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三千餘歲。”玄凌大笑道,“帝姬可不是千歲嗎?”
衆人聞言紛紛附和,讚歎皇后有才。其餘妃子們一一表演,每個人都有自己拿手的項目,才華一一亮出來,讓除了玄凌的在場男士都羨慕不已。果然是皇帝,才能擁有這麼多有才華的美女們。
甄嬛表演的自然是驚鴻舞。翩若游龍,婉若驚鴻,甄嬛得其三味,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開的紫蘿被舞袖帶過,激得如漫天花雨紛飛,美不勝收。
“莞莞。”皇帝癡迷地望着舞動的女子,彷彿看到了故人歸來。
沈眉莊伴奏,安陵容伴唱,三者相撫相成,給人帶來耳朵視覺的雙重享受。玄清按捺不住,解下自己的笛子,就想吹奏相和,被一隻手按住。
“表弟,你做什麼按住我的手?”玄清疑惑的問。
“我倒想問你做什麼?”張無崖抽了抽眼角,“表演的三個人不是普通人家的閨閣千金,而是皇上的妃子,是有主的女人。你就不懂得避嫌嗎?男女大防的道理都喂狗了嗎?”
玄清渾身一僵,對啊,那是皇兄的女人,自己若是隨意地插一腳進去,皇兄會不會懷疑自己與她們三個有染啊?玄清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放下笛子,眼觀鼻,鼻關心,再也不看錶演的三人。心裡暗暗奇怪,自己本不是輕浮的人,怎會突然想做出那麼不合禮儀的舉動呢?——可憐的清河王不知道。他被女主光環影響了。
朱頤一直往玄清的方向瞅,清河王啊,你咋就不趕緊吹笛子爲甄嬛伴奏呢?莫非有蝴蝶劇情了?看着玄清喝着酒與身旁的人聊天,朱頤差點兒以頭撞桌子。男主對女主不感冒了?這玄清是傻了還是被人穿了?
一曲驚鴻舞罷,甄嬛帶着沈眉莊和安陵容走向玄凌,盈盈下拜。
玄凌回過神,鼓掌道:“好。翩若游龍。婉若驚鴻,莞嬪這一舞,除了純元皇后。天下無人能及。”
甄嬛自謙道:“皇上謬讚!臣妾未曾見故皇后作驚鴻舞,想來纔是天下無雙。臣妾今日所作驚鴻舞不過尋常,螢燭之輝哪能與故皇后明月之光相較。”
玄凌心情很很:“你過謙了,朕說你好就是真的好。嬛嬛才華出衆。一個莞嬪的位置倒是委屈你了,不如就甄婕妤。可好?”
甄嬛喜出望外:“多謝皇上。”
玄凌笑着對朱頤道:“皇后,可記得了?”
“啊?什麼?”朱頤一直糾結玄清不按劇情出牌的事情,沒有注意到玄凌的話。等到玄凌喊她了,她纔有所反應。
玄凌皺了皺眉。以爲皇后是爲了他晉升甄嬛的事情不高興,聲音不由冷了幾分:“朕已經冊封嬛嬛爲從三品婕妤,回宮後記得給嬛嬛更換寶冊。”
“好的。我知道了。”朱頤恍惚地回答道,還好這一點兒沒有改變。只是。爲什麼上天要警告她不能說華妃不孕的事情——不是上天,而是你的債務人——其他劇情卻改變那麼多?難道自己穿的不是《甄嬛傳》的正文,而是某個同人?這麼一想,許多事情就能想通了。但如果是同人文的話,主角是誰?華妃?端妃?安陵容?沈眉莊?浣碧?還是那個知道自己身份的神秘人……反正不會是甄嬛。許多同人文裡,甄嬛都是反派來着。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去抱甄嬛的大腿了?免得被真正的主角給炮灰掉?朱頤想得頭都大了卻沒有想出誰是主角,乾脆也不想了,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吧。重要自己穩住了,不再做壞事,讓人抓不到把柄,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啊,對了,還有純元皇后的事情。那些線索要趕緊清理掉。原著中說這件事情是崔槿汐揭穿的,一定要把她看管起來,不能讓她查到任何線索。
“剪秋,棠梨宮是不是有一個叫做崔槿汐的宮女,想辦法把這人調到鳳儀宮來。”朱頤低聲吩咐剪秋。雖然剪秋是前身的心腹,自己曾擔心她看出來自己貨不對版,想要將剪秋調離身邊。然而剪秋太能幹了,自己根本就離不開她,再加上剪秋好象沒有看出她與原主的不同,還是那麼忠心,她就將其留在身邊了,並且越來越依賴剪秋。
剪秋低下頭,躬身道:“娘娘,棠梨宮裡面沒有叫做崔槿汐的宮女。”
“沒有?怎麼會沒有?”朱頤驚問。
剪秋道:“上一次娘娘曾經以爲太后祈福的名義放了一批宮女出宮,那崔槿汐的年紀不小了,應該是出宮去了。”
擦,她竟然將甄嬛的另一個金手指給放跑了。所以說,她纔是同人文的主角嗎?
“娘娘,可要我派人打探崔槿汐的消息?”
“恩,能探聽到就探聽吧。”朱頤聽說崔槿汐離開了皇宮,也不擔心了。沒有了崔槿汐一心給純元皇后報仇,原主做的事情就不會被揭發出來。
沈眉莊假孕事件被揭穿了,沈眉莊被打進了冷宮,甄嬛一心想將沈眉莊從冷宮裡面撈出來,然而自己孃家去出了事。慕容家羅織了許多罪名在朝堂上參了甄家一本,雖然許多都查而不實,但私通擺夷罪臣之女、將親生女兒當做丫鬟糟蹋的事情卻人證物證俱在,玄凌想保人,但汝南王一黨咄咄逼人,以法理相壓,玄凌無奈,只得捨棄了甄遠道,甄珩也被踢出了軍營。這一次較量,玄凌大敗,多年部署付之一炬,氣得他吐了三大碗血。
安比槐的事件發生後,安陵容曾經向甄嬛求助,但被甄嬛以“後宮不得干政”拒絕了;甄遠道的事情發生後,甄嬛在玄凌的宮殿外面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爲自己父親求情。安陵容感覺到甄嬛對自己不過是表面親近,開始與其疏遠。當然安陵容並沒有投靠皇后,朱頤雖然同情安陵容。卻沒有想着利用她來害甄嬛。
甄遠道和甄珩都是玄凌的人,玄凌藉着甄嬛的求情,以寵愛妃子的方式減輕甄遠道的罪行,沒有送其進大獄,而將人外派到地方做了七品的小官,甄珩不能再進入慕容一系的軍隊,卻獲得了侍衛的職位。偶爾能在宮中見到甄嬛。甄嬛對此非常得意。以爲玄凌深愛自己,爲了自己纔會如此護住自己的父兄,對玄凌更加柔情蜜意。讓玄凌幾乎忘掉了朝堂上受到的打擊,鬱結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甄嬛拈起一顆蜜餞青梅塞進玄凌的嘴中:“皇上嚐嚐,這是我親手做的。”
“嬛嬛親手做的,肯定美味。”玄凌用舌頭把青梅捲進嘴巴里。含了半天讚道:“又酸又甜,很是可口。怎麼弄的。朕也學學。”
“皇上哪喲工夫做這些啊!”甄嬛取笑一聲,說出製法,“將青梅放在蜜糖裡醃漬就成了。只是這蜜糖麻煩些,拿每年三月三那日的蜜蜂摘的梨花蜜兌着冬天梅花上的雪水化開。那蜜裡要滾進當年金銀花的花蕊,爲的是清火……”
正說着,魏得全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走了進來。魏得全是李長的接班人。也是從小跟在玄凌身邊的,只是與李長不對付。一直被李長打壓着。張無崖知道他這個人,出手幫了他好幾次,使得魏得全對張無崖感激萬分,已經暗中投靠了張無崖。李長腿斷後,張無崖使力將魏得全推上了********的位置,成爲玄凌的心腹。
“魏得全,你怎麼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玄凌被甄嬛哄得開心,有心情調侃自己心腹。
我一個太監怎麼可能有老婆?!
魏得全心裡面呵呵兩聲,覺得眼前的帝王根本無法跟張無崖比,可惜,張大人沒有做皇帝的心思。
“皇上。”魏得全行了一禮,將音調調成歡樂的頻率,“恭喜皇上,皇后有喜了!”
“什麼?”玄凌猛然起身,甄嬛手中的提樑鸚鵡紋的銀罐骨碌碌滾到地上,蜜餞青梅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傷了身子,再也不可能有孕,但現在突然說她有孕了,是個人都會受到驚嚇。
“你沒有聽錯?太醫沒有診斷錯?”玄凌聲音顫抖地問。
魏得全回道:“張無崖大人給皇后診斷的。張大人說皇后這幾年調養的不錯,身體有所恢復,才能懷上龍胎。”
這個表弟的醫術,玄凌是非常信賴的,聽得是他做出的診斷,玄凌忍不住狂喜。他的子嗣少,如今也不過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對子嗣自然非常重視,何況還是皇后獨子裡面的,那可是實打實的嫡子或嫡女。
“擺駕鳳儀宮。”玄凌興匆匆地走了,留下甄嬛差點兒咬斷銀牙。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呢?
——這一輩子就不要想了。
朱頤摸着自己的肚子,震驚了半天依然沒有回神。她懷孕了?可皇后不是虧了身體,不能懷孕的嗎?所以說,她纔是這本同人文中的主角?
剪秋擡起頭,鄙夷地掃了朱頤一眼,再低下頭,心中更加佩服自己的主人。以前做皇后的時候能夠幹掉純元皇后,壓制后妃那麼多年;現在不做皇后了,還能擁有一身高明的醫術,隨隨便便就治療好了朱頤的身體,讓她能夠懷上龍胎。與自家主子一比,眼前這人簡直low爆了。
玄凌進門看到的就是朱頤發呆的場景,不由也呆了呆。看來,皇后也還沒有接受自己懷孕的事實啊!原本以爲皇后暗中耍陰謀做手腳的心思沒有了,玄凌心中升起憐惜,走到朱頤的身邊,拉起她的一隻手握住:“皇后,我們又有孩子了。你應該高興纔對。”
朱頤愣了愣地擡頭盯着玄凌,眨了眨眼睛:“皇上,我真的懷孕了?”
“真的。”玄凌笑了,以前怎麼沒有發覺皇后傻傻的這麼可愛呢?不過想到自己與皇后之前沒有取名字就去了的孩子,心中微微一酸,憐惜地道,“你好好養胎,給我生個健康的兒子。我立他爲太子。”
“皇上說的可真?”問話的人不是朱頤,而是趕來看朱頤的太后。朱頤懷的可是有朱家血脈的龍胎,太后自然重視無比,一高興,親自跑來看這些年已經不待見的侄女。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皇帝許諾的話,太后立馬抓緊機會,讓皇帝將這個許諾成爲事實。
皇帝笑容一僵,但想到皇后生下的若真是兒子,就是自己的嫡子,最有資格繼承皇位,那封太子之位也算順理成章,遂點頭道:“君無戲言。”
太后笑開了一張臉:“好,好,好。皇上放心將皇后交給哀家照顧,到時候,一定還你個健健康康的小太子。”
皇后懷孕的消息對後宮中其他女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下蛋的母雞竟然能下蛋了,她們這些更年輕健康的母雞卻還沒有消息,要不要這麼打擊她們?不過,這些女人們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鬥志昂揚地準備各種手段討好皇帝,然後懷上龍種。她們不知道的是,在確認朱頤懷孕且肚子裡面孩子的性別爲男後,張無崖就指使魏得全給玄凌下了絕育藥,這以後,皇宮中是不會再有孩子出生了。
皇后懷孕,皇帝高興,大赦天下,許多皇家之人想沾沾喜氣,遠地的都跑進京城來賀喜了。其中最招人顯眼的就是舞陽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胡蘊蓉,據說她生來就帶着一塊“萬世永昌”的玉璧,被其左手緊緊地握住。自生下來,其左手就握成拳頭,非遇到有緣之人,不得打開。
衆人對此的反應是:“呵呵。”
小嬰兒的拳頭多大?玉璧多大?就能緊緊握住?不就是仿效鉤弋夫人嗎?當初趙氏散佈流言“望氣者言此有奇女”是爲了勾搭漢武帝,那胡蘊蓉的目標爲何?不言而喻!這野心真是夠大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