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性格差不多,又都是極其聰明的人,所以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並一直演戲至今。
莫信剛剛的問話,就是在問她,是不是又看見了什麼。
鬱婕心領神會的交流信息:“嗯,我又看見了那個白衣少女,她還叫我孃親,真奇怪,又不是古代人,叫什麼孃親,還有,我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孩子。”
“你看清她樣子沒有。”一旁收拾的班長突然插話道。
“沒有。”鬱婕由於思維還停留在開學那天,所以即便一節課過去了,還沒回神,她根本就記不起這個人是誰,但好在這兒只需要她回答,所以喊不喊這個問問題的人的名字都沒有關係,也避免了被扣除道具的可能。
要不怎麼說莫信跟她心有靈犀呢。
莫信對她揚揚下巴,然後看着班長道:“蔡才,不會吧,你身爲一班之長,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班長,就是蔡才,來自於《直播逃生》中“輪迴圖書館”的館主,別的遊戲的玩家,對她們來說,她們的休息地方是現實生活。
然而,對蔡才他們來說,他們通過一層層掙扎求生,才能聚集在輪迴圖書館裡,直到完成三十個任務世界,再穿過一旦名爲“天埑”門才能迴歸現實世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直播求生》有更詳細的規則,但主場是《約誓》,所以只是略微一提。
諸君只需要記住,輪迴圖書館裡聚集的是最爲強大的玩家,而館主則是比那些人更強大的存在。
所以,蔡才的能力不容小覷。
在大家到這個世界已經足夠一個月的時候,雙方已經通過一些方式溝通了各自了解的信息,知道這是一個靈異逃生世界,只有達到規則中的要求——找出真相或者活過高三畢業,才能離開這裡。
別看這兩個看似毫無用處的消息,卻爲從大富翁遊戲來的玩家提供了底氣,她們有各種各樣的道具,應該不會死的太慘。
然而,也有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即這裡的鬼都是唯心主義的鬼,沒辦法殺死,或者說,很難殺死,即便以蔡才的能力,也只能進行制約。
用蔡才的話來說,這次的無解有點兒難。
是的,對蔡纔來說,僅是有點兒難,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有一部分玩家見狀舒了一口氣。
但是諸如《約誓》前十玩家和莫信等人,心中卻難以釋懷,因爲她們知道,蔡才的意思是,在有這麼多替死鬼且她只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想要活下去也有一點兒難度。
大家都是聰明人,蔡才的話卻讓人心寒。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鬱婕不知道的,如果鬱婕知道的話,就不會認不出這個人是誰。
不過莫信會找機會把一切告訴鬱婕的。
而現在,莫信見蔡纔開口了,知道這個女人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正在通過詢問以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竟也多了句嘴。
她不想死在這兒!她要復活那個男人,問他臨死之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
她:“你再想想。”
伴隨着這句話來的,是莫信的道具被系統隨機扣了一樣,因爲她問出了不該她問的話,在一開始莫信接到的角色設定中,有一句劃紅線強調的句子是:她不信鬼神。
這纔是鬱婕每次說看見異常現象,她都會打擊的緣故,不是她不想信,而是她不能如信。
雖然道具被扣了,她臉上也沒表現出異樣來,而是道:“你說來聽聽唄,反正班長大人那麼想知道。”
鬱婕道:“我不記得了,我應該是看見過她的長相,但是又好像沒看見過。”
蔡才道:“嘁,你逗我玩兒呢,愛說不說,對了,下個星期要交班費,麻煩你把開學要交的班費一起交了,全班三十六個人,就你沒交了。”
“三十六個人?”她慢慢把這句話咀嚼了一下,她覺得有哪裡不對,卻沒想起來。
她笑了笑,覺得自己被匪夷所思的那些事衝昏了頭,纔會覺得看什麼都怪。
她忘了。
不,應該是所有人都忘了,這個學校的所有人都忘了,不論是玩家,還是對玩家們來說是“NPC”的教師和學生。
高一(三)班原本有四十一個人,已經死去了五個人,這五個人已經被所有人遺忘,就好像有人在時間上把他們從誕生那刻就抹去了。
現在只有三十六個人了!
她們到達這個世界一個月,死了五人,平均每六天死一個人,而她們偏偏還被抹去了記憶,這讓其他玩家難免有些懈怠了。
如果是短時期的事,恐怕人人都會緊張起來,但是面對長週期的事,人的惰性思維就會佔上風。
死去的五個人裡至少有三個人就是因爲疏忽大意了才死去的。
然而,沒有人能夠提醒她們這一點。
也許她們死定了。
“對,你再不交就死定了。”班長的設定就是這樣一個以“……死定了”爲口頭禪的少女,說這話也不唐突。
鬱婕道:“我知道了。”
莫信收拾好東西就和蔡才一起出去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楚歌卻對鬱婕道:“你這個星期要回去對不對。我給你推薦一本吧,黑色火種的《地獄電影院》中的《異度教室》,你回去一定要看啊。”
黑色火種,《地獄電影院》,《異度教室》。
她記住了,不過,現在需要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看,畢竟這個世界的“鬱婕”平時上網也就看一下網上教學,別說了,對她僅剩的休息就是做兩道題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去看,所以,她一定要在和楚歌的對話中,找到能夠讓她名正言順去看這本,從而看看楚歌想告訴她的信息。
在沒辦法直接溝通的情況下,也只能這樣迂迴了。
鬱婕搖頭道:“楚歌,我不愛看。”
楚歌道:“我知道,但是這本你一定要看,你只要看了,你就……”
“嗯?怎麼。”
楚歌卻不再說話,就像一個突然斷電的玩偶一樣,沒有一點兒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