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白聖便享受到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無微不至的關懷，浩蕩直指的純陽劍氣，隱晦致命的靈魂針刺，所向披靡的異星鐵柺，此外各種拳勢刀鋒更是層出不窮。相比較而言，逍遙子的掌風和陳摶老祖的幻術，反倒落了下層。
不過他們兩個在這羣老不死當中只能算晚輩，表現的稍弱點，倒也正常。
好在，白聖並不是真的只有區區一百四十多歲，其他方面不提，光是她此時體內的液態真元數量，便超過在場所有人體內真元數量的總和，所以白聖是真的想象不出來，自己怎麼可能會輸？
故而結果可謂是不言而喻，沒一會兒，不認識的便全都被白聖當場打死。
認識的則打傷，留了一條命。
可見有時候太低調也不好，低調的都沒人認識，白聖實在想不到留他們下來有什麼用，只能索性直接一掌拍死。
至於呂洞賓，達摩老祖啥的，好歹有點名氣，就算留着當吉祥物也不錯。
甚至於即便要殺……
都得給他們留個較好的全屍，拿去展覽，那不也是神仙法身，羅漢金身。
而留下來的這些人當中，白聖最熟悉的還是陳摶老祖，原身七八歲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一次，後來六十歲的時候又見過一次。雖然加起來的會面時間可能都不超過六個小時，但怎麼都比其他只聽過他們名字傳說，從來沒見過的強。
所以，白聖是理所當然的將其他人都暫且扔一邊去，然後把陳摶老祖扶起來，同時順帶着給他倒了杯茶，問道：
“剛剛他們動手動的太快了。
現在就還勞煩您跟我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吧，最好說說細節，以前沒有過這種經驗，第一次，想多瞭解下。”
“另外也說說你們都是躲在哪？
上次您的弟子，火龍真人過來給我拜壽的時候，還跟我說，您已經仙逝了呢，我當時就猜他是在胡說八道，現在看來，果然是在胡說八道。還是說，就連他其實也不知道你未死，都說說吧，
反正我現在時間多的是。
你們時間多不多就不好說了。”
雖然白聖對他們的情況已經大體有了些猜測，但猜測畢竟只是猜測，現在有機會驗證，她當然還是想驗證一下。
“沒想到我們差距如此之大，難怪你有逆天的膽子和勇氣。”陳摶老祖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先嘆息感慨了兩句。
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基本沒可能得到這個飛昇機會，畢竟有那麼多前輩高人在，他這晚輩哪有什麼機會，同時內心對白聖還有些敬佩可惜，敬佩於她的膽子，可惜她此時怕是要命隕當場。
結果沒想到他沒機會猜對了。
其他的全猜錯了。
一個晚輩竟打敗那麼多前輩聯手。
“別感慨了，現在跟你客氣兩句並不代表我一直有耐心跟你客氣下去。”
白聖也不知道世界意識還有沒有後手，所以自然不急着報平安，此時迫切想多瞭解一些情況，然後再分析分析。
當即不客氣的瞪了眼陳摶老祖。
隨後陳摶老祖就十分識趣的老實下來：“該從哪說起呢，要不先說我們之前一直住在哪，又爲什麼會隱居吧。”
說着時陳摶老祖特地擡頭看了看白聖臉色，發現白聖並無異樣這才繼續：
“其實我們這些人大多都能算傳承有序，沒有傳承能走到我們這一步的很少很少，這次過來圍攻你的人當中，只有那逍遙子和達摩老祖兩人沒有傳承。
這麼說也不準確。
準確來講是，他們剛開始可能沒有傳承，但走到如今，最終靠的還是意外得到了傳承，得到失去傳承者的傳承。
比如逍遙子，他得到的是不老長春谷的傳承，同時還得到了那處的靈穴。
達摩則傳承自般若多羅尊者，不過他們修行的是古瑜伽術，與我中原的內功區別極大，所以他剛開始也能算沒有相關傳承。後來得到了部分盤王老祖的傳承和靈穴，並從金蟬蠱術當中汲取精華，去其糟粕，最終創出了金蟬秘術。
能蛻去死殼，重獲新生。
傳說死去十次再復活十次，便能夠直接證得佛陀果位，不過沒人成功過。
他也只金蟬脫殼了三次而已。
大概率是因爲靈氣不足。”
“以你的境界而言，其實應該很清楚我們如今的遭遇，先天境界往後的修行，全都倚仗於天地靈氣，可現在天地間的天地靈氣，枯竭的可謂一塌糊塗。
雖然不知道你是獲得了什麼樣的機緣，才能擁有如今這般恐怖的修爲，像我們這些人，不論是我還是呂洞賓他們這些仙長前輩，其實根本沒辦法靠靈氣修煉，只能靠靈氣勉強維持生機不絕。
突破後的自由度甚至不如原來。
但爲了活下去，爲了更長的壽命。
我們也只能突破。
然後自縛手腳，被困靈穴附近，偶爾可以出去一趟，但不能在外面逗留太長時間，一旦體內真元枯竭，便有可能有礙壽元，丹田破損或境界倒退的話。
更是會當場老死，化作枯骨。”
說到這，陳摶老祖也是覺得心酸不已，別人都以爲他們宛如神仙中人，逍遙自在，無所不能，可誰又知道，他們不過只是一羣爲了能多活幾年，不得不自縛手腳，失去自由身的可憐蟲罷了。
“靈穴？”
白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感覺有些陌生，後來又想了想，才弄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正常情況下，一條靈脈是很龐大的，靈脈與地脈的交匯點便能稱之爲靈穴，修行世界這樣的地方要麼會誕生出靈泉，要麼至少附近的土地可以開發成靈地，專門用來種植靈根。
但一般來講，只有靈氣比較濃郁的地方纔會出現靈穴啊，可是這個世界靈氣不是都快枯竭了嗎？哪來的靈穴啊？
而陳摶老祖雖然覺得白聖不知道靈穴有點奇怪，但還是詳細解釋了一下。
然後白聖才明白。
陳摶老祖說的靈穴，與她理解當中的靈穴不是同一個東西，但也能算有異曲同工之妙。陳摶老祖所謂的靈穴，其實是指靈脈枯竭之後，靈脈核心之處還是有些殘存靈氣的，也能再往外稍微散發些許靈氣，只不過靈氣太少，難以擴散到地表，所以就需要人爲的往下挖。
挖到靈脈核心附近。
在那邊搞個洞窟啥的，就是靈穴。
當然了，爲了美化洞窟他們一般會稱之爲洞府，或者稱之爲洞天福地，但其實自己相當清楚，他們就是在山下面幾百上千米的地方，挖了個洞窟居住。
日常生活起居相當不方便。
生活水準，生活質量一塌糊塗。
但靠着那些靈氣，他們確實能保障自己的身體充滿活性，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活到三四百歲沒有什麼問題。
同時他們不怎麼收弟子，或者收弟子很少的原因也是在於，靈穴內部的靈氣有限，供養不了幾個人。陳摶老祖的那個師尊，是臨死前十年，才把陳摶老祖收爲弟子，並在死後將靈穴傳給他。
陳摶老祖沒告訴火龍真人，那也是因爲他們這一脈相傳的靈穴，靈氣數量都不夠供養第二個人，爲了自己多活幾年，他只能瞞下消息，一人獨享靈穴。
這大概就是末法時代的悲哀吧。
他們已經被時代拋棄，只能靠着舊時代的些許傳承，勉強苟延殘喘罷了。
“至於爲什麼會過來圍攻你，其他人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但反正一個多時辰前，我突然在冥冥當中感知到，只要成功殺了你，就能被天道特許飛昇。
進入過去仙神前往的那個世界。
你知道的，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前途而言，我們待在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在等死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有所進步。
所以飛昇對我們的誘惑極大。
緊接着我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然後一眨眼的功夫，我便被一股冥冥當中不知名的力量，也可能就是天道的力量，傳送到了玄女學宮附近，這時候呂洞賓逍遙子便已經先我一步到了。
又幾個須臾後，其他人也來了。
後來具體發生了些什麼，想來你很清楚，我們一開始爲了爭搶對付你差點打起來。還是鐵柺李說，天道把我們這麼多人都送過來對付你，顯然不可能是一件十分簡單輕鬆的事，很可能是我們當中任意一個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只有聯合起來纔有戰勝你的希望！
然後我們才暫時聯手，準備先試探一下你是什麼實力，再考慮其他的，緊接着發生了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
陳摶老祖繼續回答着白聖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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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說你們不是自己趕過來的，是被世界意識直接傳送過來的？
可是，不對啊，怎麼可能？”
聽到這，白聖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或者說，有悖於她三觀的點。
世界意識怎麼會專門把他們從天南海北傳送過來呢，這不合理，過去她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先前白聖之所以沒有預想到自己會被多人圍攻，主要就是因爲很少會有世界意識搞這種人劫。
湊這麼多人圍攻某一個目標。
哪有直接用雷劈來的方便。
而且一般人劫，最多也就是增加他們的貪念，比如說修行世界的人劫，大多都是讓渡劫者附近的種族，敏銳感知到渡劫者正處於虛弱狀態，然後心中貪念一起，便會自發去攻擊那個渡劫者。
把人轉移到渡劫者附近的操作。
白聖是聞所未聞。
這個操作吧，不像是沒有自我意志的世界意識搞的事，感覺要麼是世界意識已經有了自我意志，要麼就是這個世界還有隱藏勢力，或者世界意識已被人爲掌控，出現了類似於鴻鈞的合道者。
反正情況肯定不正常。
想到這，白聖就更頭疼了，本來原身的任務就已經很難搞定了，她折騰了這麼多事，到目前爲止，那個能量值還沒達到百分之二十呢，鬼知道哪天才能達到百分之百回去，現在又出了這事。
真的是偏逢屋漏連夜雨啊。
想了想，白聖也懶得再繼續追問有的沒的了，估計即便問他們也不知道。
揮手給在場人等又加了個封印後。
她便立刻開始閉關。
閉關嘗試修煉《天地同息術》。
先前她沒有修煉成功，她是通過取巧的方法，跟自己的隨身位面達成了共同呼吸，現在她想要了解一下這方世界的世界意識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修煉這本特殊功法，顯然就是個很好的辦法。
畢竟都已經與世界同呼吸了，順帶着感知一下世界意識啥情況還不容易。
而這次顯然就沒那麼困難了。
畢竟她已經有了跟自己隨身位面同呼吸二十多年的經驗，同時在這個世界也生活了二十多年，與這方世界多少有了些默契，不過這次，依舊沒有成功。
嘗試了三天，只是有點頭緒。
情況比先前要好上很多。
但始終難以徹底進入狀態。
最後不得已，白聖只能進隨身位面從福澤之山上敲了一塊下來，帶出去放到自己眉心，藉助其力量，繼續修煉。
緊接着又過了三天，白聖總算成功入門，與這方世界的呼吸匹配上，但是她卻沒有呼吸到一絲一縷先天靈氣。明明功法已經修煉成功，同時與世界的呼吸對應上了，但是卻吸收不到任何先天靈氣，就好像外面沒有混沌虛空似的。
可不應該啊，正常世界不都在混沌虛空海當中浮沉嗎，吸收混沌虛空海中的能量，轉化成世界必需的各種能量。
就連她的隨身位面也與混沌虛空海有連接，所以才能夠轉化出先天靈氣。
故而現在情況好像更復雜了，因爲有問題的很有可能不僅是世界意識，而是這個世界都有問題。這個世界大概率要麼被人封印了起來，要麼就是本身很特殊，並不在混沌虛空海當中。可如果不在混沌虛空海里的話，它又是靠什麼維繫的呢？能量守恆可是萬界定律啊！
爲一探究竟，白聖只能繼續深層次的與世界同呼吸，感應世界外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