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靜看到魏靈均臉上神色,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釋道:“燕翕是我的粉絲,昨天見了一面,感覺他很有演戲天分,就推薦給王導了。”
即使是被當衆打量,燕翕似乎也絲毫不懼,完全沒有新人演員的緊張害羞,他薄脣輕抿,浮光如玉,朝着魏靈均伸出右手,聲音清透悅耳,“你好,魏哥,我是燕翕,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魏靈均眸中神色難明,擡頭定定看他,入眼是一雙含笑的眸子,眼睛裡好似蓄了一汪水,波光點點。他心裡一驚,少年的眼睛好漂亮,很少會見到這樣清透澄澈的人。連他一個男人都覺得好看,更別說是那些女人了,也難怪連一向不怎麼記人的喻小靜都牢牢記住他了。
他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酸澀,伸手跟燕翕隨便地握了握,聲音暗沉,“指教談不上,若真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燕翕點了點頭,又轉頭和喻小靜說話去了,兩人真的很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燕翕長得好看,性格溫婉,又特別愛笑,一個化妝室的人都很喜歡他,不時地插上一兩句話。
魏靈均閉着眼睛,他的化妝師正給他上妝。他耳邊不時響起兩人的對話聲,聽了越發難受,喻小靜和燕翕昨天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竟然就記住了他,還隱隱帶着期盼。再想想自己,還真是失敗呢。
魏靈均入行的時間雖然比不上喻小靜,但算起來也有六年了。他們家是家族企業,原本大學時學的也是金融管理,但是後來卻選擇進入娛樂圈。
對於他的選擇,所有人都表示不解,明明是上完大學就能進自己公司,過幾年順理成章地當總裁,爲什麼偏偏要進入娛樂圈?雖說長相可以,但是演技卻是一點也沒有的啊。一天演戲的課都沒上過的人,突然叫着要去混娛樂圈,能不讓人匪夷所思嗎?
當時他爸爸、媽媽和爺爺都勸他,甚至是威脅他,但都沒有拗得過他,最後只能妥協,演戲可以,但是本職工作不能忘。偶爾出演個電視劇,或是電影就可以了,不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上面。
那時的他正值最青春的年華,做一兩件叛逆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爲什麼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進娛樂圈,只因爲那一個心心念唸的人。
大三的時候,他去電影院看了一部電影,具體講什麼的記不清了,只知道那個電影的女主角很美,不純粹是外貌上的美,而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美,那個女主角就是喻小靜。
那時候的喻小靜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演技卻已經是公認的了,那是一部古裝電影,有一個慢鏡頭是她站在樹下,眼睛看向離去的那個人。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隨風輕輕地飄蕩着,發間插一朵初初開放的芍藥花,瑩瑩難書韶華,在那陰涼樹影下錯落成一地繁華。
她的眼睛看向屏幕,又好似在透過屏幕看着每一個觀影的人,讓人恍惚以爲,她在看的人就是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歸於寂靜,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褪去顏色,耳邊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整個影院只有她一人,正透過屏幕看着自己。
魏靈均看着那張妝容精緻的小臉,花影重重的衣,冰肌玉骨,雪乍回色,依依不語,他的心跳突然停止了那麼一瞬,好似陷進了她眼裡的漩渦之中,再也掙扎不出。
此後,他開始默默地追星,準確點說,應該是追她一人。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忍不住打聽,所有關於她的新聞都忍不住看上一眼,好似魔怔了一般。一年的瞭解,他發現她這個人很低調,從不炒作,也沒有緋聞,既不上綜藝,也不接廣告,似乎她的世界裡只有拍戲。
他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她的新劇或是新的電影,但是苦等一年,也不一定能等到一部啊。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每一天都是折磨,如此過了一年,在他大四即將畢業的時候,他跟家裡人攤牌了,他要進入演藝圈。
魏靈均思來想去,只有進入演藝圈,他纔可能跟她有接觸。他的生活和她的生活纔會有交集,否則永遠只會是兩條平行線。他當時並未將這事告訴家裡,只是一心想要進娛樂圈,幾經周折,終於跟家裡簽訂了和平共處的條約,才被放進了娛樂圈。
爲了能夠儘快跟她一起演戲,他先是動用家裡的關係找了個金牌經紀人,然後又找了演藝老師,專門對他授課。如此過了一年,才稍有起色,已經可以在一些知名的電視劇或電影中演個配角了。
魏靈均見到經紀人的第一面就告訴他,他想和喻小靜一起拍戲,讓他時刻留意着喻小靜的動向。
當時他的經紀人說,喻小靜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公認的演技派,而且還拿過國際大獎,如果想跟她一起拍戲,至少要刻苦練習一年,到時候最多也就是個配角。
喻小靜挑戲的眼光出了名的毒辣,只挑喜歡的和優質的,一般她挑中的戲十有八九都會火,所以基本上每一部她參演的男主角男配角都會被她帶火,最後也就造成了很多人只要聽說是她出演,紛紛擠破腦袋也想往裡鑽。
如果他想跟她一起演戲,最起碼演技要過關,其他的才能靠錢去解決。剛進娛樂圈的那兩年,他一邊忙着爲公司宣傳,一邊還要偷偷磨鍊演技,後來演技終於有了進步,也初步得到了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