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人拿刀砍你,難道你能只怪罪刀太鋒利,而不怪罪那個拿刀的人嗎?
聖人女媧,實力強大,衆人仰慕害怕。
卻也不過如此。
鬱婕難得聖母心發作一回。
輪迴臺器靈道:“公孫與女媧的過往你已經看見了,那麼按照約定,你該跟隨在其身後觀看過往。”
鬱婕支着頭道:“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事要問你,可是,我已經想不起來。”
輪迴臺器靈平淡道:“如果忘記的話,就證明這件事情並不重要,你還是走吧。”
鬱婕點頭:“好。”
這個世界被暫停的時間再次流動,曾經出現意外的那個世界的時間線已經被輪迴臺器靈抹去,而後,重新創造出的時間線被安置在這個世界。
這個……記錄着有關紂王與妲己最真實過往的世界。
公元前1105年,史稱商紂王的帝辛出世,其子姓,名受,名爲子受,出生沫邑,後爲王后,便改沬邑爲朝歌,世有稱號中有帝辛一稱。
其爲帝乙少子。
帝乙有三個兒子:長子名爲子啓、次子名爲子衍、三子爲壽王子受。
帝辛天資聰穎,口才極好,威武強大,聞見甚敏,才力過人,有倒曳九牛之威,能徒手與猛獸格鬥,深得父皇帝乙歡心。
聞說有一次,帝乙與幾個兒子在御園遊玩,同時領衆文武玩賞。
途徑飛雲閣,哪知那飛雲閣的房樑塌了一塊兒,眼見要砸了下來,帝辛卻徒手拖住了房樑讓侍從換了根柱子。其威武,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了。
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趙啓等大臣向帝乙上請求立帝辛爲太子。
帝乙夫妻本也想過讓微子啓繼位。
只是那時候繼位皆是立嫡立長。
子啓,子衍,帝辛這三人是同母所生,只是其母生子啓和中衍時還是妾室,後來成爲正妻後才生下了帝辛。
而太史則依據法典爲此事爭辯說:“有正妻的兒子在,就不可立妾的兒子做太子。”
子啓因此沒有成爲商朝的王,而子受卻繼承了王位,是爲帝辛。
帝乙在位三十餘年後死去,立帝辛爲王,又託孤與太師聞仲。
帝辛上位後,都城仍爲沬邑,只是改沬邑爲朝歌。
這商朝,文有太師聞仲,武有鎮國武成王黃飛虎。
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國。
宮中有王后姜氏、夫人黃氏、夫人楊氏,宮中女子都德性貞靜,柔和賢淑。
時年爲上古,唯有王后與衆夫人之分,無嬪妃之稱,更無嬪妃品級一事。
時年尚算大平,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
八百鎮諸侯盡朝於商。
有四路大諸侯,率領八百小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居於東魯;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
每一鎮諸侯,領二百鎮小諸侯,共八百鎮諸侯屬商。
過得七年,正是春二月,忽然接到有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返了,帝辛下令,令太師聞仲奉敕徵北。
太師聞仲向來可靠,他若去了,平亂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此一來,帝辛自然派他去。
一日,早朝。
殿上文武百官靜候。
帝辛自知明日是女媧誕辰,只是他向來自大,只覺自己天生聰穎,又強大,天下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他?
他太狂妄。
狂妄到竟覺得自己比那些最尊貴的天神還尊貴。
他忘了,他再是人間尊貴的帝王,也不過是凡人,而非神仙。
神仙眼中不過螻蟻。
再者,他向來對女媧沒有什麼好感,從小到大如此。
他不知,只因他前朝被女媧算計了一次,心中記恨着,所以,即便他不記得過去,眛了前塵,心中還是不喜女媧的。
女媧是聖人又如何。
難道是聖人,他就不能厭惡她嗎?
可笑。
他厭惡女媧,並不願意去拜見她。
前些年有帝乙與太師聞仲壓着,還不見苗頭,如今帝乙死了,太師又北征而去,這下朝中沒了壓制他的。
他十分想皮一皮。
就問!還有誰能管住他!
還有誰!還有誰!
他明知故問道:“今日有什麼事。”
只見右邊一人出列,道:“臣商容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媧娘娘聖誕之日,請大王駕臨女媧宮降香!”
帝辛寡情一笑,帶了三分嘲諷道:“女媧有何功德?我要去給她降香。”
商容奏曰:“女媧娘娘乃上帝神女,生有聖德;那時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採五色石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夙調雨順,災害潛消。此福國庇民之正神,大王應當行香!”
其中商容說出了女媧補天之事,光這一大功德,就足夠去祭祀她。
這一點,帝辛了沒辦法否認,他只得道:“准奏。”
後無大事,他還宮,因旨意傳出。
次日,帝辛乘輦,帶兩班文武,往女媧宮進香。
帝辛不知,正因爲他這一回進香,正好合應天道,讓女媧順應天道,引出商周之戰,從而惹四海荒蕪,生靈塗炭。
這便是——漫江撤下鉤和線,從此釣出是非來!
帝辛車駕出了朝歌南門。
因今日是女媧誕辰,家家祭祀女媧,皆焚香設案,戶戶結綵鋪氈。
帝辛只坐在車駕裡,並不管那些侍從與滿朝文武,更無意看那些民衆。
天災人禍,民衆無依,其內心之脆弱,需要寄託之物。
當然,即便虔信女媧也是無所謂的。
對待神靈,縱然是他也得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雖是這麼想的,他內心卻煩悶的很,便撩開簾子往外看去,那大好河山,青青翠翠,光是看着,便叫人心曠神怡。
突然間,他看見了一抹黃色,他叫停了車駕,指着那抹黃色,問左右侍從,道:“那是什麼。”
侍從睨了一眼,不敢細看,低頭答道:“回大王,那是狐狸。”
他偏頭暗思,狐狸麼,他打獵時曾見過,那並不是什麼厲害的動物,力量比不得那些大動物,速度也比不過兔子那些小物,大抵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卻屢次能逃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