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濛濛的飄着,打在我的臉上,我自覺自己如丁香花般的女子一般憂鬱,卻擠不出眼淚來證明。
誰叫我是一株蘭花。
2.
一種叫紫霞的蘭花。
3.
我其實心情挺複雜的。
畢竟作爲天上花神下凡,結果捏了個訣選了半天就選了個這麼不起眼的花,心情複雜。
早知道還不如附在狗尾巴草上呢!
至少特殊有趣。
說出去——狗尾巴草花仙。
算了,也不怎麼有趣。
我還是靜靜的在風中搖擺吧。
4.
搖擺。
搖擺。
大家一起動起來,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5.
對了,紫霞花、滿天星、狗尾巴草並稱最不起眼的花。
就跟人間的小明、小強一樣。
6.
還不如成爲曇花呢。
至少跟韋陀有一段。
我跟誰有一段?
除非他瞎了眼。
7.
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大英雄,有一天他會駕着七彩祥雲身披金甲戰衣來娶我。
8.
今天運氣不好,被只瞎了眼的狐狸連根拔起。
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沒想到這種瞎了眼的狐狸居然有人養,要不是有個仙人把我栽在石頭下面,順帶給了仙氣,我就得交代在這兒,那還提什麼重返瑤池。
可怕的狐狸。
倒黴的我。
9.
啊,好無聊。
我在想如果那老太婆的處罰是讓我忍受孤寂,我想,她做到了。
我也是瞎,居然再次選擇了草木。
幾百年不能動。
甚是無聊。
10.
那石頭突然向我打招呼。
夭壽啦,石頭成精,會說話了。
11.
哦。
對了,我還沒回瑤池,按照標準來看,我也是妖。
12.
我大驚小怪了。
13.
我和這塊石頭一直聊天。
大概因爲我算得上是重活第二世,所以……
沒錯,我就是騙它了。
誰叫它總問外面是什麼樣子!
我出生就在天上,從沒到過人間,不騙它騙誰啊!
我:外面很大很美,所以人都很善良。
我偶然從王母的那三隻青鳥口中聽見的人間當然不是這樣,而是一個地獄模樣,有好人,但是壞人更多。
但這是我所希望的人間。
14.
我化形了。
王母派人來接我。
我還真不愧是她最喜歡的侍女啊。
我有些想笑,內心卻毫無波瀾。
我看向石頭。
石頭在動,卻沒有化形。
我嗤笑着接過了衣衫。
石頭啊,終究是石頭,沒有七情六慾,不會化形,不會成人,自然不會成爲我的意中人。
15.
天上的日子很無聊,很難說和與石頭相處的日子比起來哪種更無聊。
青鳥很聒噪。
她們姐妹三慣來愛吵鬧,有時候王母嫌她們煩就派她們下山去。
這不,人間有閒得無聊的人寫“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嗤,是挺殷勤的。
能不殷勤麼。
王母都嫌她們煩,不將她們打發下去,就沒個安生日子。
16.
日子太無聊了。
還不如待在人間。
沒勁兒。
17.
針對上面的話,我誠懇的道歉。
我錯了,還不如一直這麼無聊呢。
18.
天庭裡來了只皮皮猴,至於有多皮,反正我不止一次的聽王母說她想吃猴腦。
19.
聽說猴子回去了。
整個天庭歡欣鼓舞。
畢竟皮皮猴這麼皮,不止一個神仙想吃猴腦。
可以確定,猴子背後有勢力,不然他早就被吃了。
神仙什麼不吃呀!
龍肝鳳髓,熊掌猩脣,猴腦算什麼。
20.
我現在才知道皮皮猴是花果山來的。
聽說皮皮猴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
我收回那句石頭不會變成人的話。
皮皮猴如此鮮明出衆,從石頭裡蹦出來算什麼。
……
嗯,我再更改一下,石頭不會變成人,石頭縫裡會蹦出一隻猴子。
21.
皮皮猴不知道爲什麼又回來了。
他還攻打天庭。
果真皮。
天庭裡的很多神仙都厭惡天庭,可天庭還是存在,爲什麼?就是因爲天庭滿足了大部分神仙的利益。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我厭惡天庭。
但是,如果讓我選擇,我也寧願選擇一個有規矩的天庭,而不是一個無序的天庭。
因爲在那樣無序的天庭中生活,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任何組織都是骯髒的,但是沒有組織連性命都無法保證。
22.
我貪生怕死惜命,選苟活。
23.
皮皮猴被抓住的時候,我跟着王母去看了。
他穿着金甲聖衣。
我:我並不想一隻猴子做我的意中人好麼。
對,我就是歧視。
神仙本就高高在上,對於化形後還保持着原模原樣的妖怪是真的看不上眼。
24.
皮皮猴好像不記得我。
我很高興。
不然多丟人。
25.
青鳥三姐妹爲我講解皮皮猴的生平。
皮皮猴果然皮。
他能活到如今,也是多虧了他背後的大佬。
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26.
青鳥說,皮皮猴被老君關在煉丹爐裡了。
我:好。
27.
皮皮猴太皮。
我希望他能活久點兒,別那麼皮。
如果沒有了他身後的大佬,他又會是什麼下場?
我憂心忡忡。
28.
皮皮猴聽說逃出來了,還在大鬧天宮。
我去看看。
29.
果然威風,威風凜凜的皮皮猴不僅不皮,還挺像個大英雄,金甲聖衣,七彩祥雲,一笑間格外灑脫不羈。
天不拘兮地不羈,一笑風流。
我挺羨慕的。
這年頭,一隻猴子都比我過得灑脫。
只是猴子的下場不大好。
這年頭,風流灑脫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30.
他被如來那老傢伙壓入五指山了。
五指山,又名五行山。
金木水火土。
源於石頭,也歸於石頭。
倒也應了那句塵歸塵,土歸土。
我不知道很多年後,人間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孫猴子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31.
我沒去五行山看他。
32.
我去的是花果山。
一別經年,花果山也不是普通的花果山了,更不是從前的花果山了。
花果山上一片焦黑。
我漠然的站在那裡,心中早已對天庭的絕情有所瞭解,那麼爲什麼還要憤怒,所以,我並不憤怒。
說實話,花果山這地方對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寓意,頂多算作是曾經住所。
毫不客氣的說,住所這種東西,仗着我受王母的寵愛程度,沒有千八百,也有好幾十,並不用太過在意,但我還是難得的有些矯情的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