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現在就像個孩子一樣驚慌失措。
鬱婕失笑:“行了,睡吧,跟誰學不好,非跟你爹學的這麼一本正經。”
恕己眨眨眼,躺在牀上當作睡着的樣子。
“這般不要臉的神態也有你爹的幾番風韻。”
恕己一針見血道:“娘是在怪爹還不來麼。”
鬱婕生生嚥下一口老血道:“沒有。”
“果真如爹說的一樣口是心非。”
誰,誰特麼口是心非了。
她咬牙道:“小崽子,說吧,睡不睡一句話。”
“嘖,惱羞成怒了。”恕己躲在被子裡,露出一雙明亮的眼,道,“孃親,快睡了,早睡對身體好。”
鬱婕差點兒一口血噴出,無恥,實在是無恥,不行,要不是沒辦法的話,孩子的撫養權是無論如何都要爭一下的。
有辦法麼?
沒辦法。
好在,公孫先生對孩子還是不錯的,不說別的,龍王角就不好弄。
她給恕己掖好被子,躺在牀上,微微的笑了,心情極是愉悅。
各種有愛互動就不多說了,免得給廣大單身狗造成心理陰影。
公元前128年,元朔元年春,衛太子劉據誕生,劉徹異常欣喜,令枚皋及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禖祝》之賦,又修建了婚育之神句芒神之祠以祭拜之,劉徹爲他取名劉據。
鬱婕,莫名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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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尼瑪要真是他孩子,她也就不會那麼心虛,對她來說孩子不是自己的就沒啥關係,畢竟她不把他放在心上,閒着無聊替別人養孩子玩兒也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
這尼瑪不是啊,正好掉了個個兒,這孩子是自己的,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對這孩子太好了,就像平白佔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
就算公孫先生說扮演劉徹那人知道,她也心虛入骨子裡去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善良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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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照她從前的性格來說,大抵是沒什麼愧疚感的。
她擡頭望天,果然有家有娃有老公了就是不一樣。
而在此時,中大夫主父偃上書劉徹,請立鬱婕爲皇后,言辭大意不外乎是椒房殿空位已久,後位空懸,如今鬱婕誕下皇子,也該提一提之類的話。
劉徹欣然准奏。
於同年三月甲子,冊立鬱婕爲皇后,史稱衛皇后。
希望諸位還沒忘記,鬱婕在此次任務世界中是衛子夫。
詔書曰:“朕聽說天地不變,施化不成;陰陽不變,物不暢茂。《易》說:‘因勢變通,人民的精神纔會振作。’《詩》說:?‘通天地之變而不失道,?擇善而從。?’?朕欣賞唐虞而樂觀殷周,願汲取歷史的經驗教訓以爲借鑑。現在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有的犯了罪畏罪逃亡及久欠官物而被起訴,?事出在孝景帝三年以前的,都免予處理。
總之就是一堆屁話過後,唯一的一點兒好處就是天下大赦。
鬱婕搬至未央中宮的椒房殿前去居住,她帶着孩子好好玩耍。
在一個沒招誰沒惹誰的下午,她收穫了一篇用來說教的賦。
由郎官枚皋所作,其名《戒終賦》,大意是你那麼溫柔可愛端莊大方,一定要穩住,可千萬別變成第二個陳皇后一類的話。
她含笑接了。
是夜,劉徹來訪,他喝過茶後也就開始交底了,這畢竟是他們的交易。
劉徹道:“你要當皇后,朕允了,望你說到做到,朕不願再多出外戚來。”
鬱婕不吃他這一套,道:“我在宮中,既不參與朝堂事務,也不曾催促兄弟爭名奪利,陛下心善,願意給予我皇后之位,我已心滿意足了,怎麼還會癡心妄想。”
“望你說到做到。”
在下講講吧,免得有人不太懂這兩個說話都藏着掖着的人。
鬱婕說自己在宮中生活,朝堂上沒有人手,現在當個皇后已經很滿足了,就不會興風作浪,如果有誰打着衛家的旗幟出了事,她是不知道的,任憑劉徹怎麼懲罰那羣人。
劉徹對她的態度很滿意,表示,只要你一直這個態度,朕弄掉那羣人的時候,是不可能懲罰你的。
兩個虛僞的人類,對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甚至還虛僞的相視一笑。
劉徹道:“你弟弟很好。”
“哦?”鬱婕已經無力吐槽,陛下,你也不怕人說你搞基,對男人那麼親近,真的好麼。
“過段時間,匈奴恐怕又要來犯。”
鬱婕眨眼道:“陛下是想叫衛青去同匈奴作戰。”
“對。”
鬱婕搖頭道:“我弟弟才疏學淺,又沒什麼本事,恐怕難以堪當大任。”
“你恐怕很久沒見到你家弟弟了。”
“的確,自打入宮以來便沒有見過。”
劉徹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你不知道你弟弟如今有多厲害。”
鬱婕沒聽清楚,疑問道:“啊?”
劉徹道:“明日,我叫衛青來見見你。”
“謝陛下恩典。”鬱婕從善如流,答得飛快,都叫劉徹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劉徹終究是天子,並不在乎這樣的小算計,只是揮揮手。
宮中一時陷入沉默,他兩人都不愛對方,只是交易,交易過後,該說完的說完了,便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鬱婕想了想,試探道:“聽說長門宮中的人……”
“你做什麼事,朕都不會管,只有一條,切莫去招惹長門裡的人。”他微微皺着眉,彷彿很不願意跟人講起長門宮裡那位的事,他又冷聲道,“你向來賢惠,不曾與朕爭執,望你好好掌管宮中事。”
鬱婕盤算着他前後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情感,也算是明白他的態度了,點頭道:“好。”
劉徹並不留宿,他很少留宿,除卻喝醉酒,或者需要懷孩子的夜晚被鬱婕用摩訶幻簪留下來外,其餘時間都是回自己的寢殿休息。
所以,兩人說完話後,劉徹已經離去。
作爲一個不愛皇上的皇后,她表示這樣也不錯,心裡無牽無掛,曲意迎合也不是什麼難事,心裡有了牽掛,不過是常態的事都覺得難以接受了。
只是。
她含淚望天,她成了皇后後是成了boss麼,怎麼誰都要來刷一刷她,都要勸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