要給譚依珊送金手指,這個電影對她來說也是個好機會,好不容易抱了金大腿,不好好把握就太傻了。
悶在家看了二十天的劇本之後,錢淺去了一趟張老師家接受輔導,張美清和趙金平,一個演技專家,一個攝影大牛,帶着錢淺看了整整一天的電影,將趙安然的片子全部都看了一遍。
到底是哪裡不對?!錢淺奇怪地撓撓頭,最近一直悶在家做準備,霍溫言已經離她的生活很遠了,馬上就要進組,她還去張老師家接受了指導,前兩天回家看了媽媽,似乎一切都好好的啊……
直到錢淺接到劇組的開機儀式通知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啊!對啊!譚依珊怎麼沒消息了?!去旅個遊早該回來了,怎麼還有十來天就開機了,也沒聯繫她。
想到這裡,錢淺立刻掏出手機給譚依珊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頭譚依珊的聲音聽起來倒是還正常,因爲錢淺不放心,想要約她去公司見見面,但是譚依珊拒絕了,她給了錢淺她家裡的地址,讓錢淺自己過來。
“依珊!你又去動了哪裡?!”錢淺有些吃驚地看着譚依珊明顯有些腫脹的面頰和眼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娜娜還好嗎?”
“挺好的,”譚依珊點點頭,將錢淺讓進屋子:“我提前在黑珍珠島下船,坐飛機回來的,娜娜跟船回來。”
“爲什麼?不是說好不容易出門旅遊一次,一定要好好玩嗎?”錢淺環顧譚依珊的房間,這是她第一次到譚依珊家裡,屋子佈置的很樸素,但是非常乾淨整齊。
“我趕着回來弄臉啊。”譚依珊摸了摸自己腫脹的面頰:“大銀幕鏡頭那麼苛刻,我的臉頰太不飽滿了,而且歐式雙眼皮現在不流行了,我重新弄了一下,你看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好了,過兩天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你回來好久了啊?你都動了哪裡啊?你不怕導演不高興啊?”錢淺有些震驚的仔細端詳譚依珊的臉,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我第一站就下船了,在遊輪上一共只呆了三天。”譚依珊摸摸自己的眼睛:“其他都好說,就是重新改眼皮埋線恢復期長一點,我怕來不及嘛,臉頰我暫時都打了玻尿酸,先湊合湊合。”
“後天就是開機儀式,你這樣子怎麼參加啊?被記者拍到又說你臉僵。”錢淺有些擔憂地看着譚依珊有些不自然的臉,這樣子要是恢復還得幾天吧?
“沒事,開機儀式我不去了,反正我只是個女五號。”譚依珊摸摸自己的臉:“劇組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請假了,我晚十天進組。”
“哦!”反正已經這樣子了,錢淺也沒多說什麼,她識相地轉移了話題:“娜娜還好嗎?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我也一直都在擔心她。”
“好多了!謝謝你小雨。”譚依珊露出溫暖的笑意:“娜娜說幸好有你們這些朋友。她說你在她微博留言她看到了,謝謝你的安慰。”
“真是的!”錢淺撇嘴:“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讓我放心。”
“你別擔心娜娜,她很好,真的!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譚依珊輕輕嘆口氣:“她會好的,不會讓那個男人看笑話,你放心吧!”
“沒錯!”錢淺重重點頭:“憑什麼傷害別人的人反倒好好的,越來越得意,娜娜反倒要躲起來療傷?明明娜娜纔是受害方。”
“好了,這麼能操心。”譚依珊摸摸自己的臉衝錢淺露出一個真誠的笑意:“別擔心我,我臉馬上就好了,到時候直接去劇組報到,你拿到了女三,一定會參加開機儀式,有沒有衣服穿?”
“我等下打電話給張哥,讓他給我借。”錢淺笑了:“《將軍令》開機儀式這麼大的事,張哥肯定很積極。你也給他打個電話,省得你不參加他數落你。”
“那種人!唯利是圖!”譚依珊冷哼一聲,口氣很暴躁:“我才懶得理他,愛罵罵去,成天就知道捧着蕭惠那種有背景的,對我們不知道有多苛刻。”
“所以不能靠公司,得自己立得起來才行。”錢淺轉頭看了一眼譚依珊:“否則怎麼都是弱勢羣體,等着讓人欺負。”
“你說的沒錯!”譚依珊點點頭:“以前我就是想不通。現在我想明白了,自己難過有什麼用,別人又不痛不癢,還是得自己立的起來,才能把欺負過我的人踩在腳下,讓他們都仰望我。”
“會的!”錢淺笑眯眯:“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譚依珊站在門口目送錢淺離開,她望着錢淺的背影,眼神溫暖惆悵。錢淺走後,她還站在門口發了好一陣子的呆,隨後才轉身回到屋裡。
“我會越來越好的!沒事!一切都會好!不要怕!”譚依珊站在鏡子前望着自己腫脹的雙眼和麪頰拼命爲自己打氣,片刻後,她突然低聲哭了出來。
“沒事!真的沒事!什麼事都沒有!”譚依珊的痛哭只持續了幾秒,她大口呼吸,自言自語的勸說着自己:“就像小雨說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
只是她對自己的勸說似乎沒有什麼用處,片刻後,譚依珊跪在鏡子前崩潰似的大哭起來,哭得聲嘶力竭,像是要用眼淚把一切的痛苦都衝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