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這次你如果再不見,我就讓這天下容不下你,我要你記得你只能在我身邊。”
他又輕輕的笑起來,如同每一個世家出來的貴公子般,他道:“乖,不要挑戰我,但凡有一次,除非你確信我找不到你,否則,哼。”
鬱婕乖乖的點頭,她已經確信,這娃是黑化病嬌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哼字包括的內容忒廣了,大概是:跑了就廢了四肢,誰收留她就滅了誰。
鬱婕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情況,也許可以說一句自作自受。
要不是當年太自以爲是,一不小心中了套路,如今是怎麼也走不到這步。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她還是好好待着吧。
作爲一個做了好幾次皇帝妃子的鬱婕,她打發時間的手段簡直不要太多。
她乖乖巧巧的待在房間裡。
索性辛受還不是病嬌晚期,還沒到你只能看着我,其餘的你喜歡什麼,我就毀掉什麼的程度。
所以,她還能靠看會兒閒書,彈回兒琴打發時間。
平生只恨春日短,如今唯恐白日長。
這便是鬱婕的真是寫照。
不論什麼東西,第一次看的時候固然有趣,可隨着次數逐漸變多,再絢麗的風景,也會覺得平凡。
這樣的情感,很容易讓人厭世。
鬱婕憑藉着強大的心理,當然不至於此,何況辛受也時不時來找她,基於鬱婕的乖巧,他的病嬌程度甚至有好轉的傾向,有時也會說起外面的事,鬱婕偶爾應答一兩聲,兩人之間氣氛甚是融洽。
鬱婕有時候會做了糕點零嘴宵夜送過去,辛受每次都會吃的一乾二淨,她卻不知他心底已將她當年給他私下做的吃的給對上了,心中越發喜愛她。
鬱婕最初最初的構思已經達成,辛受果然如她所料,數十年來回過頭,看年少時候,竟只有她,是不動聲色的保護着他,滿足他小小的願望,從未像旁人一樣有過半點兒邀功想法。
你如何能叫他不愛這人。
全文大概意思就是,傲嬌攻辛受面對鬱婕的心裡活動不外乎是,這個披着妖豔賤貨皮的軟姑娘好不一般,不像那些妖豔賤貨和清純不做作的姑娘,那麼的奉承我,都是爲了我的美貌和背景來的,哼唧。
大概……
這一世的辛受是……
抖M吧!
一定是吧!
鬱婕在屋中坐着,安安心心的畫畫,每一條髮絲都極其逼真,若非對那個人愛到骨子裡,若非仔仔細細將那個人印在腦海裡,是絕畫不出這麼栩栩如生的。
她想了想,只畫了個輪廓,也就不畫了,免得有些笨蛋自己吃自己的醋。
這畫若是畫完,出現的便是玄色帝服的冷漠男子,沒有多餘的一絲表情,卻讓人感受到了他的強大,但絕對不是此世貴公子辛受。
她想了想,將畫給收好,便要上牀歇着。
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不過是放個東西的功夫,屋中就多了一人,是那個影衛。
鬱婕皺眉道:“怎麼了。”
影衛無比憂傷的團成團,拒絕回答。
鬱婕嘆氣,該不會是她當年一段話惹出來的問題吧,若真是,她也不知道該說啥,誰叫她嘴賤呢。
她道:“我什麼都不問你,就一件事,你要憂傷就憂傷,一定要躲好,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畢竟他不動我,卻一定會動你。”
影衛想來也是知道的,自己找了個陰暗的角落種蘑菇,越發沒有存在感。
不多時,白衣衣已經進來,她如今已經近三十歲,面容上的單純無辜轉換成了通透,不論怎麼轉換,都是叫人心生好感的那一種。
鬱婕並不搭理她,她知道白衣衣沒安好心,她又不是記吃不記打的小孩子,怎麼會搭理這人。
白衣衣卻自顧自坐下道:“我有話和你說。”
她沒有搭理,翻看着手上的《竹溪雜記》,這是本記載民間鬼魅的,很是有趣。
白衣衣敲了敲桌子道:“我有話和你說。”
鬱婕只是將手中的書頁翻過一面。
白衣衣隨手將匕首扔過去,擦着鬱婕面頰而過,幾縷斷髮落在牀上。
鬱婕脾氣再好也容不得她人在自己面前這般放肆,何況她脾氣並不算好。
一道白影閃過,白衣衣頰上已經有鞭痕,她臉色暗沉下來,對任何一個美人來說,容貌都是極其重要的,毀她容貌怎麼能忍。
她揮手,同樣一根鞭子出現在手中,同鬱婕的九尾鞭不同,她這根鞭子通體發黑,帶有毛刺,可以想像,但凡一點兒刮在身上會有多痛。
鬱婕並不懼,揚手間九尾鞭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纏住了白衣衣的鞭子,手中微微使力,那鞭子便成了手掌大小的斷鞭。
白衣衣沒有拿出新武器,而是以一種極其慢的動作後退到桌子旁邊,她故意嘆了口氣道:“我來並不是要同你打架,而是和你說一件事的。”
鬱婕只是摩挲着手中的鞭子,仿若未聞。
白衣衣嘆道:“我本來是不想來的,但不得不來。”
鬱婕只是哼笑一聲。
面對一個知曉自己是在掩飾的人,白衣衣也懶得再僞裝,她道:“我只問你一句,你是要辛哥哥斷子絕孫麼。”
“他不會。”鬱婕實在不知道她這話是從何提起。
“他和你在一起,便沒有子嗣,就算讓他碰別人留下子嗣,他都不願意,你是給他下了迷魂藥吧。”
迷魂藥?呵,這玩兒意兒不是一般罵狐狸精的時候說的話麼。
諸如:你這狐狸精一定是給他灌迷魂藥了,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鬱婕仔細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她一直將辛受視爲公孫先生,雖然是沒有記憶的公孫先生,因爲她和公孫先生有兩個孩子,就沒太在意現在的辛受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是沒有孩子的。
但是,白衣衣雖然心計太深,但太天真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和她一樣,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