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閒嗎?”她只想做一個不用上早朝的奸雄。
明殊突然回頭:“你想坐那個位置嗎?”
沈聘想都沒想,搖頭:“不想,我只想和大人在一起。”
明殊:“……”
一點也不上進啊!
在明殊沒出現之前,沈聘約莫是想的。
但是現在……
不重要了。
成親不過幾天,但是丞相府的下人都知道,他們丞相和七殿下幾乎形影不離,感情非常好。
雖然他們也不明白,這兩位的感覺爲什麼能這麼好?
-
入夜。
已經進入宵禁,長街寂靜,空無一人。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從高牆上跳下來,那人似乎還扛着一個人,準備穿過長街。
就在此時,後面響起凌亂的腳步聲,盔甲和兵器摩擦,發出鏗鏘的聲音。
火光由遠及近。
那個人影有點慌,但因爲帶着一個人,有些艱難的往前面挪。
“在前面,追!”
“別讓她跑了!”
“快追!”
“站住!”
混亂的聲音傳來,後面的御林軍舉着火把,很快就超過這兩個人,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站着的人是個女人,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帶着的人看上去沒什麼意識,處於昏迷狀態。
御林軍呵斥一聲:“大膽,竟敢劫走皇夫,將皇夫放開!”
女人眸光冷凝的打量四周的人,心中衡量自己衝出去的可能性。
“賊人快束手就擒,今天你跑不掉!”
御林軍也不是隻放話,她們開始縮小包圍圈,女人有點急了。
最終咬牙,決定冒險衝出包圍圈。
刀砍在身上,鮮血飛濺,可女人顧不上,她只想趕緊衝出去。
有了!
女人從薄弱的地方殺出去,誰知手中的端木書突然被人從後面拽住,暗器從下面打來。
女人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保護好皇夫!”
御林軍將端木書搶了回去,女人掙扎一下,最後放棄端木書,拖着受傷的身體,拼命往另一條街跑去。
“快抓住她!”
御林軍緊追不捨。
他們追到一條岔路的時候,突然失去女人的蹤跡。
“分開追!”御林軍頭領揮手:“你們那邊,剩下的跟我走。”
兵分兩路,往右邊的隊伍沒追多遠,就見一人晃悠悠的從另一邊走過來。
“什麼人?”
這人和他們追的人不一樣,所以御林軍喊了一聲。
但是那邊的人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往他們那邊走,御林軍遲疑下,帶着隊伍跑過去。
“現在已經宵禁,你怎麼還在這裡?剛纔可有看見一個受傷的女人……丞相?”
“喲,大半夜的你們抓賊呢?”
御林軍之前抓明殊被打得慘,現在看見她,就覺得渾身疼。
“丞相,您這麼晚……還在這裡幹什麼?”大晚上的還出來嚇人。
“散步不行?”
“……”
御林軍捏了一把汗:“丞相剛纔可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明殊伸手指了指他們。
御林軍:“……”
他們可是宮裡的御林軍,怎麼是可疑的人?
“丞相,夜裡不安全,您還是趕緊回府吧,卑職先行告退。”御林軍說完,不等明殊出聲,領着隊伍就匆匆的往前面追。
明殊轉身看着他們離開,直到火光消失,街道重新陷入黑暗中,她纔看向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那邊洛宴扶着沈聘出來,明殊過去,摟着自家小妖精:“看看那個死了沒。”
洛宴扯着有點僵硬的笑容:“你現在還指使上我了?”
“你還想不想回去?”
洛宴:“……”
洛宴折身回去。
明殊伸手摸了摸沈聘的臉,有些涼,她解開披風裹住沈聘,直接抱起來。
洛宴扶着一個女人出來,正是之前御林軍追的那個人。
“死了沒?死了就扔了。”
洛宴道:“還有口氣,補一刀?”
“你補啊?”
“我要是被人發現在這裡殺人,會被認爲意圖不軌。”洛宴看向明殊:“你是丞相,你來。”
“國之棟樑不殺人。”
洛宴像是被什麼逗樂了,寂靜的夜裡,他的笑聲格外古怪:“我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堅持,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一個整天就知道用拳頭講道理的,竟然說不殺人。
如果不是見過,她從不下死手,最大的程度就是將人弄得起不來,不然他都覺得這句話是天方夜譚。
“爲了和平。”
“……”有病啊。
而此時被他們討論要不要補一刀的女人,也覺得自己遇見了神經病。
她已經沒力氣跑了。
剛纔好像聽見那些叫她……
丞相!
鳳麒國的丞相只有一個!
女人艱難的擡起頭,望着明殊的方向:“丞相……你是景瑟嗎?”
“嗯?”
“我是沈言。”女人突然有點激動:“我是沈言啊,丞相……”
可能用力過猛,直接暈了過去。
洛宴嚇得往旁邊退,女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明殊要不是手裡抱着小妖精,估計是要衝過去的。
-
洛宴在皇都置辦了一套宅子。
沈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張牀上,明殊坐在椅子裡,手裡拋着一個水果。
見她醒了,一把捏住水果,塞嘴裡咬一口:“感覺怎麼樣?”
沈言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被清理過,就連衣服都換了。
“丞相……”
沈言聲音嘶啞,喉嚨乾澀,幾乎沒有一點唾沫星子。
明殊倒杯水遞給她,沈言想接,但是沒力氣。
明殊咬着果子,將她扶起來,讓她捧好杯子。
沈言咕咚咕咚的喝完一杯水,整個人都彷彿得到救贖。
“多謝丞相。”沈言神色黯淡:“今天晚上……要不是遇見丞相,恐怕我現在就被抓住了。”
明殊打量她兩眼:“御林軍追你幹什麼?”
看那些御林軍的樣子,不像是發現她是沈言,所以應該不是因爲她的身份。
沈言抿了下有些幹皮的脣瓣,沒有吭聲。
之前她衝動暴露自己的身份,沈言現在都是有些後悔的,她根本不知道在這個皇城裡,還能相信誰。
她離開皇城這麼久,丞相和沈玉是不是已經同流合污?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她安全嗎?端木書怎麼樣?
她差一點就能救出端木書。
差一點……
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在沈言腦海裡,撐得她神經一陣一陣的疼,渾身的傷痛此時又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