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很久, 大約有兩個小時,裡面的傷員救治的也差不多了。
“謝謝杜爺。”每一個從他手下救回來的人都朝着端木希喊了一句感謝,儘管這是治療者應該做的, 可會像杜流月這樣將他們的傷勢完全治好的人實在是不多。
因爲那些木屬性的人因爲數量稀少而總是自詡高人一等, 給傷患們治療也都不是盡心盡力的, 只是將傷勢穩定下來就收手。他們在前線保衛家園, 可不是爲了讓那些弱雞來諷刺他們的。
端木希只是淺淺的笑着擺了擺手, 那雙本該是嫩白的手上滿是傷患的鮮血。這雙手本該寫字作畫彈琴,如今卻因爲末世而滿是厚繭。
末世來臨之前,杜流月便是池修平公司的經理, 很是得池修平的青睞。更何況兩家又是世交,兩人很是投機。後來末世就那麼突然的降臨, 池修平的公司也毀了, 他倒是自行悟出了雷屬性的奧義, 帶領着一羣能力者建立了雷霆傭兵團。杜流月又因爲有着少有的木屬性的能力,便和跟着池修平闖蕩。
他們駐紮在X市的原因不過是家人都在這裡罷了。儘管家人已經被變異的動物殺死, 但他們依舊決定守着這片土壤。
又是一場屬於人類與變異動物的戰役,這些出去尋找食物的人類本就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本來是二十人的小隊出去覓食,卻在途中遇上了五隻變異的狗。營地得到消息便又派出人手增援,可是不知是怎麼回事,變異的動物也在增援, 導致這場戰爭的惡化。
端木希總覺得這背後有人在搞鬼, 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巧合的事情。可是他還是猜不到那樣做的人會是誰, 又或者說變異動物已經可以變異大腦腦域了。
這一次犧牲的人數衆多, 就算是陶文瑞那個沒心沒肺的也有些低落。這樣的日子過起來什麼時候纔是頭?
人類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爬到了食物鏈的頂端, 最後卻變成了萬物皆可啖的食物。不管這是不是人類的報應,但只是轉瞬就將一切翻天覆地, 不論是誰都會不滿。他們現在還沒有重新奪回霸主位置的能力,連活下去都萬分不容易。
治療完了傷兵,端木希覺得自己體內的能量整整消失了一大半,如果再來幾個人估計就真的要枯竭了。好在自己的木屬性能量已經修煉到了四級,只差陳醫生一級而已,是傭兵團中少有的高等級者。這樣能量的恢復自然也會比那些等級低的要快。
“老杜。”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了端木希的耳朵,會這樣叫他的只有池修平那個傢伙,“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這讓正欲從傷兵區離開的端木希停下了腳步。
端木希只是看着池修平,然後安撫了下身邊治療好的傷患並交代了幾句便起身和池修平出去了。
自端木希出去後,傷兵區裡便炸開了鍋,不論是傷勢好了的還是傷勢比較穩定的,甚至那些自詡清高的木屬性能力者都討論了起來。話題人物便是杜流月、池修平和万俟遙。
在雷霆傭兵團裡誰人不知道杜流月喜歡那個万俟遙,可是那個万俟遙卻和團長勾搭在了一起。他們不敢說池修平的不是,但万俟遙他們卻是絲毫不忌憚的。
說他不要臉的也有,說他腳踩兩條船的也有,最多的卻是心疼杜流月的。
“那個万俟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團長雖然長得比杜爺陽剛,但肯定不及杜爺溫柔。杜爺對他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是万俟遙,我肯定選杜爺。”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一臉的嬌羞。
“你喜歡杜爺就直說好了,沒人會笑話你的。”一羣大老爺們這樣打趣着,“喜歡杜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喜歡他的可不只有你一個啊。”
是啊,也只有万俟遙那個傢伙會選擇團長而不是杜爺了。
端木希跟着池修平走到了一個空曠的角落,雖說空曠卻站着一個讓人礙眼的傢伙——万俟遙。
“老杜,遙遙有話要和你說。需不需要我避一避?”池修平點了一支菸,深深的抽了一口。煙這種奢侈物也只有他和陶文瑞用得起,雖然他也時不時的可以從陶文瑞那裡坑一點。
遙遙?這個世界的男人怎麼都這麼矯情......可是万俟遙卻沒有嫌棄分毫,只是羞澀的抓着池修平的袖子。
端木希擺了擺手,淡然的道:“沒什麼好避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了,你也不是外人。万俟,你想和我說什麼?”
這番話完全不給万俟遙面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杜流月討厭万俟遙呢。万俟遙巴掌大的小臉一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端木希。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冷淡的男人就是那個曾經對他言聽計從溫柔對待的男人,一定是哪裡出了錯。
“流月,你......對不起,是我不好。”万俟遙突然紅了眼眶,氤氳的水汽彷彿就要從眼中流出,“我喜歡的是修平,對不起。”
喲,這淌着淚花的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欺負他了呢。這麼愛哭,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這個殼子以前眼睛是瞎的嗎?居然會看着這樣一個陰柔脆弱的好像女人一樣的傢伙。或許,喜歡的就是這份娘氣呢?
端木希擡手想要幫万俟遙拭去眼角的淚水,卻驀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擡起的手微微僵住,最後黯然的垂下。千言萬語都化成嘴角的苦澀與眼底看不見的痛苦,“祝你們幸福,阿平,如果你對他不好,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轉身就想走,手卻被人拽住。
“對不起。”池修平的臉上帶着幾分歉意。搶了好友喜歡的人,他很清楚這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只能希望杜流月能夠原諒他了。
“恩。”端木希只是微笑着甩開池修平的手來表示着自己的不滿,隨即轉身時斂下了臉上的難過。
万俟遙他愛和誰在一起關他什麼事,但這齣戲卻是非做不可。
“小月月!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可是找了你好半天了。”陶文瑞站在遠處高聲喊道,快步朝着他們走了過來,“喏,你讓我找的東西很抱歉沒有找齊,我只找到了這個。”
一邊說着一邊獻寶一樣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端木希,“這可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株沒有變異的赤陽草,你就將就着用吧。”
赤陽草?端木希想起來了。這赤陽草有止血祛毒的功效,搭配着紫桐效果會更好。只是現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想要找到還沒有變異的或者說沒有變異完全的植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看着陶文瑞滿臉的泥土和胳膊上的擦傷,端木希之間縈繞着盈盈綠光,小心翼翼的替他治療。直到沒有傷口了端木希才停下了動作,體內本就不多的能量就更加的少了。身子微微一晃就昏了過去,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具殼子會比他想象中的要脆弱那麼多。
陶文瑞將端木希打橫抱起,向池修平告了歉就直接離開。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万俟遙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一定是因爲他所以才讓流月心裡難受導致身體都變得虛弱了,都是他不好。流月是愛他的,他感覺的出來,之前表現的那麼冷淡也是因爲被他氣到了吧。
“遙遙,你不要難過,這不是你的錯。”池修平怎麼會感覺不到身邊人的變化,只好將他摟到了懷裡小心的安慰着。眼睛卻瞟向了端木希和陶文瑞離開的方向。老杜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陶文瑞直接將端木希抱到了原來的那個房間,放在了牀上。
陶文瑞坐在牀邊,十指交叉擱在下巴處。
“喂,你也該醒了吧。我這麼把你抱過來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的啊?”陶文瑞就這樣兇殘的吐槽着端木希的體重。
“平日裡怎麼沒發現你娘們唧唧的話這麼多?”端木希睜開了眼睛白了一旁的陶文瑞一眼,自己坐了起來。
他的昏倒不是裝的,但他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只是一直呆在陶文瑞的懷裡沒有表示自己已經醒了而已,一路上這麼多人,他可不想明天再搞出個團報新聞。
端木希伸出了手,揚着笑容看着陶文瑞。
“幹嘛?”陶文瑞只覺得這笑容讓他慎得慌,默默的將身子向後靠了靠。
“把赤陽草交出來啊,不然你以爲我要非禮你嗎?”端木希搶過陶文瑞口袋裡的赤陽草,纔看了一眼就嫌棄的扔在了地上,“這是白曉,只是普通的植物而已。”
聽到端木希的話,陶文瑞鬱悶的頭上全是陰雲。他辛辛苦苦弄來的赤陽草居然是白曉,他不是白忙活了嗎?坑死了真是。默默的鼓起了包子臉,哀怨的瞅着端木希。
爲嘛有種狗狗的既視感,端木希腹誹着,順便不自覺的伸手就朝着陶文瑞的腦袋上去了。不摸白不摸,那個毛茸茸的腦袋看上去手感就很好。
陶文瑞也不自然的直接蹭着端木希的手,漂亮的眼睛水靈靈的看着端木希。
臥槽,總覺得怪怪的,可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又是爲什麼啊......
“對了,我明天要去M市,你和我一起去。”陶文瑞一邊蹭着端木希的手一邊道。
端木希只是高深莫測的點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發了。
“小白,乖。”端木希掛着淺淺的笑容,總有一種自己在摸狗的感覺。
哼......陶文瑞默默的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