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玄靖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樣:“這樣說,羲和族人,其實不知道流鳶嬸嬸生了孩子?”
“嗯!應當是不知道的。”錢淺點點頭:“她從來不帶我回去,我小時候,我爹爹也不會跟她回孃家。這幾年我長大了,我爹偶爾會跟她回去,但應該也是陪着她去,不會跟着她一起回族中的。有一次,我聽到她跟我爹說,她很怕族裡人給我看相推星批命。”
錢淺說得不是假話。羲和族中人,都知道流鳶在外面嫁了人,但卻從不知道她有孩子。只不過流鳶從小內向,是個存在感不太強的人,這些年父母又不在,她在外面嫁人,卻也從未提出將相公帶回族中生活,因此族裡人也沒多關注,偶爾有人關心詢問,流鳶也是幾句話搪塞過去,所以這些年,流鳶不聲不響的,將自己的相公和女兒藏得結結實實。
江清明低着頭,他伸出手,固執地將錢淺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卻半天都沒說話。玄靖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之後開口說道:“清明,羲和族因爲你的命盤不好要殺你,的確毫無道理。但這些事和玄音、玄玉沒有關係。她們從小在宗門長大,玄音甚至從未接觸過除流鳶嬸嬸之外的任何羲和族人。你……”
“我知道的!”江清明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朝玄靖露出笑容:“師兄你放心,我不會鑽牛角尖的。我只是在奇怪,爲什麼羲和族人會知道我的命盤。我……你們不是都說,我可能是赤桑族人嗎?”
江清明問了個很難回答的問題,玄靖答不了,而螭焱、遙夜、玄玉這樣的知情人又不能說,因此玄靖語塞了幾秒之後最終還是安慰了江清明一句:“別想太多,到了玉宸閣,找到了青菀的家人,也許一切就能分明。”
計劃原本挺完美,大家繼續趕路往玉宸閣去,卻沒想到,到了玉宸閣附近,他們卻被告知,玉宸閣最近出了事,正在封山。
“道友,”玄靖朝着玉宸無涯徑的守衛弟子抱拳行禮:“我們從五靈道宗遠道而來,原本是受一位前輩所託,將一封書信帶給貴派的客座鑄劍師公羽翎,道友若是不許我們進入,可否爲我們轉呈書信,我們就在此等候,也許公羽翎前輩願意見我們。”
“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那位弟子搖搖頭:“眼下公羽前輩出來見你們怕是也不容易。我們玉宸閣此次封山非同小可,你們……唉!快走吧,這時候就別湊上來了,莫要惹禍上身。”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玄靖眉頭一皺:“我是五靈道宗劍宗大師兄玄靖,那一位是太虛觀大師姐遙夜,修仙門派同氣連枝,若是需要,我們自當盡力。”
“原來你是五靈道宗的劍宗大師兄玄靖啊!”那名弟子突然瞪大了眼,像是看見了偶像似的,一臉激動:“少年有爲,在新一輩劍修弟子中,真是頭一位的拔尖人物,幾年前棲霞派論劍,是你師父清淵道長帶着你和你的師妹出席的吧?五靈道宗玄靖,論劍坪一戰成名,咱們劍修人人都知道,可惜那年是我師兄去的,我倒是未能親眼看見,頗爲遺憾,今日有幸得見也是我的運氣了!”
“過獎。”玄靖朝那弟子一抱拳:“論劍坪一戰,還要謝過乘陽派大師兄秦清珏手下留情,在下才能拔得頭籌。”
“玄靖師兄就別謙虛了。”那名弟子像是粉絲見到了偶像,兩眼亮晶晶:“我師兄說,同你一同出席的那位師妹也是位拔尖的劍修,只是不知何故,半途棄權,否則怕是要你們五靈道宗師兄妹兩個登上論劍坪論劍了,那裡還輪得到乘陽派的秦師兄。”
“噗……”旁人還沒說什麼,玄玉突然捂着嘴噴笑出聲:“玄音,幾年前棲霞派論劍,跟玄靖師兄一起去的,不是你嘛!”
“原來這位師姐竟然也參加過棲霞論劍,就是那位中途退賽的師姐?”那名弟子瞪大了眼,朝錢淺抱拳:“幸會幸會!”
“是我!”錢淺笑着抱拳回禮:“在下玄音,這位師兄有禮了。”
“師姐,不敢當!”那名弟子立刻躬身回禮:“我是咱們玉宸閣靈濟真人門下,道號長珏。”
“原來是靈濟真人門下。”玄靖立刻抱拳說着漂亮話:“久聞真人劍法造詣頗高,晚輩心慕已久。”
“師父他老人家本事自然是高的,”長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後腦勺:“只可惜我們這些弟子不爭氣,並沒有像玄靖師兄和玄音師姐一樣的出挑人物。”
“長珏師兄千萬別這樣說。”慕秋水很機靈的掩口一笑,也說着笑話套近乎:“怕是我們宗門的清淵師伯恨不得將玄靖師兄和玄音師姐趕出去,換些乖巧的徒兒回來。棲霞論劍時我雖沒入門,但也能隱約猜出玄音師姐爲何會中途棄權。咱們清淵師伯,怕是擔心他們兩人在人家棲霞派的地盤上惹出禍來。”
“也對!”螭焱也笑着開口:“論劍坪切磋,旁人不可干涉,真讓他們這兩個惹禍精站上去,豈不是要拆了人家棲霞派的論劍坪?”
長珏對於玄靖和錢淺很好奇,機靈的主角團也樂於說些閒話與他套近乎,因此你一言,我一語,將錢淺和玄靖平時打架上頭,動不動就削山拆房子的破爛事兒,全抖落出來了。他們說得熱鬧,長珏聽得開心,越聊越親近,時候不長,大家滿口師兄師弟的,稱呼近乎了不少。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江清明笑嘻嘻的開了口:“長珏師兄,玉宸閣這一次如此興師動衆的封山,可是出了大事故?我師兄剛剛不是說了嗎,咱麼修仙門派同氣連枝,若是需要幫忙,你儘管開口,我們幾人雖然本事微末幫不上大忙,但我們可以捎信回師門,請師父他們出山。”
“這……唉!”長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忍住吐了口:“論理,家醜不可外揚,可是玄靖師兄畢竟是咱們這一輩劍修翹楚,此事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