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魚大餐吃了,真皮坐墊也體驗過了, 第一天的拍攝任務就到這裡, 看攝製組收起設備, 喬越就往鬱夏身邊去, 其他幾位明星的助理也趕緊迎上前去。
分開一整天的“牛郎織女”終於能湊一塊兒好生說說話了, 喬越正要走到鬱夏身邊, 就被鱷魚寶寶拱了一下,還不止, 鱷魚寶寶還張開嘴露出牙齒嚇唬他……
那個大大張開好像掀起來馬桶蓋的嘴被鬱夏摁了一把,給它摁回去了, 鱷魚寶寶不高興了,還扭了扭尾巴,鬱夏嘆一口氣:“別鬧。”
鬱夏讓喬越過來坐, 喬越本來有點猶豫, 看那條鱷魚又瞪他,他心一橫, 就一屁股坐情敵身上了, 還美滋滋的想我有老婆做靠山你能把我怎麼樣?就問問你能把我怎麼樣?
其他幾個試坐的明星都感覺這個真皮座椅其實還沒有外頭買的人造革舒服, 唯獨喬越, 他心裡痛快得不行, 這種把臭不要臉的小三墊在屁股底下的感覺別提多爽了。
看鬱夏耐心很好的給喬越削果子皮, 他們帶來那幾個經常出入叢林的保鏢先是繞着營地撒了些什麼東西,然後七個人分成兩組,準備輪流守夜。一路過來, 這些人幾乎沒開過口,就是小心護在喬越身邊 ,像紮營啊打水也是訓練有素。同這些人相較,節目組花大價錢請來的保鏢就業餘太多了。
這天的經歷過於刺激,導演還有點亢奮,他沒睡意,拖着另外幾個同事總結今日經驗,爭取明日更順利些。說到一半,就有個明星助理溜過來,問導演有沒有時間。
藍隊這邊因爲整個拍攝過程都不糟心,進展順利不說,料也是足足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心情不錯。本來入夜之後的雨林應該是危機重重,可團隊裡這麼多能人,他們連擔心都生不起來。因爲這樣,導演很給面子同明星助理聊了幾句,張嘴之前,這位助理偷偷瞄了不遠處的鬱夏一眼,問:“我就是想問問您,陳導您看,這臺節目沒問題嗎?”
導演沒太聽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壞心情,人還在雨林裡面,節目沒錄完丫就觸這種黴頭???
看他臉都拉下來了,明星助理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吧……鬱小姐這不是有特異功能嗎?這種人,國家還能讓她上電視?不得送去做研究?那節目不是白錄了?”
不解釋還好,聽他解釋完導演更懵,這個小助理從野牛扯到鱷魚,說正常人咋能和鱷魚和平共處?那可是鱷魚!就算淡水鱷性情相對溫和不像食人鱷那麼殘暴,也是鱷魚!“有這種能力她就不能收斂一點?這回涼了吧?”
導演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後深呼吸一下,說:“去年我們臺有檔節目請到一個小女孩,十幾歲,看起來很瘦,她一頓能吃掉超過十斤的肉,你都看不出她吃到哪兒去了。前年吧,隔壁衛視也有個挺出名的民間奇人,他不是瞎子,但是你把他眼睛蒙起來完全不影響他生活。這種案例很多,不要把眼界放在你面前的方寸之地,我們生活的世界太廣闊了。”
尤其他們做電視節目的,爲了吸引觀衆經常會跑遍各地去搜尋奇人奇事,像這種“超人”看得太多了,上面是會同這些人聯繫,希望能爲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就比如那個能活下來全靠自助家裡根本養不起的大胃王,她就做過好幾次檢查,本人也願意配合檢查,沒聽說什麼強制研究,這是科幻電影看多了吧?
身體某項指標異於常人這種情況在現實生活中不少見,就比如說像很多幼兒園老師或者談判專家,親和力都高於普通人,鬱夏在親和力高這個羣體之中恐怕也是金字塔頂端,她比這些人還要高,稱得上是天生的寵兒。
這種能力因爲不是人爲創造的,你幾乎沒有可能複製,它的使用價值實際高於研究價值。
就比如說她這種情況,上電視節目看起來十分震撼,其實是略顯雞肋的,我們的研究團隊哪怕不討動物們喜歡,也能通過設備採集標本達到研究的目的,不是一定要動物們主動配合。
很多事讓她幫忙協助反而可能得到錯誤的結論,因爲鬱夏本人具有特殊性,她不能代表羣體,屬於特例。
就鬱夏這樣的,回去之後可能先會有人希望能爲她做個全面檢查,採集毛髮血樣。然後她那個寵物店大概涼了,就算這能力略顯雞肋,也還是有更好的施展空間,比如可以去照顧那些瀕危動物,還可以受科學團隊僱傭,在他們需要進原始森林實地考察的時候跟着一塊兒去,增加安全係數的同時也有可能更容易蒐集資料採集標本……就是不知道鬱夏是怎麼想的。
聽導演說了一通,那助理臉上臊得慌。那感覺怎麼說?就好像你有個東西,你把它當寶,時時刻刻防備着,生怕別人偷你搶你。有一天隔壁鄰居看見了,他詫異的看你一眼,說了一句:讓你藏着掖着的就是這個啊。
你覺得我太特殊了,我這樣還能不被抓去研究?
可地球上幾十億人,像你這麼特殊的不少,比你更特殊的也有,很多人在發覺我和別人不一樣的時候反而會積極尋求幫助,希望能做個全面檢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問題,有沒有問題。
我們的科學研究是爲了造福人類。
我們國家的存在是保護你讓你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不是把你抓去當小白鼠的。
假使你的基因存在特殊,科學家團隊當然會希望取得毛髮血液進行研究,這並不是壞事情,一旦有任何研究突破你也爲人類做了貢獻,基因領域的任何成果都有可能爲世界帶來重大改變,以前認爲的絕症可能就不是絕症了,這種研究有什麼不好呢?
陳導就傳達了這麼個意思,這個明星助理是怕上面萬一把鬱夏秘密帶走,同時爲了不激起浪花直接抹去這臺節目,那不是白白吃這麼多苦?他想說是不是怎麼隱瞞一下,別這麼積極上報……
一番談話下來,他差點讓陳導這一身正氣閃瞎了,忍不住自我懷疑是我思想境界太低?
“她都跟三米長的鱷魚做朋友了,這還不算什麼?”
陳導覺得能說的他都說了,還能說什麼呢?他想了想,只得拍拍小助理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要是哪天有了隨身空間或者高級文明的系統……藏藏好別出來嘚瑟,傳出去可能是涼了,像鬱夏這種,你就別瞎操心了。”
助理小哥噎得不輕,還在心裡吐槽說我他媽要是有空間有系統我還擱這兒裝孫子?早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
既然大家都不當回事,鬱夏本人也沒丁點擔心,就當是想太多吧。
鬱夏的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像她這種生來有長處的人,老家那邊也有不少,檢查不是沒做過,沒得出什麼靠譜的結論,最後只是在檔案上慎重的記了一筆,詳細備註了個人能力,還有人找她談話,大概是說希望有需要的時候她能站出來義務幫忙。
這有什麼問題?她答應得很痛快,同上面達成良好合作之後,人家還給她行了很多方便,比如她這種靠天分吃飯的,其實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專業知識儲備不足,很多證本來辦不下來。
也是因爲認可了這種能力,上面給她辦了特別從業證明,幫助她正常的持證上崗,作爲一個享受社會福利接受國家保護生活踏實幸福的小姐姐,哪怕她平常想的不少,也想不到助理小哥擔心的這個部分。她信任國家,要是能爲社會做貢獻也深感自豪,能更好實現自我價值不是挺好的?
比起被帶走做實驗,明明更有可能被不法之徒招攬,那些偷渡偷獵珍貴野生動物的兄弟怕是做夢都想有她這個能力……
導演同瞎擔心的明星助理談話的時候,喬越也在同鬱夏閒聊,他接過老婆遞過來的水果,一邊慢條斯理往嘴裡送,一邊告訴她:“之後應該會有研究團隊來你發現真皮坐墊的河灘實地考察,雖然不是新物種,畢竟是首次在我國境內發現,是個震撼消息,應該會吸引全世界的研究人員關注,老婆你要火了。”
鬱夏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果肉,含糊問說:“籤合同的時候導演說我國的熱帶雨林沒超低緯度的道地,遇上大型猛獸的可能性不高,還說爲了這檔綜藝,節目組的人已經實際進來考察了很多次,我真信了他說的。”
她擦乾淨手抱着喬越的胳膊,滿是期待的問:“寶寶你說回去之後我的寵物店還能好嗎?”
“想聽真話……?”
鬱夏擰他一把:“算了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
喬越牽過她白嫩的爪子細細把玩,邊玩邊說:“等節目播出之後,你那寵物店可能會讓慕名而來的擠爆,夏夏你可以去瀕危物種繁殖基地求職,或者野生動物保護區,都挺好的。”
“還以爲你會說:老婆你把店關了,我有錢,我養你!”鬱夏學着喬越說話的聲調,學得可像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營地裡燃着火把,在火光的映襯下,喬越那臉紅彤彤的,耳朵尖更是緋紅一片。
聽鬱夏模仿得這麼像,他怪不好意思,伸手捏捏耳垂,有點發燙,喬越儘量穩住,回說:“是有錢,能養十個你,就是你不會同意。”
鬱夏傾身過去,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說對了,給你獎勵。”
她還說呢:“閒吃白飯很無聊的,阿越你這麼能耐,我得跟上才行。”
雨林的夜晚不像城市那麼繁華喧囂,這裡寧謐寂靜,藍隊這邊因爲有保鏢兄弟主動承擔巡夜的工作,嘉賓和工作人員都睡了個好覺,第一天很順利就過去了。同他們相比,另一頭稱得上事事不順,他們再一次丟了物資,工作人員將嘉賓帶到那顆十幾米高的樹下,指着掛在上面的包裹說,之前襲擊過他們的猿猴又來了,這是它們的傑作。
六人之中唯一的女嘉賓崩潰大哭,名氣最大那個流量小生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說真不該搶着換過來,紅隊這邊流年不利吧,這也太倒黴了。
他們又一次看向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攤手:“節目組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你們補充物資,你們或者捨棄這些東西,不然就自己想辦法拿回來。”
“這離地十幾米,又不能吊威亞上去,要怎麼拿?”
工作人員耐着性子重申了一遍:“藍隊那邊沒向節目組尋求任何幫助,之前爲你們補充物資就已經很不公平,不能有第二次。我們也提醒過讓大家處處小心,造成這種尷尬局面是你們自己保管不力。”
“你說他們沒有尋求幫助?他們就在出發點原地紮營了?”
這個說法得到紅隊幾位一致認同,覺得很有可能。
要負重要趕路還要找地方紮營解決一頓晚餐,這麼多事情堆着,他們真能憑自己完成?想想隔壁組的配置,這不是天方夜譚?
工作人員回頭問說,那邊的情況可以講嗎?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他說:“那邊走的路程比你們遠,遠很多,他們不僅找到好地方紮營,還準備做一頓全魚宴,現在已經在做烤魚燉魚湯了。聽說隔壁組的小姐姐是生活小能手,燒火做飯一把罩。”大概提醒了兩句,他還來了個總結髮言,說那邊比你們想的還要順利,從現在起爲翻盤努力吧。
其他人頂多懵一下,那個從藍隊換過來的流量小生心態都崩了。
這邊不是運動員出身就是動作演員,這種配置竟然還落後了?不可能啊!
“要反超也是明天的事,現在怎麼辦?我們得把包包拿下來。”
“我們可以弄個杆子,把它從樹枝上打下來。”
六個人就開始找杆子,現成的反正是沒有,只能拿工具造。這個又太費功夫……
“爬樹吧!你們拍打戲不是爬過管道?爬樹也差不多吧。”
“差很多好嗎,拍戲有安全措施,這個十幾米高也太危險了。”
“不然你試試?要實在不行抱着樹幹滑下來就是。”
“要是爬到一半遇上蟲啊蛇啊蜥蜴啊,那怎麼辦?”
隊裡這個配置,會提出爬樹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很顯然,雙方並不能達成一致,兩位動作演員都有顧忌,運動員出身那個也說他不是體操專項的,做不來這個。流量小生對他們很不滿意,對着鏡頭吐槽說,他要是有這個功底一定爬了——
“我覺得他們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還以爲是來熱帶雨林度假的。來之前就該想到會遇上這些問題,出了這種狀況,我們必須把揹包拿回來,會爬樹的偏偏不願意爲團隊去努力試試。”
就從這裡開始,隊伍正式出現分歧,甚至還引發激烈爭吵,最後那個女明星站出來說:“誰都不願意爬,那我們只能放棄這些物資。好在帳篷已經紮起來了,剛纔我們去撿柴的時候也帶上了工具,被掛上去的是一些救急用的噴霧、壓縮餅乾、衣服之類。你們覺得丟了也沒關係的話就不要再爭了,生火做飯吧。”
六個嘉賓互相打量之後,還是沒人鬆口,他們在浪費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放棄了物資奪回,準備生火做飯。
“出發之前我還特地多拿了幾個打火機,打火機呢?”
他們連帳篷裡面都找了,翻了一圈沒找着,就有人指了指不遠處那棵樹:“該不會也在包裡吧?”
草!
一羣人在熱帶雨林裡面生不起火堆,這下真要命了!
其餘幾個把目光放到隊裡的老煙槍身上,問他隨身帶的打火機呢?拿來用用。
“我的放酒店裡了,節目組說什麼都有準備我還帶它幹嘛?”
“……”
“那我們現在只能啃野果,多找點汁水豐富的果子救命吧,這裡沒煮過的生水不能喝。”
紅隊的小姐姐剛纔崩了一波,聽到這話又想抹眼淚,沒吃過這種苦頭,真是瘋了才上這個節目。
她都沒來得及發泄情緒,工作人員好心提醒說,採集野果的時候千萬要注意辨認,有些看起來很美味,其實是有毒的。比較理想是能找到熱帶雨林裡那些打響了名聲的水果,比如香蕉就能飽腹,還有紅毛丹蓮霧菠蘿蜜……
工作人員多說一句,嘉賓臉就更黑一些。
白日做夢吧!這些怎麼可能有?
紅隊這邊真的是實力慘,一環扣一環,攝製組的大家都能想象到節目播出之後的樣子,這怕是要迎來滿屏省略號,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對比進展順利的另一隊,他們實在令人同情。
不過這樣也好,根據以往做節目的經驗,綜藝節目就不怕嘉賓犯蠢,怕的是四平八穩炒不起任何話題。站在臺裡的角度,節目做成這樣也挺好,有人一拖五表現驚豔就得有人實力拖後腿花式犯蠢,兩邊一樣優秀看着不下飯的。
紅隊很棒!就保持這個水準!足夠讓觀衆幸災樂禍了!
這邊同樣也有犯愁的助理,說是不是給開開後門,這樣太難看了,播出去他們人設不得坍塌?
聽到這些嘀咕,工作人員還安慰說,據說那邊表現特別卓越,紅隊現在這樣好歹還有鏡頭,把犯蠢的部分剪掉的話,鏡頭都沒了。
你來上綜藝不就是想要話題度,可以預見的是話題度到手了,還奢求什麼呢?
助理也很難受,這的確是圈中現狀,哪怕自己爆料自黑都要上熱搜,沒有曝光率就等於沉淪。
菠蘿臺這檔節目應該是能走紅的,就是不知道播出之後場面能不能控制,助理盤算着今天的拍攝任務完成之後要同自家藝人談談,首日表現不佳,後面爭取逆襲,別太給自己招黑。
後面兩天,紅隊這邊並沒有太大改善,倒是藍隊,他們又發現了一種罕見的珍稀鸚鵡,這個鸚鵡是在幾個嘉賓閒聊時鑽出來的,它蹲在旁邊聽了半天,在隊友衝鬱夏說給大佬遞茶的時候,它第一次張嘴,跟着嚷嚷說——
“給大佬遞茶!遞茶遞茶遞茶!”
那嗓門又大,比正常人說話稍稍尖利一些,差點把幾個嘉賓嚇着。
這登場是一驚,它畢竟只是鸚鵡,哪怕長得漂亮一點,珍稀一點,也就是鸚鵡,人還有怕鸚鵡的?
鸚鵡寶寶很容易就被全隊所接受,它的待遇就比那三隻鱷魚強得多,大家都喜歡它,想親近它。
到飯後消食的時間,他們又犯病了,說要教鸚鵡唱歌。
鬱夏哄着鸚鵡寶寶去帶了個一樣會學舌的過來,教它倆情歌對唱。你別說,它們跑調吧是因爲做示範的就跑調了,別的問題基本沒有,簡單學了四句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不把兩隻鸚鵡拍進去沒準真有人聽不出來這是鳥唱的。
都不用陳導多說什麼廢話,幾個角度都在猛拍,生怕錯過任何精彩瞬間,繼“直播車禍假坐劈叉”之後,最牛情歌對唱來了,聽他們唱完喬越還嘀咕了一句,造孽,這兩隻都是公的……
這趟熱帶雨林的拍攝之旅比鬱夏預想的還要熱鬧,跟着節目組拍了三四天,真是吃着水果唱着歌一路開開心心就錄完了。出來之後,舒小弟還拽着鬱夏不想走,說以後再有這種行程通知一聲!
喬越瞅他一眼,這一回就夠夠的,還下回呢。
節目組給鬱夏包了個大紅包,感謝她這幾天的照顧,說前期準備還是不足,若沒她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故。
鬱夏笑眯眯收了,又收了同組幾位隊友送來的禮物,然後同喬越一起準備返回N市。
登機的時候她還在想,不知道向超好不好,六到十號老婆還健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向超: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