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你放了我,好不好?我還是好女韶華,我還未遇到心儀的他,與他成親生子。我的人生還有那麼多沒經歷,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好!?”

金蘭珠雙手抓着他的袖子,語氣誠懇。

陳胥見她這個模樣,心都要碎了,放下手中的藥罐,他深深嘆了口氣:“不好,一點也不好。”

陳胥爲她臉上塗抹的上等稀世藥材,去腐生肌的美容藥材。

不消半月,金蘭珠的臉上便光潔如初,一點也看不出曾被簪子劃傷過的痕跡。

她從陳胥的口中得知:“她只剩下幾個月的命,幾個月後,她將與他共赴黃泉。”

她不想死,尤其不想與陳胥死在一塊!

他對她越好越深情,她越想逃開,逃得遠遠的。

她將嫁妝裡的金銀珠寶拿來賄賂下人,用以打聽此府內的地圖。

她總是在陳胥最忠心的丫鬟陪伴下,在陳府內四處遊逛,期間自然也遇見陳繼過幾回,只是好幾次她導相安無事。

暗室裡來了位不速之客,陳繼爲陳胥倒了一杯上好的茶。

陳繼見這唯一的弟弟,全家族最爲寵溺陳胥,只因他含玉出生,便被家族視爲吉兆,連未來的家族產業都會是陳胥一人的.同是一母所生,待遇卻截然不同。

瞧吧,就連陳胥死了,成爲了活死人.家族裡的人也硬生生對外瞞下此事,只宣稱他得了怪病,命府內下人不得打擾。

陳胥飲了杯中的茶水:“還是二弟的茶兒,最爲好喝。”

“大哥說笑了。不知大哥今日來,又是爲了何事?”

陳胥知道陳繼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二弟啊,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就不能是來看看你嗎?”

“說吧,什麼事?”

“...你永遠這麼聰明,無論什麼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

陳胥默默瞧了旁邊的金蘭珠一眼,又看了眼陳繼的臉色,他一鼓作氣將杯中的茶喝盡:“父親說,無後爲大,希望你有個兒子後繼衣鉢。”

“我已經死了。”

“父親的意思,要我代替你與金蘭珠圓方,生下的孩子記在你的名下。”陳胥說完,又倒了杯茶水喝。

一旁的金蘭珠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荒唐!

陳家老爺子,怎可如此荒唐!他是愛兒子,愛瘋了吧!

“我不同意!”金蘭珠憤怒地喊出聲,胸口因爲生氣上下浮動着。

陳繼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我們兩兄弟說話,還沒有你說話的分!別忘了,金蘭珠,你對我們陳家的價值也就這點兒了!你有了孩子,便不必與陳繼共赴黃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金蘭珠諷刺地笑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嗎?生了孩子,你們就會放了我嗎?!”

“你!”陳繼指着金蘭珠,她總是能輕易激怒他。

“金蘭珠,你很好,很好!”他伸出手便要打金蘭珠,卻對上金蘭珠倔強的眸子,手舉在空中,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是你向爹提起的,還是爹提起的?”陳繼與陳家老爺子說好了的,九九八十一天的期限,他死了,她也跟着一起死。

陳胥心中有些發虛:“二弟,這是爲了你好。”

“你回去吧,此事,我不同意。”陳繼閉眼假寐,一副不願意看見他的樣子,他自知無趣,便只好對着金蘭珠冷冷哼一聲,憤怒地拂袖而去。

陳胥走到暗室門口,裡間的陳繼的話突然傳來:“大哥,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待陳胥走後,陳繼走近金蘭珠的身前,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你放心,只要是你不願的事,我便不會同意。只是,你以後離陳繼遠點,遇見他,也要躲得遠遠的。知道了嗎?”

金蘭珠的心頭一軟,感覺一直以來封閉的心又再次打開了心門:“恩,我知道了。”

這是她第一次展現出小女人姿態,平日的她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不曾打開心房,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心爲眼前的這個男人打開了。

奇怪的是,隨着那顆九竅玲瓏心在陳繼的身體裡越來越適應,金蘭珠的另一個精神遊絲幾乎沒有再在夜裡出現過了。

金蘭珠收拾好金銀首飾,準備好伺機連夜出逃。

夜晚,她對房間裡的陳繼說,要出去透透風。

陳繼倒也不攔着她,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疑惑。

她今天晚上怎麼有點不一樣?他以爲她又出去獵食了,只是她爲何坐着輪椅出去?心中有股不安升起。

待他跟了上去,哪裡還有金蘭珠的身影。

金蘭珠見四處無人跟來,不由暗鬆了一口氣。

她一路飛快地轉動着輪椅,心裡害怕被人發現。她早就花了大量錢財買通了人,說好在後門接應的,自由觸手可及,她的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

接應的人扶着她上了馬車,她還未來得及多高興一會兒,呼吸一會兒自由的空氣。

便被車上的一個人驚呆在原地,從天堂跌入地獄。

“陳繼,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陳繼顯然等候多時,等着她上鉤。

“怎麼?是不是很失望?每次都如此觸手可及,可惜就是差了那麼一步。”陳繼邪邪地笑了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的?我做的這麼小心!”金蘭珠逼問着陳繼。

“府裡有什麼事能逃過我的眼睛,不過是故意放餌引你上鉤的。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上/金蘭盈時,我都會把她想象成你.想象着你在我身下浪/蕩/呻/吟的模樣。只要一想到平日裡冷冰冰的你在我身下承歡,我那處就硬了,我想要你要得緊。奈何你一直倔強,我百般折辱你,你也不屈服。不過,越是得不到,我越是想要得到。”

陳繼抓起她的手,嘴脣在她的手上來回摩擦:“我想要你,想得都疼了。今天說什麼,也要將你辦了!”

“陳繼,你卑鄙無恥!你放開我!!”金蘭珠掙扎着想要爬出馬車外,卻被陳繼抓住了腳。

“真慶幸挑斷了你的腳筋,你再也逃不了,跑不了。”

陳繼開始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的嘴脣來回地親吻着她的肌膚,粗暴而急促。

金蘭珠趁陳繼意亂神迷放鬆警惕之時,悄悄地抽出藏在袖子的小刀,決絕地揮刀朝陳繼那處命根子砍去。

寂靜的黑夜裡,傳來陳繼痛苦的哀吼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她怎麼敢!

金蘭珠捅完一刀,又朝他的心臟捅去,一刀又刀。

陳胥匆匆趕來,他見金蘭珠在陳繼的身上下,兩人上下姿勢緊緊貼在一起,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片旖旎風景。

可,金蘭珠卻對上了他的眸子,她的眼神清冷,透露着殺機,與以前無數個夜晚一樣,只有殺人時,她的眼睛纔是這樣的。

他湊近一看,果然,一把匕首插在陳繼胸口的位置上,鮮血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染紅了衣袍。

陳胥有些吃驚地看着她:“你人殺到我家來了?”

金蘭珠並不後悔,眼中並無半分恐懼,反而有濃濃的快感:“他該死!這種人早該死了!”

陳繼心中感覺到不對,夜晚的金蘭珠是從來不會說哪個男人該死的。

她只知道玩男人,挖他們的心,然後完事,是萬不可能有這麼表情存在,他試探着喊了一聲:“金蘭珠你是蘭姑娘還是金蘭珠”

“....”金蘭珠眼中不解,蘭姑娘

蘭姑娘是她在林中府邸所用的藝名,陳繼知曉眼前的人是金蘭珠了,並不是金蘭珠夜晚的另一個人格。

隱在暗處的苗小萌其實是有幾分感嘆金蘭珠的命運的,就在她想煽情地說幾句時,金蘭珠的精神世界坍塌,往事的記憶裂成一片片碎片。

狐不歸暗道一聲:糟了,這個精神世界快要毀了!

他抓起苗小萌的手,咬破了她的手指,就着她滴血的手在空中畫着符咒,靈光一閃,兩人從金蘭珠的精神世界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