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7788的指點,錢淺雖然摸黑,但找的位置非常精準,她帶着自己的小隊連挑了三個裝飾豪華的營帳,其中有一個,是錢淺曾經交過手的匈奴大將。
匈奴人多,錢淺她們人少,但匈奴軍人以騎射見長,一旦跟馬匹分開,她們的身手跟錢淺帶來的人相比並不佔優勢。
“7788,”錢淺一邊攻擊一邊分神問自家小夥伴:“這裡面有沒有匈奴單于?”
“都跟你說了別指望我!匈奴單于不是劇情人物,我這裡哪有登記啊!你還是……”7788本來正在嘀嘀咕咕的嘮叨,突然尖聲預警:“小心身後!”
7788開口提醒的時候,錢淺已經聽見了腦後的刀劍劃破空氣帶出來的風聲,她一側身,讓過了衝她劈過來的劍,又舉起長槍轉身想要給偷襲她的人一下子。
只是剛轉過身,錢淺的動作就頓住了,身後衝她下手的人居然是她的戰友!
那是一個微胖的年輕女人,長相看起來普通又老實,錢淺記得她,她是凌家親衛的一員。她跟着錢淺一路遭遇截殺,歷盡萬難達到秦城,又跟着錢淺每日在校場上訓練,夏日受盡風吹日曬,冬日熬過嚴酷霜雪。
這女人的話一直不多,但是服從性很好,錢淺一直對她印象不錯。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從宮裡帶出來的人!宮裡出來的侍衛除了凌貴君親自安插的寒星等人,其餘人錢淺都不敢完全信任。因此她出於謹慎,從未單獨帶宮裡的侍衛出過任務。
這女人其實也沒跟錢淺一同出過任務,但她跟夏月染出去過!錢淺的記性很好,她記得夏月染用很欣賞的口氣向她表揚過這女人,說她細心、機警,以後可以培養她做個好斥候。
夏月染說這話時,錢淺還清楚地記得,她同時還羨慕地稱讚了所有凌家親衛,說她們都忠誠度極高。
忠誠度極高嗎?錢淺的嘴角翹起來。沒想到啊……居然藏得這麼深!
就在錢淺的長槍抵住那女人胸口的一瞬間,一柄唐刀也已經架上了那女人的脖子。
“背後下手,”蘇葵清冷的聲音在錢淺耳邊響起,冷靜的彷彿不帶一絲情緒:“並且偷襲對象是戰友。這是通敵,不可原諒!”
“現在可沒空審。”錢淺收起長槍,衝着蘇葵一笑:“要不先打暈扔到一邊,等忙完了再說。”
“五殿下!”那個被刀架住脖子的女人突然開口,她衝着錢淺慘然一笑,有些感慨地嘆息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的效忠對象是您呢!可惜不是……”
說完之後,那女人突然斜着撲了出去,直衝着附近一名正在和匈奴人打鬥的士兵而去。那名士兵正面對着一個高胖的匈奴女人,應付起來頗爲吃力的樣子。
當時士兵正被那個匈奴人一把推了個趔趄,緊接着,匈奴人的刀高高舉起來了。那女人撲過去一下子擋在了士兵的身前,她不遮不掩反而衝着匈奴人的刀迎了上去。一瞬之間,匈奴人的刀正好劈在那女人的胸口,而那女人手裡的劍也直直劃上了匈奴人的脖子。
血,頓時從匈奴人的脖子傷處噴濺出來,落在地上和女人胸口滴下的血混在一起,將地面染成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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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啦!”蘇葵拍了拍正盯着那女人屍體的錢淺:“這樣的人,不可能審出什麼,你可惜也沒用。”
“你能幫我保密嗎?”錢淺一邊舉槍挑起一個攻上來的匈奴人,一邊頭也不回的問蘇葵。
“你指什麼?”蘇葵的唐刀也沒閒着,咔嚓一刀將一個匈奴士兵的肩膀劈開一個大口子。
“她。”錢淺一邊戰鬥,一邊忙裡偷閒用下巴示意地上那女人的屍體:“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要以通敵罪論處了,她是個好戰士。”
蘇葵轉過頭,仔仔細細地看了錢淺一眼,突然笑了:“我懂!你是想從靳將軍那裡騙一份撫卹金吧?行啊,沒問題!我這人最好說話了!”
見到蘇葵如此通透,錢淺也不再多言,她和蘇葵背對着背,專心對抗着源源不斷殺來的匈奴人。
兩人這樣安安靜靜的合作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蘇葵突然看了看天,開口說道:“差不多了,撤吧,馬上會下雪,剛好是天然掩護。”
錢淺非常相信蘇葵,她們秦城守軍對於天氣自有一套判斷方式。她衝身後一擺手,一個負責傳令的隊友拉起弓,架上一根帶着哨子的響箭。
箭帶着尖銳的呼嘯之聲直衝着暗黑的天空飛去,錢淺的隊伍聽到了響箭的尖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攻擊,有序而迅速的隱沒到了暗處。
果然沒過多久,天上就飄雪了。藉着大雪的掩護,錢淺帶着人一路順利的回到城牆下。她的隊伍都回來了,最後回來的是寒星和夏月染。
城牆之下,錢淺讓各隊隊長清點了人數,確認了除了戰死人員,並無一人被丟下之後,她們給城上的凌晨卿發了信號。
結實的麻繩照原樣放了下來,錢淺她們安靜又迅速的回到了城牆之上。城牆上等着她們的不僅僅是凌晨卿,還有一身鎧甲的靳海櫻。
“殿下!”靳海櫻一看錢淺就疾步走過來,臉上流露出真實不作僞的慶幸表情:“可算是回來了!此行太過冒險!若不是您執意如此,我斷然不會同意您親自領軍。”
“靳將軍,”錢淺咧嘴樂了:“您不是派了蘇偏將跟着嗎?有她在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咦?”蘇葵笑嘻嘻的湊了過來:“你怎麼知道是靳將軍派我來的?我明明沒有說。”
“行了!”錢淺笑着用肩膀頂了蘇葵一下:“這點兒事兒誰還想不明白,你是軍將,沒有命令怎可擅離職守?靳將軍擔心一晚上了,你去彙報吧。”
送走了蘇葵和靳將軍,又打發了一起出任務的士兵和侍衛去休息,錢淺給自己的親信小夥伴們使了個眼色。
凌晨卿、夏月染加上寒星,幾個人一路跟着錢淺去了她在秦城的住處。
錢淺一五一十地將今天發生的事講給了幾人,凌晨卿她們都顯得有些吃驚。
“這事兒要跟凌將軍說一聲!”寒星是第一個開口的,她本人就是凌家親衛出身,因爲身手極好所以才選進宮去爲錢淺當暗衛。
凌晨卿皺着眉思忖:“凌家親衛出了問題,這不是小事!可她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這裡是背後插刀的分割線-----
壞的清出去,剩下就是死忠派了,一羣出生入死小夥伴,甭管來自皇家侍衛隊還是凌家衛,都是堅定地五皇女黨們。
錢串子不是聖母想要給那女人一份撫卹金,這個釘子要是明着處理會打草驚蛇,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暗樁啊,蘇葵其實聽懂了,明白錢串子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