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先生感慨了一下世事變化。
白曦覺得,他似乎比從前認識的樣子多了幾分柔軟。
上一世,原主在林家的時候,幾乎從未見過林老先生笑的樣子。
他就是那樣平淡,威嚴,彷彿一個被人尊重的長者,對她很好,可是卻從不見什麼親近。
可是現在,和無奈微笑的白母坐在一塊兒的時候,他甚至還會開玩笑。
“今天可是一個大日子,正好,一塊兒吃個飯,然後咱們說說婚禮的事。”雷厲和林老先生都不是平常人,所以在一起說着結婚典禮的時候,白曦聽得眼前都發暈,可是顯然面前這兩個年紀不同的男人似乎對婚禮很感興趣的樣子,哪怕一點小小的細節也都在彼此討論,完全沒有白曦母女什麼事兒了。
白曦抿着嘴角看着雷厲用商業談判的姿態和林老先生你來我往,忍不住彎起了眼睛。
白母也看着林老先生笑了。
他對她好,她知道。
看着他甚至對她的女兒如同對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覺得更幸福。
“媽媽,”就在白母看着林老先生微笑的時候,白曦突然開口,小聲叫了一聲。
“什麼事?”白母溫柔地問道。
“你幸福麼?”白曦擡頭,認真地問道。
她不知道上一世當原主過世之後,失去了唯一的女兒的白母會怎樣。
可是她想,這樣疼愛着自己女兒的母親,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媽媽很幸福。”
白母看着自己的女兒用力地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摸着白曦的雪白的臉認真地說道,“小曦幸福,那媽媽就會很幸福。”
她的眼睛柔和得不可思議,白曦卻覺得心裡痠軟成一片,她侷促地應了一聲,把自己依偎在白母的懷裡,輕聲說道,“那我努力變得很幸福,然後媽媽也要很幸福。”她蹭了蹭白母的臉頰,只覺得自己歡喜得不能自已,不知什麼時候,雷厲和林老先生已經停下來,看過來。
白曦有些害羞,躲進白母的懷裡不說話了。
“她喜歡撒嬌。”雷厲簡短地說道。
“她這是被雷總慣壞了。”
白母笑着看因爲雷厲的愛惜,變得更加稚氣的女兒,覺得女兒變得更幸福了。
雷厲勾了勾嘴角,露出幾分得意,卻還要忍耐的樣子,冷酷地微微頷首。
“其實我是慣着厲哥。媽媽你不知道,我天天給厲哥做早餐呢。”這怎麼是總裁寵她了?她也付出了回報的好麼?白曦急忙爭辯,見白母無奈地看着自己,炫耀地說道,“厲哥說我做得可好吃了,回頭我給媽媽也做。”她話音未落,就聽見白母笑着問道,“你還會做飯?”她看着白曦用力點頭,很炫耀的樣子,可是雷厲已經在一旁說道,“只能做給我吃。”
“我考慮一下吧。”白曦哼了一聲。
她去看白母,希望白母也要吃自己做的飯。
“我就不吃了。”女兒從小兒就沒做過飯,白母可不願意叫自己的女兒累着。
她正攬着白曦說笑,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說話聲。聽到是林恆的聲音,白母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之後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冷淡笑容來。
哪怕再溫柔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一個男人用三十萬拋棄羞辱,也都不能對這個男人露出親近的表情了。
哪怕林恆是林老先生的兒子,她作爲繼母,或者說要維護自己這個家庭的和睦,也應該對林恆和氣一點,可是白母卻覺得,直到現在,她沒有走過去給這個繼子一耳光,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他怎麼可以傷害她的女兒呢?
她的小曦,是她的手心裡的寶。
她沒有很多錢,也沒有很顯赫的地位,甚至不能給白曦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她卻用自己全部的愛在愛着女兒。
她希望她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可是林恆卻在傷害自己的女兒。
“你怎麼回來了?”林老先生看見兒子回來,頓了頓,開口問道。
他最近和林恆屢次因爲自己再婚的事情發生衝突,父子兩個人的矛盾幾乎不能調和。他真是想不明白,他已經對兒子說過很多次,林家的財產,大部分都是林恆的。或許,他有一天會死在妻子兒子的前面,可是遺囑他都已經立了,妻子得到能夠叫她富足後半生的資產,還有他們充滿回憶的房子,而兒子會得到林氏全部的股份,這並不會引來林氏集團的動盪。
可是林恆還是不滿意,難道要叫他孤獨終老纔可以麼?
他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怎麼,現在我已經不能回到自己的家裡了?”林恆俊美挺拔,臉色陰沉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他打從再婚之後,對自己就已經不如從前那樣疼愛,到了現在,外頭女人的女兒,都能登堂入室了。
看見白曦的那一瞬間,林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能夠保持心中的平靜,她就像一朵兒嬌嫩的花,顫巍巍,俏生生地握在自己母親的懷裡,歪頭天真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想到從前和她交往的時候。
她總是很害羞,也很單純,甚至都聽不明白自己有些戲謔的暗示,固執地要和他談什麼見了鬼的戀愛。林恆覺得可笑極了。他沒有時間去談這種戀愛遊戲,可是如果說能夠得到想要的那種歡愉,白曦顯然是不合格的。
她沒有什麼風韻,也沒有妖嬈的感覺,看起來太平淡簡單。
還不如他從前交往過的那些花錢買來的美女。
所以,和她分手,他毫不猶豫。
可是那一天在酒會上,他看見了一個和從前完全不同的的女孩子。
她那樣驕傲地揚起自己的臉,認真地告訴他他配不上她的愛情的時候,林恆的心裡是悸動了一下的。
那彷彿是觸及了靈魂的柔軟,可是當想到她對自己的嘲笑,還有帶給自己的屈辱的時候,林恆的心裡又變得冷硬了起來。只是連他都沒有辦法否認,白曦或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拜金女。那三十萬他叫人去查了去向,的確是進入了慈善中心的戶頭,還是在他離開白曦的當天。
想到這些,林恆的心裡莫名地複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而看見白曦看都不看自己,又生出惱怒。
他覺得自己被她把尊嚴都踐踏在了腳底下。
他真是討厭她!
“林恆,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林老先生覺得林恆有些過分了,他威嚴地哼了一聲,見雷厲沉默不語,可是嘴角卻譏誚地微微勾起,頓了頓方纔對林恆平靜地說道,“今天小曦和雷總結婚,我們正要慶祝。如果你願意祝福,那我歡迎你參加,畢竟,小曦也是你的妹妹。”他穩住了自己的心情繼續說道,“可是如果你今天還是來和我爭吵的,那請你出去。”
“我妹妹?”林恆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忽視了聽到白曦和雷厲結婚時莫名的失落。
那是一瞬間,心裡有小小的一塊兒突然失去,不着痕跡,卻叫人覺得失去了就再也無法得到。
“你娶了一個女人回林家,現在還要把這個女人的女兒也接進家門?父親,你還真想做一個好父親?”林恆厭惡地看着白母和白曦,只恨自己棋差一招,當他想要找到白曦的時候,白曦已經和雷厲好上了。
不然只憑着白曦曾經對他的愛,他會把這個女人摁在牀上,然後叫這個繼母好好地從林家滾蛋。心中憤懣不平,林恆俊美的臉露出幾分扭曲,看着失望地看着自己的林老先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承認他們。”
“你也沒有資格承認他們。因爲這是我的妻子,和你無關。”林老先生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不承認她們,我也不會承認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最近林氏的業績滑落太快,林恆,我對你很失望。既然你不承認林家的女主人,那你可以乾脆地,有尊嚴地離開。”
林老先生的話,直率得叫白曦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叫林恆從林氏滾蛋的節奏啊!
“林氏的總裁是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叫我離開!還有,父親,我是你唯一的兒子……”
“所以你因此有恃無恐,明知道自己在林伯伯的心裡很重要,卻要用這樣一種方式傷害他麼?”白曦實在是沒法兒管林老先生叫爸爸,因爲每叫一次,林老先生都用詭異的慈愛的目光看得她後背發麻。
不過白曦對林恆一向是不客氣的,這個時候從白母的懷裡爬出來,趴在沙發椅背上看着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林恆不屑地問道,“你在外頭燈紅酒綠,身邊女人那麼多,是天天有人陪了。可是爲什麼不想一想,林伯伯一個人在別墅裡,身邊只有傭人會不會寂寞呢?林總,我看你也不是每天都陪着林伯伯的那種孝順兒子吧?”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林恆憤怒地問道。
白曦笑了笑。
“因爲我真是討厭你的嘴臉。”
“什麼?!”
“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叫雙標。只許你談戀愛,卻不許林伯伯談戀愛。你乾的事兒都是正義的,別人做就是錯的,你怎麼這麼噁心啊?”
林老先生瞠目結舌地看着繼女把自己的親兒子往腳底下踩。
“白曦,我警告你……”
“我好害怕啊。”女孩子軟軟地滾進了自家總裁的懷裡,縮成一團,哼哼唧唧,看起來怕極了。
雷厲單手把自己的小妻子給抱住,珍惜得不得了,擡眼不耐地看着林恆問道,“你滾不滾?”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別墅姓雷。林恆幾乎被氣笑了,可是看着雷厲那樣自然地抱着曾經屬於自己的女人,他的心裡又生出了萬分的細密的嫉恨。他俊美的臉鐵青一片,冷峻地看着雷厲。
“再不滾,每隔一分鐘,金煌與林氏的合作案就取消一個。”雷厲淡淡地說道。
林老先生的眼睛都慢慢張大了。
林氏與金煌的合作案,大部分都是林氏求來的,一旦取消,那對林氏的影響很大。
可是對金煌也同樣是有影響的。
“你在恐嚇誰?一旦合作案暫停,金煌也會受到衝擊,你怎麼和董事們交待?”林恆的心裡咯噔一聲,可是卻拒絕相信一向在商場上非常強勢的雷厲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金煌的權益。
可是雷厲只是出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漫不經心地說道,“和林氏之間造成的損失,我都會從別的合作上拿回來。可是林氏能麼?我無需爲金煌的董事負責,可是你呢?”金煌是雷厲的一言堂,可是林氏卻並不是。
林恆如果不能爲林氏集團創造利益,怎麼可能壓得住林氏的那些老狐狸。
至於金煌……雷厲冷笑了一聲。
誰敢質疑他?
白曦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家總裁先生,覺得他這個時候帥極了。
“我……”
“一分鐘。”雷厲淡淡地說道。
他看起來冷酷極了,完全沒有半點唬人的樣子,林恆的腳下頓了頓,突然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也該知道一點教訓了。”林老先生看見雷厲和林恆之間的對比,幾乎蒼老了很多。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雷厲無奈地說道,“這孩子年少得意,覺得自己就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林恆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被林老先生帶着走進林氏,很快地,一帆風順地走到了現在,他幾乎沒有經歷過任何的波折,因此爲人驕傲又自信,可是他怎麼和雷厲比呢?雷厲的強勢和那些手段,是林恆永遠都比不了的。
“也該叫他別做夢了。”雷厲平靜地冷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有白曦在,就算林恆再蠢,他也不會做出什麼評價,反正事不關己。
可是有白曦在,那雷厲決不能容忍林恆。
“林氏和金煌之所以還在繼續合作,是因爲小曦向我求情。我本來已經叫助理整理出所有和林氏的合作案,一共十八個。”見林老先生嘆氣看着自己,雷厲很平靜地說道,“小曦求我不要因爲私人感情,就破壞公司的利益。她也說,因爲她的母親嫁給你,所以,她不希望她的媽媽左右爲難。不然,林伯,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會容忍別人冒犯的人。”
他一雙鋒利的眼睛看着林老先生。
林老先生輕輕點頭,露出幾分疲倦。
“我當然明白。小曦是個好孩子,她母親嫁給我,就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維護她。”
他露出無奈的笑容。
“就算沒有你的警告,我也會護着我的妻子。”
至於兒子……太不成熟,他覺得林恆應該放個假了。
不想在這樣的一個開心的日子裡說不開心的事,林老先生打起精神來招呼白曦和雷厲。
他雖然兒子被雷厲和白曦擠兌走了,可是卻並沒有因此而遷怒,雷厲觀察了一下,覺得很滿意,也知道白曦可以放心她的媽媽了,這才賓主盡歡。到了晚上,白曦和白母依依不捨地告別,和雷厲雙手交握一塊兒上了車子,靠在雷厲的肩膀上,白曦的臉上都是開心的笑容。
“這麼開心?那咱們下次還來。”
“不要了,林伯伯對媽媽好就夠了。我上門總是很尷尬的。”白曦搖了搖頭。
她頓了頓,窩在雷厲的懷裡。
“我還是喜歡我們自己的家。”她甜蜜地說道。
雷厲哼了一聲,伸手把小妻子放在自己的懷裡,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脣。
不過想到現在是在車裡,他沒有做多餘的事,只是拿自己的薄脣和白曦柔軟的嘴脣親親蹭蹭,可是不知是心裡不滿足,還是生出了更多的貪婪,他只覺得身體裡充滿了蠢蠢欲動,甚至不再滿足於這一點點的口齒交纏,想要得到更多。
這樣的熱情和燥熱,是雷厲三十多年裡從未有過的,想要把她揉碎了融進自己的骨血裡,想要完完全全地把她給得到佔有,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貪念和佔有慾。
一個頭發都不能給別人,只能全都屬於他的。
這種激烈的感情,令人心生恐懼。
可是女孩子軟軟的聲音傳來,他就什麼都不在意,只想和她在一起。
車子飛快地回到了雷家的別墅,高大的男人把窩成小小一團嬌喘起來的女孩子抱起來,長腿交替,幾步就撞進了房間,把這個軟軟的女孩子摔進了自己的暗色系的大牀上。
她的裙子凌亂狼狽,露出大片的雪白,在暗色的牀單上美麗得刺眼。
雷厲垂了垂眼睛,飛快地解開自己的衣釦,沉重堅硬的身體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
“等等!”意亂情迷腦袋成了漿糊一樣的女孩子感到自己微冷的皮膚上覆蓋了男人炙熱的體溫,頓時清醒了起來,掙扎地叫道,“你不是說大學畢業以前,我們不生孩子的麼?”她被這快節奏給嚇壞了,更何況雷厲在林老先生面前保證過的,大學畢業以前不生孩子,那不就代表蓋棉被純聊天兒麼?
正急促地啃咬她白嫩的柔軟的硬朗男人忍耐地擡頭,頭上都是細密的薄汗,看着驚慌失措,眼裡嚇得霧濛濛更加叫自己血液沸騰的小妻子,嗤笑了一聲,隨手拿出一個精美的包裝。
“有這個,你怕什麼。”
“可是你說……”
“男人牀下說的話能信麼!”他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小妻子怎麼這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