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孫里正看着蔣二叔,看得蔣二叔臉上明顯的一喜,還以爲孫里正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世峰,事情的經過,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出來?”孫里正並沒有理會蔣二叔,反而將目光轉向了蔣老爺子。
蔣老爺子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當初的約定,你若是都做到了,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孫里正眼睛在蔣老爺子和蔣父身上轉了轉,說道:“終究是世源看錯了人,才惹出今天這許多的事情。”
“我沒有……”蔣老爺子彷彿陷入了什麼恐怖的回憶中,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你沒有,你沒有做對不起世源的事情,那你做了什麼?”孫里正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當初的事情,你不說,我們也猜出個大概來,世源的身手比你好上很多,一同去狩獵,沒道理遇到猛獸,你能安然無恙,世源卻命喪虎口!”
“還不是他把機會留給了你!”
“可是你呢?”
“這麼多年,你又做了什麼?”
孫里正一字一句,彷彿如利箭一般,勾起了蔣老爺子內心深處的記憶。
當年,蔣老爺子和自己的堂兄,也就是蔣父的親生父親蔣世源一同去深山狩獵,結果卻遇到了猛虎,當時的情況十分的危急,很可能兩人都逃不出去,最後,蔣世源自己拖住了猛虎,這才讓蔣老爺子撿回了一條命。
蔣老爺子感念堂兄的救命之恩,對待蔣父如同親生兒子一般。
蔣父有才氣,讀書也頗有見識,蔣老爺子甚至傾盡全家之力,讓蔣父能夠求學。
直到最後,蔣父忤逆了蔣老爺子的意願,執意娶蔣母爲妻,這才與蔣老爺子的關係淡了下來。
“是我錯了!”蔣老爺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的蒼老,“是我對不起堂哥,我……”
“哼!你是對不起世源,你逼他的親生兒子娶自己不喜歡的人,那地主家的女兒如何,你難道一點也不清楚麼,爲了一點的錢財,你這和賣兒子有什麼不同?後來蔣青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你又千方百計不讓對方進門,甚至讓蔣青因此離開了家,你別忘了,你們一家幾口住的屋子可是世源留下來的!”
“還有蔣旭和如意兄妹,那可是世源的孫子孫女,你讓他的孫子孫女多年來無家可歸!”
“你就這樣對待世源的血脈,他這一命就換來了你這番的對待?”
孫里正絲毫不留情面的訓斥着蔣老爺子,要不是念着蔣老爺子對蔣青的教養還算盡心,自己早就把這件事說清了,哪裡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
“爹!”蔣二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讓他無法忍受的事,如果孫里正說的都是真的,清月樓必定與自己無緣了。
蔣二叔想要從蔣老爺子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蔣老爺子一言不發,默認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
“哈!”
“哈哈哈!”蔣二叔突然大笑起來,朝着門外衝了出去,“我不信,我不信!”
“這都不是真的,你們在騙人,清月樓是我的,是我的了,誰也別想拿走!”
“當家的!”田桂花忍痛呼喚了一聲,然而蔣二叔卻彷彿聽不到似的,朝着門外衝了出去。
“把人帶回來,”蘇沫對着幾個夥計吩咐道,無論蔣二叔出了什麼情況,總歸對清月樓的影響不好。
況且。
蘇沫看了一眼吃驚的蔣父,畢竟是多年的兄弟,蔣二叔出了問題,蔣父肯定會自責。
可以說,除了田桂花剛纔的那一聲呼喊,在場的許多人都沒從蔣二叔的變化中回過神來。
完全保持着呆愣的狀態。
“喂!”馮止靠近了蘇沫,在蘇沫耳邊小聲的說道:“你二叔,不會是受的刺激過大,瘋了吧!”
馮止繼承了馮大夫的醫術,自然是聽說過有人經歷大喜大悲導致發狂的,和蔣二叔的表現十分的現象。
“不清楚!”蘇沫搖了搖頭,依蘇沫看來,蔣二叔恐怕是真瘋的可能性大,畢竟,蔣二叔沒有裝瘋的理由。
酒樓裡的夥計行動迅速,很快就將剛跑出不遠的蔣二叔帶了回來,看到雙手被綁了起來的蔣二叔,蔣老太太一下子撲了過去,撕打着幾個幫忙的夥計。
“你們這些人,爲什麼綁我兒子!”
幾個夥計爲難的看了蘇沫一眼,蔣老太太年齡大了,幾人不敢反抗,可是又沒法任由蔣老太太給蔣二叔鬆綁,畢竟蔣二叔可是正在發狂的狀態,誰知道鬆了綁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沫輕輕的搖頭,示意幾個夥計離開那裡。
看到沒人攔着自己了,蔣老太太手指迅速的給蔣二叔鬆了綁,一邊鬆綁一邊咒罵着。
結果蔣二叔剛一解開束縛,騰的站了起來,直接一伸手將蔣老太太推到在地,跑到蔣父的面前,神經兮兮的笑着說道:“大哥,父母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一定會把清月樓給我的,是不是?”
那邊蔣老爺子扶起了蔣老太太,蔣永亮縮在一處,不敢上前,田桂花腿折了,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蔣二叔沉浸在自己發財的夢中。
“我……”蔣父看到自己相處多年的弟弟變成了這副模樣,一時間思緒萬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剛纔還神經兮兮的問話的蔣二叔突然間發起狂來,掐着蔣父的脖子,眼睛裡透出兇狠的光芒,“你說啊!是不是把清月樓交給我,說啊!”
“二叔,你快放手!”旁邊的蔣旭一看情勢不妙,趕緊上前,想要掰開蔣二叔的手,沒想到發狂了的蔣二叔力氣出奇的大,蔣旭竟然沒有一點辦法。
站在旁邊的蔣母眼光閃了閃,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根銀針,插到了蔣二叔的頭上,瞬間,蔣二叔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接到了下去。
“哎呦!”蔣老太太和田桂花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蔣老太太急忙走到了蔣二叔的旁邊,抱着昏迷不醒的蔣二叔,惡狠狠的瞪着蔣母,“你這個毒婦,究竟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
蔣母沒說什麼話,其實剛纔她看了一下蔣二叔的病情,就自己的醫術,只要加以調養,還是有恢復的可能的,可是被人這樣的誤會,莫名的不想告訴他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