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隆冬的季節滴水成冰,在如此夜色下即便是有修爲在身,還是覺得有些清冷,梓瑤可不想大半夜的回那個山洞中度過。
索性在玉鐲中一頓翻找,剛剛倒是拿了不少衣物,不過全部都是極爲華麗的,現在自己容貌還未修復如此打扮過於招搖了些。
正在犯愁腳下卻已經飄到了一個院落中,擡頭之際閣樓之上一個男子捧書夜讀的身影在燈光下掩映在窗櫺上,眼眸一轉計上心來。
梓瑤飄身進入這棟小樓,別說雖然是夜晚也能感受到,這棟建築極爲的雅緻,隆冬季節也不見蕭條萎靡之態,蒼松翠柏掩映在湖邊,有些詩情畫意的感覺。
推門進了房間,順着樓梯上了二樓,樓上東側就是剛剛透着燭光的房間,男子踱步的聲音和氣息來判斷此人絕對武功不凡,只是腳步聲音有些怪異,梓瑤加了小心朝着臥房走去。
擡着門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簡潔的裝飾和房間內的松木香讓人感到陣陣清爽,梓瑤快步朝着一處衣櫥走去,裡面幾乎全部都是嶄新的衣袍,整整齊齊的碼在衣櫥中。
看了一圈在衣櫥最裡側,梓瑤找了一套絳紫色的嶄新棉袍和黑色貂絨大氅,滿意地點點頭。
剛想轉身離去見牀榻旁的桌案上放置着筆墨和信箋,梓瑤走過去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句話,然後放下一枚拴着紅色穗子的九轉玲瓏赤金球拍拍手轉身離開。
琪寶簡直不忍直視,這個九轉玲瓏赤金球就是爲了裝離殞丹而鍛造的一批赤金球,雖說是修仙界之物多少有些防禦功效,可這畢竟就是一個鏤空的金球啊!主人是真真的摳門到家了。
梓瑤看看周邊,原本也沒有出這個院落,索性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廂房走了進去。
她身形一轉將剛剛那件絳紫色的棉袍套在外面,足上蹬着一雙內增高了七八公分的棉靴外罩大氅,頭髮也快速的梳成男人的髮髻插在頭頂。
唯獨這斑駁縱橫着疤痕的顏面要如何處理真真的讓梓瑤犯了難,畢竟長時間的幻化之術對於自己現在的修爲來說還有些困難。
琪寶輕咳兩聲,【主人可以試試現代的化妝方法啊!】
梓瑤打了一個響指,【琪寶你真的太聰明瞭,我竟然忘了這個辦法。】
掏出夜明珠放在房間的桌案上,開始給自己的臉上進行化妝,片刻一個面色微黃劍眉星目的翩翩公子呈現在鏡中。
琪寶繼續捂臉,【主人咱能不能低調些,你畫的這樣俊朗,讓人過目不忘的出門多不利啊!】
梓瑤一撇嘴,【沒辦法你家主人我現在需要養養眼,被那副疤痕縱橫的面容,折磨的太難受了,再者說我手中不是有一面半幅的赤金面具嗎?可以了,可以了!這樣已經很低調了啊!】
梓瑤收拾停當揉了揉有些飢腸轆轆的肚子,外面的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此時出門可以去馬市買匹馬,然後找一個酒樓好好的吃一頓,之後再去抓藥。
打定主意後躡手躡腳的飄出了廂房,下意識的回身看了一眼,那個閣樓上的燭光依然亮着,窗內的人影輕微的晃動了一下,梓瑤發現此人的動作有些怪異。
剛想轉身走再度回頭,果然這次纔看清楚此人右側腋下似乎拄着柺杖,因此走起路來左右搖晃的厲害。
梓瑤恍悟般地點點頭,怪不得整個衣櫥中大多都是嶄新的衣袍,看來此人不大出門,今後有緣就幫他治療一番吧。
再度飛身離開這座院落,直接扣上大氅上的風帽,快步朝着馬市走去。
***
那座閣樓上讀書的男子瞥了一眼窗外,微微擡起頭來,“這就走了?看來此人並非宮裡派來的高手,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說完好奇地拄着柺杖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房間內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讓此人鼻翼微動,行至牀榻邊,桌上的信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拿起信箋之間上面洋洋灑灑的寫着一段極爲有趣的打油詩。
“風寒冬夜路迢迢,
途徑貴府躲一朝。
衣衫有損難遮體,
特借禦寒錦貂袍。
公子讀書爲功名,
是非功名在人心。
囊中羞澀無以報,
九轉玲瓏抵裘金。”
天色漸漸放亮,讓整個內室告別了黑暗,信箋旁邊一個精巧的鏤空金球很是顯眼,伸手拿起來舉到面前。
男子將玲瓏赤金球送到鼻端輕嗅了嗅,果然房間內的馨香就是它上面的味道,優雅如蘭,無需猜測便知是女子身上的味道。
紅豔豔的穗子極爲精緻,看着整個做工絕不是一般的工匠進行打磨的,旋轉這個金球它將陽光折射在整個房間,霎時間整個房間流光溢彩,仿若夢幻般的世界。
“九轉玲瓏?”
冷峻的面容彷彿雪蓮開放多了一絲溫度,這個女人甚是有趣,竟然跑到自己這裡偷盜,既然要禦寒可見應該是取了衣衫穿戴。
他將玲瓏赤金球揣到袖中,轉身走到衣櫃前打開查探,拿走的竟然是十五歲時母親爲他親手縫製的衣袍和大氅,如此發現讓他蹙起眉頭。
朝着樓下聲音不大的呼喚了一聲,“來人!”
房間內毫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地等待着男子的吩咐。
“剛剛那人可有看清樣貌?”
“稟將軍,此人面遮黑巾未曾看清容貌,只知道此人及其瘦弱身材矮小,雖不至何門何派但是武功甚高。”
男子挑眉,“哦!與你孟良弦相較呢?”
“屬下不才,在其面前過不去三招,如若剛剛不是將軍提示,屬下都未曾發覺此人已經進入院落。”
男子點頭,“着人留意,近兩日在京畿重地可有哪家有要事發生的?
還有派人查探京中是否有一身着絳紫色錦袍外罩黑貂絨大氅的男子出入,只需查探勿要驚擾,只需觀察其動向即可。”
被稱爲孟良弦的副將閃身消失在房間內。
***
京城,醉仙樓門前。
梓瑤面上半遮着黃金面具,身着貂皮大氅,騎着一匹剛剛買的高頭大馬,優哉遊哉地走到了酒樓近前,灑脫地翻身下馬,繮繩丟給應聲而來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