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看過趙雲，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清瘦了好多，下巴尖都出來了，灌藥也灌不進，捏着他軟綿綿的手臂，一旦針頭碰上了皮膚，肌肉就開始下意識硬起來抗拒被打藥劑，背上的傷口她看不見，但是據說割了不少腐肉，還在惡化。
“不去。”沂潔給自己化着妝，抹了清淡的胭脂，噴了些據說是別人從國外帶回來獻給呂布的香水，對着那張口紅紙抿了抿。
他自找的苦吃，她去看了有什麼用？
真當這是或者是電視劇情節只要她去了他就能放鬆？
她纔不去出這個醜呢。
絕對不去，死也不去。
酒樓。
十娘坐在靠窗的位置，託着腮出神的望着窗外，這幾天天氣暖和了些，街上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沂潔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她。
也不怪十娘惹人注意，她本就前凸後翹，又會穿搭，即使是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也顯得她胸前波濤洶涌，蒙着面紗反而更讓人想入非非。
她點了一壺茶坐了許久了，小二已經上來問過幾次她需不需要點些什麼東西來吃，茶樓提供甜點小吃什麼的，她都搖了搖頭。
沂潔把週末末留在二樓樓梯口，自己坐到了十娘對面，“吃點什麼？”
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然十娘肯定會選擇去一個包廂裡，而不是坐在二樓窗戶邊上這種容易被狙擊手盯上的位置。
十娘看到她來，鬆了口氣，話不多說召來小二，拿起單子一口氣狂點十來樣東西，然後戀戀不捨的把單子遞迴給小二。
小二有些遲疑的看着沂潔，擔心她會不會給這個點壺茶坐了很久的女人付錢。
“就這些，上吧。”沂潔十指相扣，把下巴擱在自己的手上，“十娘許久不見，變了許多。”
麗春苑的女子的飲食都是被控制的，爲了防止長肥，保持青春靚麗纖細的腰肢和緊緻的那處，還得定期服用秘藥。
“人嘛，都是會變的。”十娘訕笑一聲，“最近手頭緊，這一頓我出不了錢。”
“十娘生意這麼好，還會出不起這個錢？”沂潔頗有些驚訝，這十娘可是麗春苑的招牌搖錢樹，斂財能力一級棒，牀上功夫一級棒，怎麼可能連頓飯都吃不起？
“你不知道嗎？麗春苑倒閉啦。”十娘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這茶樓的東西上的快，她毫不顧及形象的直接用手抓着吃，像是許多日不曾吃過飯的難民。
沂潔的確不知道。
不用她掌握勢力的時候，她都是能少知道一點就少知道一點。
“現在很多姐妹都不知道何去何從，有的跟老相好走了，像我這種有點兒積蓄的就租了個地方做些小生意，但是更多的是沒錢沒有地方去的，流落街頭，就三天前那場大雪，死了不少人呢！”十娘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跟她聊天，腮幫子鼓得滿滿當當的，“你以爲誰都有你這麼好的命？”
“這樣啊。”沂潔托腮看着她吃，“那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十娘猛地擡頭，眼睛瞪得極大，“不是你找我來的嗎？”
沂潔一怔，下意識的搖頭。
“砰”
子彈穿過窗戶，接着穿過了她的頭顱，濺出了一朵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