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當然不敢把姬重璟的丟臉事到處亂抖落,他行了個禮安靜地退了出去,將寧王大人和那塊詭異出現的月事布一起留在了王爺的房間。
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把月事布拿回來的,軍醫一邊走一邊想,想着想着忍不住惡寒的打了個冷戰。哎呀!不能細想,感覺好惡心!
那塊月事布最後被姬重璟一把火燒了,這事除了那個軍醫,他再沒對任何人提起過。一無所知的錢淺並不知道,她算是正式被寧王盯上了。
姬重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他終於明白了,他爲什麼總覺得那個呂小寶怪怪的。這壓根不是個胖小子,而是個胖姑娘,能不怪嗎?
他已經悄悄盯着錢淺好幾天了,正好趕上錢淺大姨媽到訪,姬重璟親眼見過不止一次錢淺偷偷摸摸處理自己的月事布。
姬重璟覺得困惑,他不知道爲什麼他不能輕易下定決心,把這個呂小寶從軍中清理出去。按道理來說,他決不能容忍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渾水摸魚的事,況且呂小寶並非出身軍戶,沒道理女扮男裝也要來從軍,呂小寶到底是爲什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約是因爲無法下定決心處理錢淺這個“麻煩”,因此這兩天姬重璟有些肝火旺,盯着錢淺練劍的時候尤其明顯,幾乎整個梁平大營都能聽到他的咆哮,錢淺天天都在挨罰。
褚向陽和徐炎也覺得自家王爺最近十分不正常,這到底是怎麼了啊?!他們跟隨王爺這麼多年,從來都沒見過王爺如此暴躁。
大約是今冬酷寒,入冬前又遭遇大旱,導致夷樑人在邊境騷擾頻繁,讓王爺心情不佳吧?褚向陽看着再一次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錢淺,不禁有些同情的想,邊境不安,王爺難免暴躁些,只是呂小寶又倒黴了。也不知怎地了,王爺的火氣似乎只會對着這小胖子撒,害得這小胖子大約是壓力太大,短短日子裡居然瘦了一大圈,以前胖到五官模糊的臉,眼下居然能看出幾分少年清秀的模樣了。
“用木劍練習揮砍,一千下。”姬重璟怒瞪着錢淺,似乎雙眸都在冒火似的:“一日一日不見長進,你也好意思自稱劍客?青冥劍法被你練成這副模樣,你有什麼臉自稱洪涯劍派傳人?”
“是!”一頭是汗的錢淺朝姬重璟行了個禮,十分乖巧的轉身去拿木劍,準備開始練習揮砍。
“奇怪。”坐在系統空間的7788撓撓頭:“爲啥我覺得這場景這麼眼熟呢?姬重璟這個暴躁模樣,咋那麼像陸扶搖那個神經病。”
“你特喵的纔是神經病,嘴上有沒有把門的?”錢淺沒好氣地答道:“我的確學藝不精,姬重璟讓我練揮劍有什麼不對。”
“誒?”7788眨眨眼:“我咋覺得你也那麼怪呢?以前他罵你,你好歹還抱怨兩句,你雖然訓練上很自覺,從來不偷懶,但放個嘴炮神馬噠還是常有的,可現在咋聽不到你抱怨了呢?”
“我有什麼可抱怨的!”錢淺朝7788翻了個白眼:“我覺得我最近天天被盯着練劍很有收穫,眼下青冥劍已經摸到第六層的邊了,這明明就是好事,我抱怨什麼。”
“那倒是不錯,你加油練,好好練。”並不能時刻給錢淺做監控的7788當然願意看到她武力值提高,聽錢淺這樣一說,它立刻縮回去不吭聲了。
看見錢淺表現得還算乖巧,姬重璟交代了徐炎監工,轉身就離開了。他知道自己最近的確有些暴躁,呂小寶是個女孩子,女扮男裝從軍十分可疑,然而他卻到現在都沒想好該怎樣處理這個不該出現的女孩子,一想到這些,姬重璟就忍不住煩躁。
姬重璟回到議事廳的時候,依舊是面色陰沉的模樣,褚向陽倒是清楚惹王爺生氣的又是那個倒黴的小胖子,因此很機靈的轉移話題。
“王爺,”褚向陽掏出一枚小小的紙卷交到姬重璟手中:“前兩日暗部在安平州大營發現了個夷樑人的探子,我做主先別驚動。”
“嗯?”姬重璟擡眼看了褚向陽一眼,接過了那個小小的紙卷看了一眼:“是何時混進來的?”
“剛一進來就被發現了,是這一批進來的新兵。”褚向陽答道:“我已經下令將邊關五州所有軍營都暗查一遍,發現釘子就暗暗盯住,先不要驚動。屬下想着,若是這一批釘子被清理出去,怕是夷樑人不甘心,又要塞下一批進來,我們又要費事清理,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盯好他們的一舉一動,只要人盯緊了,送出去的消息是什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也好。”姬重璟點點頭:“盯着他們與夷樑那邊的往來消息,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是!屬下這就去給暗部統領傳信。”褚向陽朝姬重璟一抱拳,轉身出去了。姬重璟獨自留在議事廳,等着前來議事的將軍們,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紙卷,那是從夷樑暗探放出去的鴿哨上截下來的。
夷樑暗探……姬重璟突然眉頭一蹙,將心思從夷樑暗探轉移到了同樣可疑的胖子呂小寶身上。道理其實是一樣的不是嗎?若是呂小寶女版男裝從軍,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些最讓人放心。
若他此時急於將呂小寶清理出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呂小寶出現呢?畢竟,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這個胖子費盡心思的女扮男裝從軍,到底是爲什麼。如此說來,只裝作不知呂小寶的秘密,把這個小胖子繼續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親自盯着,其實是眼下最爲穩妥的辦法了!
想到這一點後,姬重璟就像是找到什麼說服自己的理由似的,突然心情豁然開朗。沒錯,不管她有什麼目的,這個胖丫頭就是應該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時時刻刻不要離開他的視線纔對,姬重璟相信,呂小寶絕沒有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