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寂無袖中的手屈伸了幾下,面上依舊清風無慾,聲音低沉。
“打開它。”
蘇念看了一眼天山水池,斂眉。
天山水池靈氣氤氳,常年天寒,卻從不冰封,澈藍的天水深不見底。
以她現在的修爲加上雷鞭的話...應該大差不離。
只要他沒有達到化神階段。
蘇念抿脣,眼神警惕的看着他,“大師兄,別逼我。”
風寂無擡手,掌心暈起金色赤紅的靈力,“白凰,我追尋了你九世,你該是我的...”
蘇念轉動手指上的白色玉戒,頓時天雷滾滾,自她的指環一直向外延伸到無妄的天邊...成型爲一條白紫的雷鞭。
少女一襲的白衣紅色狐裘披風站在龍捲的雷滾烏雲之下,半分的怯意沒有。
雪從地卷,朦朧迷沙,只見飄衫修立的身形。
風寂無看的出神。
“白凰,你早就記起我了對吧?”
蘇念蹙眉,聲音冰沉。
“此生...我爲公孫黎蘇。”
風寂無頷首,斂眉低笑,“如果這樣的話...”
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打開斷念瓶,你的情思系的人便是我......
風寂無立身閤眼,周身溢散金紅色的光芒,身上金光細密,那是靈力龐大聚合成的鎧甲。
蘇念眸色暗淡。
短短的時間,他竟然修爲...
內力運轉,牽動雷鞭,匯聚雷鞭囚籠,重重的從天而降,籠罩風寂無周身。
——系統,加速丸!
識海中系統緊張嗖嗖的從系統商城中購買了加速丸,融入蘇念體內。
天山水池的引召力,加上加速丸的功效,蘇念有錯覺,世上沒有能追的上她的人。
然而...
緊緊是錯覺。
化神的境界不是一個小小的金丹初期的內力加持雷陣囚籠所能困住的,何況那人還是恢復記憶的天界戰神,雖說他的能力遠遠沒上天庭時的強大,但——
已經足夠了。
蘇念縱身越入天山水池的瞬間,風寂無已經破了她的禁錮。
黃紅色的靈力纏繞蘇念,高高的將她懸起。
風寂無淺金色的眸壓迫性的看向蘇念,斷念瓶被他用靈力遞到蘇念面前。
“打開它。”
蘇念掙扎,手不自控的去抓斷念瓶,她緊緊的咬着脣,手上青筋盡現。
就在蘇念手即將觸碰到斷念瓶之時,陡然間黑霧縈繞,斷念瓶煙消雲散。
封寒燼身體白蒼帶着濃郁的戾氣操縱屠靈劍斬向風寂無。
風寂無蹙眉,閃身躲過。
“你果然...是魔。”
封寒燼周身邪魅繚繞,紫黑的眸子陰深,額間紅色魔紋顯現,“放開她。”
風寂無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念又看向封寒燼,淺金色的眸眼銳利肅殺。
“一個邪魔也敢褻瀆神。”
無情劍出,天地齊明。
蘇念驚詫慌亂。
無情對屠靈...這是最後的大戰?
“燼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蘇念大喊,聲音有些嘶啞。
封寒燼看向蘇念,脣線緊抿,眸眼溫和帶着堅定。
蘇念從他那裡已經得到了答案。
他是不會走的。
兩人相交,黑金交錯。
封寒燼體內魔力受限,明顯的有些吃力。
當然,風寂無也並沒有那麼的順利。
眼見着血色橫流,蘇念合眸感知天山水池的靈力,會聚之間,掙脫了束縛。
她雷鞭揮動甩向風寂無。
風寂無對抗封寒燼難以分身,用掌之間直接拍向蘇念。
蘇念重重的捱上,胸腔像是被震碎了一樣,口吐鮮血重重的跌入天山水池。
“蘇蘇!”
封寒燼眥裂,黑霧發狂,他去接她,行至半路,腹部無情劍刺入。
蘇念沉池,白衣蹁躚的四周血色瀰漫。
少女閉着眸,看起來了無生機,玄長的絲髮飄散池水,嫋嫋若煙若霧...
風寂無沒想傷她,儘管傷了她之後,他想的第一件事是襲他...但——
她不可以死。
風寂無靈力運動想要將她圈起,卻被無形的力量以柔爲鋼的彈開,無論是何方法,只要是他,就不能夠觸碰池水。
封寒燼脣色白的發蒼,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半張魔紋肆意的臉。
他眼神死死的盯着蘇念,幾乎是毫無憐惜的用魔力重創自己以震出無情劍。
天地恍然變色間,無情劍脫離他的身體。
封寒燼託着血色玄衣一步一踏的朝向蘇念走去,行路之處盡是腥紅。
他踏入冰冷的天山水池,沒有任何的驅逐之意,也沒有任何的留情。
水,還是刺骨的涼,並帶着它本來對魔的壓制。
步步寸心,幾乎可以聽到厲鬼哭嚎的聲音。
他浸入的池水不似冰,卻想利刀,流動之間切割者他的肌膚。
封寒燼像是不知疼痛一樣的走向蘇念。
她墜入湖底,他便潛入...去尋他。
...
蘇念意識混亂中,感覺有靈器呼喚她,摻雜其中的還有無盡的靈氣充身。
她睜開眼,看見一片的白光。
蘇念穿過白光,舊時細碎的連着她不知道的故往傾他腦海。
那是十幾萬年前的世界,天上地下,只有上古的神,暗隱的魔,還有苦難中的人。
閻凰與麒麟孕育出一死胎。
閻凰是冰火兩系的祖先。
神想來是悲斂衆生對自己苛責的,但是閻凰生爲母親動了惻隱之心。
她不願自己的孩兒無生的機會,便輸入了自己的一半靈力護她心脈,並設禁制在鳳泅之境,企望天道輪迴,得獲機緣重生。
時光流轉,轉眼便是數萬年,當年的上神一個一個的隕落,魔族被鎮壓,人間昌盛也有了修仙的門派。
天機道盤輪轉,冰系帝皇夏凰一直無女,占卜算的她有一仙緣,這邊是後來她意外發現鳳泅之地。
數萬年前的死胎早已在靈氣護養之下漸有了生機,她感知熟悉的氣息,自然而然的選擇靠近。
就這樣,胎靈入了夏凰的體,經年的蓄銳之後出生。
夏凰爲她取名爲白凰。
那種渴望生的慾望縈繞着她,讓她不甘的死去,無助灰暗間,有溫暖包圍了她。
很熟悉的懷抱。
蘇念想要醒來,卻掙扎不得。
封寒燼抱着蘇念朝水面游去,玄衣破爛,鮮血肆意也完全的不在乎。
相比於她來說,這又算的了什麼?
經年的拆骨重生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所有的一切——
他生,他死...都是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