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統領色眯眯道。
“聽說大顏部落有個叫明姝的特勤,長得是天下少有的好顏色,他現在在哪裡啊?”
仲夏一聽,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氣,用那種下流的眼神看她也就罷了,現在還敢肖想明姝?他也配!
來不及想心中爲何對此生那麼大的氣,她怒道。
“他?死了!”
仲大統領一聽,大感失望,這麼好的顏色沒到手玩一玩就死了,真是可惜。不過想來也可以預料到,畢竟好不容易抓到了死對頭的死穴,定然要趕緊殺了以瀉心頭之憤。
卑鄙的人總是習慣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別人,他連懷疑都沒有產生。
“既然我已經搞定了大顏部落的人,你讓你們的人停下來吧。”
仲夏含笑朗聲道。
仲大統領轉了轉可怖的眼睛,嘻嘻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隨即一揮手大喝一聲道。
“都停下來!”
無數搬着巨大木柱撞牆的士兵停了下來,等着上頭髮號施令。
“現在我們已經停了,小可汗能把城門打開了嗎?”
城牆劇烈的震顫停了下來,仲夏穩穩站在城牆之上,心裡鬆了一口氣,朗聲道。
“那我把城門一打開,你們衝進來怎麼辦,我可沒有那麼多人抵抗你們。”
他笑得一臉猥瑣,短而黑的鬍子隨着嘴巴開合顫抖着。
“怎麼會呢?我們可是一國的,怎麼會乘機害你呢?”
仲夏一臉無奈地搖頭道。
“我是真的怕死啊,不然也不會當叛徒不是?您讓您的人退後五公里,我立馬給你開城門,您看成不?”
仲大統領眼睛瞄着仲夏身後的士兵,那些很明顯是她的私人軍隊,當先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一雙眼睛神采奕奕,最恐怖的是一個熊一樣龐大身軀的壯漢,一雙眼睛兇狠得好像要吃人。
如果單憑人數的話他穩操勝券,只是那樣太過麻煩了,就怕這小畜生到時候玉石俱焚,他也討不了好。
思量過後他道。
“那好吧,不過我這二十萬大軍可不是吃醋的,我們退了你還不給我們開門,你也討不了好!”
“那是自然。”
仲夏抱着手笑眯眯道。
二十萬大軍帶着漫天的塵土,退了五公里地,密集的腳步聲使得地面都在顫動,真是恐怖如斯。
仲夏身後的穆牙終於撐不下去了,在二十萬人的虎視眈眈下能撐過一個時辰,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同時對於仲夏言笑晏晏恍如沒事人一般的氣度,他從心裡面感到敬佩。
他抹着額頭上的汗道。
“小可汗您的辦法究竟是什麼?能管用嗎?”
仲夏身後整整齊齊站了五千將士,都是她身爲小可汗的親衛兵,每個人都是一個頂兩的好漢子。
她收回凝重的視線,轉頭笑道。
“怎麼?你就不能相信我是爲了活命出賣部落的軟蛋?”
他皺着眉頭想也不想道。
“小可汗您不是那樣的人!”
“哈哈哈,你啊.......還算了解本小可汗.........”
雖然原主把他買下救了他,但他回以無私的忠誠已經可以抵消了,何況這世界上忘恩負義之人還少嗎?這就更能顯出他的珍貴之處了。
穆牙對她的忠誠她都知道,心裡也很珍惜。
起熊這段時間已經成功當上了仲夏的心腹,在五千親衛兵之間也有了一席之地,此時他拍着胸脯道。
“那老小子要是敢動您一根手指頭,我錘死他!”
他也只是看起來兇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仲夏成功領悟到,這人其實就是個單細胞生物。
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要這麼暴力呀,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放寬心,主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二十萬將士已經成功退到五公里外,仲大統領獨自帶着五千人馬隔着半里地喊道。
“現在你可以開城門了吧?”
仲夏嫣然一笑,墨黑的眼珠子閃耀着攝人的神采,她笑嘻嘻道喊道。
“仲大統領!我請你丫的看煙花好不好?!”
“什麼?”
他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她在罵自己的時候,大喝一聲。
“你丫的.......”
“咻!砰!”
仲夏從懷裡掏出一根竹子做的煙花筒,拔開塞子,紅色的煙火驟然就竄上了天,在明媚的天空中炸起一朵美麗的焰火。
“怎麼回事?你丫的什麼意思?!小心我身後的二十萬大軍..........”
他還沒說完,到底是統領二十萬大軍的將帥,敏銳地聽見一陣不同尋常的“轟隆”之聲,腦子急速運轉,驚恐地大喝一聲道。
“不好!中了那小畜生的計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奔騰呼嘯的河水裹挾着天地之威而來,而距離城牆五公里之外,二十萬大軍駐紮的地方正是乾涸的河牀。
人和馬都被捲進了滔滔河水之中,一時間哀聲四起。
那不可一世的威力讓城牆上的仲夏等人都站不穩,“轟轟隆隆”的聲音彷彿到了天地初開,盤古分日月之時。
仲夏扶着牆嘖嘖有聲道。
“嘖嘖嘖,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穆牙一臉崇拜地看着她道。
“這就是您的計策嗎?真是太厲害了,您就是我的偶像!”
起熊一雙眼睛閃閃發光道。
“主人威武!”
明姝漫步上牆頭,嘴角含着笑道。
“這就是你的計策嗎?”
仲夏被他看得不自在,轉過頭去道。
“是又怎麼樣?”
他一雙狐狸眼含着萬般的柔情,啓脣道。
“很好,很厲害,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穆牙一雙眼睛瞪地比銅鈴還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嗯?他說了什麼?什麼喜歡?會不會是我耳聾了?
嗯!一定是我耳聾了。
起熊雙眼放光,主人竟然把明姝特勤都拿下了,主人威武!
仲夏耳朵紅了,掩飾地咳嗽一聲。
城牆下仲大統領如被浪蕩子騙了青白的閨閣小姐,猙獰的臉上都變形了,破口大罵道。
“好你個小畜生,竟敢算計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仲夏好整以暇地俯視他道。
“哦?你想怎麼把我碎屍萬段呢?用你的二十萬大軍?可是他們都被河水沖走了哦。”
“啊——,我要殺了你!”
他受不了這個打擊,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就往前衝,身後的五千人馬卻顫顫巍巍地開始後退,小聲勸道。
“將軍咱們逃吧,我們打不過他們的,現在逃興許還有一絲生路啊。”
他怒髮衝冠,牙呲欲裂,抽出劍就把說話者的首級砍了下來,大罵道。
“蠢貨!你以爲你跑得了?!都給老子上!”
鮮血爲瀰漫,同伴的屍體躺在地上還是熱乎的,他們可以爲殺敵而死,唯獨不能死在自己人手裡,這是一名將士的尊嚴!
五千將士面面相覷,一咬牙全部調轉馬頭飛速跑了。
剩下他一個人騎在馬上怒吼着。
偏這時候仲夏幸災樂禍道。
“喲吼,人怎麼全跑了?仲大統領這可是你御下無能啊,不是說要把我碎屍萬段嗎?這人都跑了難道您一個人上?行吧,我等着呢。”
“兀那小兒,修得猖狂!”
仲大統領氣得發狂,但又沒有辦法,眼看着自己單槍匹馬的肯定是甕中捉鱉,轉眼就想逃。
仲夏捧腹大笑起來,一聲令下五千精兵開城門,活捉仲大統領!
他拼命揮動手裡的繮繩,坐下的馬兒痛苦地嘶鳴,前蹄揚起仰天嘶鳴起來,他一個不防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手腳並用就想逃,模樣比狗還要狼狽。
起熊領先於衆位將士,騎着一匹黑馬快如疾風,從馬兒上跳起揮舞着拳頭朝他衝過來。
仲大統領不斷地往後退着,手腳往後爬,驚恐地搖頭吶吶道。
“不要....不要殺我......”
拳頭打在他胸口上,他“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倒在地。
起熊“呸!”地吐出一口痰,罵道。
“敢侮辱我的主人,看你能不能頂住我一拳!”
仲大統領被拖到城牆上,仲夏笑眯眯地打量他狼狽的樣子,笑道。
“喲吼,仲大統領您怎麼成這樣了,這個狼狽的樣子可沒有之前要把我碎屍萬段的氣魄呀,你之前還說什麼來着?你想對我母親幹什麼來着?”
他低垂着臉不敢和她直視,不僅是因爲難堪,更因爲害怕,害怕她一聲令下把他殺了,活到他這個年紀可是惜命的很,只要能保住他的命,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此時他沒有一絲之前羞辱仲夏時的氣魄,比街邊的乞丐還要落魄不堪。
明姝負手而立,慢慢地走近,他一見到他失聲驚道。
“你不是說明姝被你殺死了嗎?!這難道都是你的陰謀嗎?!”
仲夏笑嘻嘻道。
“啊,被你猜到了哦。”
“你個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她緩緩地繞着他走了幾步,道。
“你們既然感攛掇着明飛公主來算計我,就要承擔被我反算計的後果,不是嗎?”
“明飛公主可是你的親身母親啊!”
他疾言厲色道。
她緩緩搖頭道。
“不,她不是,沒有哪一個母親會這樣算計自己的女兒,那個蠢女人她不配。”
“你這個狠毒的草原蠻子!”
“隨便你怎麼說,我根本不在意。”
她聳了聳肩膀道。
城牆下大顏部落的士兵們恢復了過來,紅楓帶領着他們走向她,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對之前說的話向你道歉,你不是個貪生怕死的軟蛋,你是個英雄,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十萬的將士齊聲道。
“對不起我們誤會您了,您是草原的英雄!”
仲夏心裡一陣暖流涌動,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關係,只要你們不要再認爲我是個軟蛋就行了。”
詼諧的語言讓凝滯的氣氛活躍了起來,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小可汗真是機智過人,竟然想到這樣一個好辦法!”
“是啊,以前只知道小可汗身手很好,沒想到居然如此的膽識過人,讓我等大開眼界啊!”
“是啊是啊,真是少年英雄啊!”
“........”
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眼光看向她,向她表示之前誤會她的歉意。
等熱鬧過後,紅楓提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怎麼把大元朝的人一步步誘導進入陷阱的?我剛纔在城牆下想了許久都沒想到。”
他早在仲夏說明姝死了,而明姝本人卻好端端地站在那裡時,就想到了這全是她的計策。
她神秘的一笑道。
“早在半個月前大元朝那些人就每日傳遞書信給我,這一點明姝特勤也是知道的,是吧明姝?”
她揶揄的神情很明顯,明姝無奈而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
“她說的沒錯。”
紅楓驚訝地拍手道。
“哦!原來你們兩個早就想好了這個計策!你們可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啊,大顏部落有你們兩個真是上天之德啊!”
仲夏深知自己雖然身爲小可汗,但因爲明飛公主的關係,身上總是和大元朝有着一層扯不斷的聯繫,身份比較特殊,在兩國打戰之際更是收到無數人暗地裡的監視。
雖然平時她都對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視之無睹,但瓜田李下的,好事小心些好,把明姝這個純粹的草原人牽扯進來,就能保證萬無一失了。
仲夏接着道。
“我不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大的自信,料定我放着好好的小可汗不當,跑去給他們當走狗,便將計就計,一直保持和他們暗地裡的聯繫,將一處城牆挖了一個口子,以取得他們的信任,相信我是真的投誠的,然後再一步步誘導他們進入陷阱。”
紅楓道。
“那萬一他們真的撞開了城牆,我們不是真的成甕中之鱉了嗎?”
她神秘的一笑道。
“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
衆人跟着他到那座城牆的缺口處,之間她拿起一個小鏟子挖了起來。
旁邊的人不解道。
“小可汗這是做什麼呢?這處城牆本來就在裡面挖了一層,又被大元朝那些人撞開了一層,再挖不就透了嗎?雖然現在沒有敵人虎視眈眈了,但也難補呀。”
另一個人道。
“你懂什麼,小可汗自有打算,咱們等着看就好了。”
隨着她的挖掘,碎石屑中露出一層金屬的光澤。
“裡面怎麼有鐵?”
“是啊,城牆都是磚石鑄就的,怎麼會有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