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默只覺側臉滾熱一片,被舔到的地方,好似被火鉗燙到了,連心都跟着滾燙起來。他低頭看着那張豔若櫻桃的嘴,忍不住扣住了她的後腦,使勁親了上去。可就在兩人雙脣相接的時候,忽而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翻涌着,然後順着咽喉往上竄。
他被嚇得動彈不得,雙眼驀地瞠大,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雙脣相接處閃着銀光,有什麼東西滑到了自己的咽喉,又順着咽喉到了嘴中。嘴巴好似有意識一般,張得越來越大,一顆銀白色的珠子從自己的口中滑出,慢慢地進入了顧小慢的嘴裡。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陳以默根本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珠子剛剛離體,腦子就疼了起來。他抱住頭,身體躺在牀上左右翻滾着,有什麼片段潮水一般爭先恐後地進入他的腦子裡。
“小東西,爲了救你,本仙人可是毀了萬年修爲。這顆珠子暫且借你保命,但總有一天要換回來啊,物歸原主懂不懂?本仙人還等着它恢復記憶呢。”
“啊,小東西,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還給本仙人呀?嗯,其實很簡單,你只要找到我的化身,然後吻我一下就行了。是不是很簡單?是不是很浪漫?沒想到活了上萬年,有一天本仙人也可以當回公主,哦,被吻醒啊!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把珠子給你了,本仙人身體損耗太大,只能勉強化形,記憶肯定就沒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長時間!萬一你一直到老死,都沒有找到本仙人,那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饒過你的!你們人類不是有個詞叫挫骨揚灰,本仙人覺得挺不錯的。”
“哎,感覺這買賣有點虧啊,奈何本仙人覺得你長得還不錯,不忍心把你餵魚,算了,也算是積點功德吧。我等你喲,小東西。”
……
陳以默將腦子裡涌進來的記憶全部接收後,人已經出了一身汗,雖然還是頭疼欲裂,但心底卻涌上了無盡的歡喜。他看着牀上已經完全昏死過去的顧小慢,心臟砰砰砰的狂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才發覺竟出了一手的冷汗,乾裂的脣微微啓開,只說了一句,“原來是你。”整個人便失去意識了。
顧小慢醒來的時候,感覺神清氣爽,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小手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熱燙燙的東西。她刷地一下睜開眼,腦袋轉向一邊,映入眼簾的就是大片的肌膚,帶着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她使勁嚥了咽口水,順着那光裸的肌膚往上看去,是一張男人的臉,正笑容淺淺地看着自己。顧小慢心頭一跳,手指的動作依然很慢,顫巍巍地舉了起來,又顫巍巍地指向那個一臉笑意的男人,“你、你、你怎麼在我牀上?”
陳以默早就醒了,卻感覺自己做了場大夢,當他看到眼前小小的一張臉時,竟激動地險些落下淚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那丟失的一段記憶,因爲一個吻又回來了。原來他的救命恩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沒想到救他一命的竟然是大海里的一隻萬年神龜!若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到呢,原來那天晚上硬硬的板牀竟是她的龜殼!
陳以默此時非常慶幸自己長得很好看,若不是這好色仙人看上了自己的顏,估計就把自己丟海里餵魚了!若是她把內丹吞回去之後,記憶卻沒有回來怎麼辦?不行,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大好時機啊,趁着她還沒有醒來,趁着如今這難得的同牀共枕,趕緊把她拿下!
等他做好一切準備,顧小慢才悠悠轉醒,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她暫時還沒有想起來!趁着她頭腦還不清醒的時候,他心中早已轉過無數個彎,薄脣輕啓,笑着說道:“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昨晚睡、睡、睡的好嗎?顧小慢越看越心驚,又忍不住低頭往被子裡看了看,啊地大叫一聲,這次手指倒是靈活了許多,指着他喊道:“你、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陳以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伸手將她的小手捏住,放在手心裡把玩着,聲音雖淺淡,聽在耳朵裡卻好似炸雷,“小慢,你看清楚了,這裡可不是你的臥室,昨晚你喝多了,然後就跑進了我的房。我昨晚也多喝了些,就在酒店開了房,卻不知你什麼時候鑽進來的。你到了牀上之後,就抱着他不鬆手,然後就開始撕扯我的睡袍,再然後……”說到這裡戛然而止,給顧小慢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
顧小慢原本咬着被子的嘴,突然鬆開了,眼睛眨巴着,腦袋旋轉着左右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的屋子,果然是酒店的房間!完了,我居然趁着酒醉強了總裁!我昨晚明明是想來救他的,怎麼就做出了這麼禽獸不如的事?這真是我做出來的嗎?看着地上散亂的衣服,她又使勁嚥了咽口水,原來自己喝醉酒的時候,那麼兇猛啊!
一想到將要面對的一切,她的腦子忍不住就疼了起來,老媽昨天才給我牽了條紅線,今天我就給她找了個女婿,她知道後不知是高興多一些呢?還是憂傷多一些呢?顧小慢看着一臉傷心的男人,雖然有些做戲的成分,但那份悲傷卻是真的啊,還有他脖子裡若隱若現的抓痕,都在顯示着她的禽獸罪行。
顧小慢還從未有過這種嘴巴重千斤的感覺,努力張了張,開合都困難。她還是憋着一張大紅臉,羞澀地說道:“總裁,既然事已至此,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陳以默當即從牀上坐起,脣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剛剛查了查日子,今天就不錯,天朗氣清,而且週末不上班,咱們趕緊去你家吧,衣服我已經讓人送過來了。”
去、去、去我家?這是不是有點太着急了?顧小慢欲哭無淚地躺在牀上裝死屍,自己睡的男人,哭着也要領回家啊。又伸手摸出手機一看,媽呀,已經關機了,看來昨晚電話就沒停過!家裡人肯定擔心死了,現在除了帶着這個男人回家負荊請罪,還有第二條出路麼?
半個小時後,顧媽媽打開門,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燦爛,“小慢,你回來啦。”她身後還站着兩個大男人,一個笑容淺淺,正是顧爸爸。一個黑沉着臉,眼裡早已冒出了連天的火花,恨不能將人焚燒殆盡。
咦?這節奏好像有哪裡不對?老媽不應該是擔心地寢食難安嗎?爲什麼卻如此紅光滿面?老爸不應該是滿臉擔憂嗎?爲何如此淡定?老哥,嗯,不應該是一臉擔憂嗎?爲什麼感覺要吃了我一樣?顧小慢被一家人怪異的表情嚇得身體一頓,卻忽然被人攬住了腰,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伴隨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岳母,我來了。”
聽到那親暱的稱呼,顧小慢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岳母?什麼時候我媽變成陳以默的岳母了?明明昨晚還在熱情地幫自己相親,現在這丈母孃見到大女婿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昨晚才見的那個相親對象,難不成就是個炮灰?
我到底錯過了什麼?怎麼感覺好像錯失了五百萬,陳以默到底對我的家人施了什麼魔法?我不過是喝了點酒,怎麼感覺跟喝了孟婆湯一樣,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嗯,一定是我打開門的方式不對,我一定是在做夢,對,是在做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