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本以爲叶音身體不見了也是夏微暖動的手腳,可接觸下來之後才知道另有其人。
眼瞼微垂,細想之下,心裡就有了底。
開車回祁氏集團,乘電梯直上三十三層,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座椅上的男人背對着他,不發一語。
“把她還給我。”
祁默壓抑住心中想要殺人的慾望,聲音低沉喑啞,看着男人的目光只餘一片沉沉的死水。
座椅上的男人扶着椅子轉過身,祁默如今的模樣讓他不由皺了皺眉,“你是我祁霖的兒子,一個普通的女人就能把你變成如今的廢物?”
“我只要她。”
暴戾血腥的氣息從眸底爆發出來,祁默緊緊攥起了拳。
祁霖從椅子站起來,視線落在祁默臉上,頓了頓才道:“那個女人的身體,被我火化了。”
“砰!”
祁默一拳砸在牆壁上,顧不上心裡的疼痛,冷眼睨着祁霖,“我再說一遍,把她給我!就算是骨灰,我也要。”
祁霖被自己親生兒子恨上,卻絲毫無所覺,只是笑了笑,“想要她的骨灰,那這祁氏集團也一併交給你了。你隨意投資,不過十年內不許做垮。”
“好。”
他和麪前的這個人,在這一刻,徹底斬斷了所有關係。
從今以後,他和祁霖,只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祁默離開後,祁霖的眸子才黯了黯,和祁默有七分相似的臉也微微發白。
凝視牆上的拳印血跡,祁霖冷笑一聲,眸底是化不開的濃霧,“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爲什麼就不能找別的女人?”
也不知是在譏諷別人還是譏諷自己。
——
祁霖很守信用,當天便將叶音的骨灰和祁氏集團全部交給祁默,自己則不知所蹤。
祁默接手祁氏集團後,性情愈發陰晴不定,每天都被陰沉的氣息浸沒。
只有在每天回家之後,似乎纔會擁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情感。
他的家,依舊是當初和叶音一起住的小區。
叶音的房間,被他做成了祭壇的模樣,各處都貼上了寫滿亂七八糟咒語的黃符。
尤其是案臺上裝着叶音骨灰的罐子,被黃符貼地嚴嚴實實。
一個從來不信這些虛無縹緲迷信的人,爲了叶音,竟着手研究起這些迷信的東西。
那個大師告訴他,只有這樣做,才能鎖住她的魂魄,讓她永遠陪着自己。
祁默想,反正她都把自己狠心地拋下了,還逼着他活下去。
沒有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這樣,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他不止一次地看着她的照片問她,爲什麼要那麼狠心?狠心到讓他一個人去承受痛苦。
他想象不出,叶音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忍着治療的疼痛苦苦等他,最後離開的時候,是怨他的吧……
祁默爲了懲罰自己,去醫院逼迫那個曾經給叶音治療的醫生給自己全身都插滿管子,用儀器給透析。
疼,卻抵不過心口那處,痛到麻木。
她是不是就是這樣,無望地一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