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本尼望着坐在沙發上端着一杯酒發呆的錢淺。
“帝國銀行。”錢淺答道:“我在想,傑米坐上那輛運鈔車的時候,運鈔車裡裝的到底是真錢還是假錢。我們確定傑米沒搶劫,是帝國銀行的保安將運鈔車交給傑米和威爾,但卷宗裡記載,帝國銀行不承認這件事,而且作爲這次搶劫事件中唯一‘真正的受害者’你不覺得帝國銀行的安靜的不同尋常嗎?”
“詹姆斯和安德魯庭審前去找過那兩個人,”本尼搖頭冷笑:“據說失蹤了,帝國銀行方面說他們和傑米是一夥的,滿口鬼話。”
“這不奇怪。”錢淺聳聳肩:“我猜將運鈔車交給傑米後,這兩個人應該直接離開罪案城了。如果這是個局的話,這兩個人跑得只能更快。”
“也有可能是被滅口了。”本尼說起殺人話題,像是聊天氣一樣輕鬆:“不過你說得對,他們一定離開罪案城了,要滅口也不能在這裡,太明顯了。但我想不明白,傑米得罪什麼人了嗎?需要大費周章做局把他送進去?”
“我猜他只是特別倒黴而已。”錢淺將酒杯放在茶几上,一臉認真地望着本尼:“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想法,如果有哪裡有問題,你可以補充。”
本尼朝錢淺點點頭,錢淺也沒藏着掖着,直接說道:“現在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運鈔車被傑米接手的時候,裡面是真錢;第二,運鈔車裡原本就沒有真錢,裡面是假鈔。但無論真相是什麼,我認爲克羅派傑米和威爾去接運鈔車,應該是與什麼人做了交易,代價就是運鈔車裡的錢。”
本尼沒說話,錢淺看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說:“到現在爲止,發生了巨大損失的帝國銀行都那麼安靜,我猜這件事與他們脫不了干係。但克羅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以前我原本很有把握,但現在說不好了。他的目的是錢,所以爲了一大筆錢,犧牲兩個手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的意思是說,”本尼皺起眉:“也許克羅和帝國銀行裡的誰合夥,用一車假鈔換走了帝國銀行的錢,然後再找一個手下背搶劫的黑鍋,最後再製造運鈔車被燒的假象。錢被燒了,再怎樣都找不回來,總部在歐洲的帝國銀行高層只能認下這筆損失,運鈔車裡的錢被克羅和帝國銀行的某人一起瓜分?這樣說來的話,威爾還是爲克羅做事,是他帶着錢離開的對嗎?你之前曾經說過,克羅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藏起一輛裝滿錢的運鈔車可不容易。”
“只是可能性之一。”錢淺偏頭想了想之後答道:“如果是這樣,克羅逼着我去聯繫警局、去看傑米,如此賣力其實只是爲了製造一個他不知情的假象,給別人看。這個‘別人’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警察局長還有局長背後的東區老大,他們應該也在盯着這筆錢。但還有另一個可能性不是嗎?那就是克羅真的不知情。”
“你是說,帝國銀行內鬼的合作對象有可能另有其人?”本尼問道:“你是想說東區老大胡安?警察局長背後的人?”
“我可沒這麼說。”錢淺撇撇嘴,給了本尼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兒:“胡安的確有可能是主謀,但也有可能是單純惦記那筆錢。別忘了,帝國銀行在罪案城的分行就在克羅的地盤上,如果你是那裡的內鬼,你會選擇誰合作?”
“克羅,”本尼答道:“最方便不是嗎?”
“其實薩米也是個很理想的合作對象。”錢淺答道:“薩米是和克羅勢力不相上下的西區老大,他的地盤又和克羅的地盤相接壤,他和克羅相互對對方的地盤很瞭解,行動起來也有一定的把握。更重要的是,帝國銀行不在薩米的地盤,摘得更乾淨不是嗎?”
“這樣說也有點道理。”本尼笑了:“藍妮,你果然很聰明,老大果然……”
“停!”錢淺立刻朝本尼做出個停止的手勢:“有事說事,就不要再爲你的老大做廣告了。現在說說看,你最傾向於誰?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還真不好說。”本尼一邊搖頭一邊撇嘴:“也許我們該考慮一下從那個威爾入手,傑米被當做背黑鍋的被抓了,他可是消失了。”
“威爾的確很可疑。”錢淺點點頭答道:“但也有可能威爾比傑米還要倒黴,比如他沒碰上警察,反而碰上了做局的人,被滅了口。因爲我覺得不管是誰利用運鈔車做局,他們都不會讓那輛車離開他們的監控,否則不能保證他們能順利在其他人趕到之前將運鈔車藏起來。要知道,帝國銀行主動報警之後,整個罪案城都知道他們丟了一輛運鈔車,不少人盯着這些錢呢。”
“那可真是個令人遺憾的假設,可憐的威爾。”本尼的語氣一點都不真誠的感嘆。
“不管怎樣,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錢淺嘆了口氣站起來:“我知道安德魯律師還在爲了傑米忙碌,但主謀一定是鐵了心要讓傑米背搶劫的黑鍋,我猜我們通過正常手段把他弄出來的可能性很低。”
“哦!”黑幫出身的本尼一秒就聽懂了錢淺的意思:“看來我們得了解一下監獄的情況了。從地獄海越獄可不太容易,而且傑米出來後得第一時間離開罪案城,恐怕幾年之內都沒法再露面,我們大概得替他準備個新身份了。”
錢淺知道本尼說得對,所以是不是要下決心幫助傑米越獄,她其實也還沒想好。如果傑米越獄了,在以後的幾年內都沒辦法再爲亨利服務,那她的救援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傑米是臥底,一旦離開罪案城,他的臥底生涯也就算是結束了。
到時候再說吧!錢淺嘆了口氣,往門口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7788,再給我重複一遍我的任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