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哪裡需要你操心,入了冬你就常鬧病,好容易好一些,就別傷神了。”韓穆清坐在許靈瑤身邊,一臉關心憂慮地看着她。
定遠公夫人對着錢淺冷哼一聲:“王明秀,郡主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們穆淩是公府大小姐,王明玉哪點配得上她?你自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我們這座小廟接不起你兄妹倆這兩尊大佛。”
“夫人!”錢淺擡起眼,似乎不敢相信定遠公夫人的話。太師家裡那個小兔崽子才11歲啊!讓韓穆淩就這麼嫁過去,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王明秀,你不要不識好歹!”韓穆清這時插嘴,他威脅地瞪着錢淺,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剛剛郡主那些話,已經給了你十足的面子,你現在還賴着不走是想怎樣?”
“韓世子!”錢淺還在垂死掙扎,就算不爲她哥王明玉,她也不願意眼睜睜看着韓穆淩嫁個11歲的小丈夫:“可是淩姐姐她……”
可惜她話沒能說完就被韓穆清喝止。韓穆清瞪着她的臉,冷冷地說道:“滾!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錢淺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她一語不發,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衝着主座上的國公夫人行了一禮,扭頭就向外走去。韓穆清跟在她身後,像是監視她一般一直將她送出門,看着她走出花廳前的穿堂,一直向大門外走去。
錢淺沒有回頭,所以她並沒有看見韓穆清的表情。韓穆清背對許靈瑤,貌似在監視錢淺是否老實離開,在許靈瑤看不見的角度,他貪婪地盯着錢淺的背影,眸子裡刻滿刻骨瘋狂的思念。
跪了這麼久,明秀的腿會很疼吧?!她難過了吧?!剛剛母親和他這樣兇惡的斥責她……明秀會怨他吧?!應該怨的!都是因爲他,明秀才受了這樣多的委屈……
見韓穆清久久不轉回身,國公夫人心下了然。她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穆清,別盯着了,你就算不看着她也不敢逗留的。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她還有什麼臉賴着不走。”
韓穆清答應一聲轉身回到花廳,一臉溫柔地坐在許靈瑤身邊:“今日你頭一次上門,讓你看笑話了,真是對不起。”
“說哪裡的話。”許靈瑤紅了臉微微低頭:“這又不是你的錯!”
“郡主不計較就好!”國公夫人呵呵笑起來:“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大過年的……”
花廳的氣氛逐漸活躍起來,歡聲笑語傳出很遠很遠……
後宅韓穆淩的臥室,被韓穆淩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小丫鬟嚇得縮在一角,韓穆淩白着一張臉想要衝出去:“我倒要問問他們,憑什麼這樣對秀兒!”
“小姐!”流螢撲通一聲跪在許靈瑤面前,流着眼淚擡頭看着她:“不能去啊小姐!明秀小姐千交代萬囑咐,不能讓您去花廳。”
“流螢,你讓開!”已經三天水米未盡的韓穆淩無力地推了推流螢:“讓我去見沘陽郡主!”
“不行!小姐!”流螢一把抱住韓穆淩的腿:“小姐!二月初就是春闈了,您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明玉少爺着想啊!!”
聽見流螢提起王明玉,韓穆淩停止了掙扎,站在原地無助的流淚。
看見韓穆淩不再掙扎着往外跑了,流螢這才放開她,站起身來擦着眼淚勸他:“小姐,您別怕!明秀小姐說了,又不是明日就訂親,還有時間想辦法。小姐,咱們等一等,等到春闈過了,若是明玉少爺能有個好前程,來提親底氣也足些啊!!您不能現在鬧,若是鬧得盡人皆知,影響了明玉少爺考試怎麼辦?”
“是啊!”韓穆淩突然清醒了,她終於抓住了流螢話裡的重點。王明玉!即將要參加科舉考試的王明玉!若是她現在鬧起來,那個看起來手段十分了得的沘陽郡主很可能會對王明玉下手!!想讓一個考生因爲某些小意外而錯過考試真是太簡單了!!甚至都不需要什麼太複雜的手段!
“流螢!”韓穆淩眼神堅定:“給我端飯來!聽秀兒的!我現在不能鬧!明玉哥考試要緊!”
“好好好!”流螢一擦眼淚扭身就往外跑。不過片刻就從小廚房端來了一直溫在火上的飯菜。
“小姐,您先別急,”流螢一邊伺候韓穆淩吃飯,一邊安慰她:“今天明秀小姐跟我說,大少爺和沘陽郡主還沒有過禮,輪到您還早呢!大少爺和郡主的事兒就在眼前,過完年必是要先操辦他們的訂婚事宜,郡主是皇族,講究十分繁瑣,咱們家也不可能同時操辦兩場訂禮。”
“嗯!”韓穆淩眼神亮晶晶的,用力點點頭:“我得精精神神地等到明玉哥高中的那一天!”
送走了許靈瑤後,國公夫人正和自己的丈夫坐在一處說話,小廚房守着的丫鬟突然跑進來回報說大小姐吃飯了。
“真的嗎?”國公夫人驚喜地站起來。
小丫頭認真的回話:“小姐房裡的流螢姐姐親自去小廚房端的飯,我跟着去的,等小姐用過飯,是我把撤下了的碗盤收回來的。小姐的確用飯了。”
“好!太好了!”定遠公哈哈大笑:“給小廚房加賞錢。”
小丫鬟走後,國公夫人拍着胸脯向定遠公抱怨:“可嚇死我了!穆淩這孩子也太倔!”
定遠公冷哼一聲:“穆淩的性子已經足夠好了!任誰知道自己要被嫁給一個11歲的小混蛋都會拿命去爭。也虧安平王想得出來!!”
“這也罷了!”國公夫人對着自己的丈夫不滿地嘟起嘴,神情看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少女:“我倒不知道淩兒竟看上那個王明玉了!!他哪裡配得上我女兒啊!”
“咦?你不是一向很喜歡王家孩子嗎?”定遠公稀奇地看着自家老婆:“不久前還說王尚書爲人方正,做親家不錯。”
“我想要明秀做兒媳,可不代表我能看上她哥哥王明玉給我做女婿!”國公夫人賭氣似的一扭臉:“女孩子是要高嫁的!明玉那小子哪裡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淩兒。”
“高嫁有什麼好!”定遠公嘆道:“人總有不滿足,瞧瞧安平王就知道了!”
一說起這個,國公夫人也不說話了,兩口子齊齊嘆聲氣。
半晌後國公夫人才開口:“今日真是委屈明秀了,這孩子幾乎是在我眼前長大的,今天看她跪在地上那樣子讓我好心疼。”
定遠公沉默一瞬才又開口:“是委屈她了!這孩子總是無辜受過。”
“你當時是沒瞧見穆清的神情!”國公夫人臉上露出一絲難過:“差一點就掩飾不住了。盯着明秀背影的那副樣子,我看他都快哭出來了。幸好沘陽郡主沒發現異常。”
------這裡是錢串子其實並不委屈的分割線---------
也許有小夥伴覺得錢串子委屈,嚷嚷着讓虐男主甚至罵國公夫人。可是實話實說,蠢作者本人不覺得她委屈。王家的政治立場決定了他們一家子都在安平王府的對立面,實際上在參與其中的人中,錢串子受到的壓力是最少的。我知道有些人要說她是後宅女人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需要她受委屈之類的,可是韓穆淩委屈不委屈?王明玉委屈不委屈?十歲就被送到邊關的韓穆鴻委屈不委屈?還有錢淺一對兒11歲的弟妹,如果王家倒了,錢串子兄妹有強勢的外祖家定遠公府的保護,還有一線生機,那兩個孩子呢。憑什麼錢串子跪一跪捱了罵小夥伴們就覺得她委屈的不得了了,因爲她是女主?因爲是女主所以就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一點委屈不能受,等着別人寵着她?憑什麼?錢串子對周圍的人有什麼貢獻?
說實在的,沒有!錢串子在主線劇情裡是個龍套,她沒機會爲任何人付出,這當然不能怪她,但是她同樣也沒有理由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毫無保留的付出。錢串子家裡有個不省心的繼母,她好好長到這麼大,跟韓家的幫襯可分不開。這裡真沒誰欠錢串子的,包括韓穆清,不欠錢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