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手裡鋒利的槍尖直指她的臉,“放肆!竟敢做出這等擾亂京城秩序之事,帶走!”
“哎哎哎!!!你們誰啊!”大媽的男人一身橫肉,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流氓。
“我等隸屬於京城巡撫隊。”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自報家門,亮出腰間的牌子,上手一人架住了大媽一邊手臂,“跟我們走一趟。”
“誰也不準帶走我婆娘!”大媽的男人拿着一把菜刀衝出來,滿臉的兇狠。
他縱橫這一帶這麼多年,還沒有被別人管到過。
“來人吶,官府壓人啦,打人啦!”大媽順勢往地上一坐,開始嚎啕大哭。
像模像樣的鬧事。
誰知那兩個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連拉帶拽的拖着大媽往巡撫府走。
大媽和她男人這下是真的慌了,男人“咿咿呀呀”的揮舞着菜刀過來,沒兩下就被掀翻了菜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妨害公務,一併帶走。”
“……”
外面的人的視線很快就被轉移,門裡的氛圍也極爲緊張。
“小姐,我們沒有這麼多茶杯……”翠花尷尬的附在沂潔耳朵邊上嘀咕。
沂潔也側頭,紅脣輕啓,有些誘惑,又有些涼薄,在這素色爲主的冬日裡異常吸引人的眼球,“無礙,你只需要泡我和高琴師的就行。”
“是。”翠花退下,很快就端上來兩杯熱茶。
府裡沒有什麼好茶葉,只給泡了普通的綠茶,高漸離卻喝的像極品茶葉一樣。
“高琴師,能否解釋一下。”沂潔抿着滾燙的茶水,眼眸微微擡起,睫毛又長又卷。
高漸離突然想起那次在太子的屋檐之上,他捂住她的眼睛,她的睫毛眨呀眨,像毛毛蟲落在他的手心,癢癢的。
“顯而易見,我來求娶的。”他裹在毛絨絨的披風裡,紫眸漫不經心的掃過院子裡的護衛。
護衛秒懂他的意思,齊齊轉過身去,假裝聽不見。
“我不會同意的。”沂潔輕輕的放下茶杯,“你回去吧。”
“總得給我一個原因吧?”高漸離毫無懼色,歪着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對面的女孩子。
“我不喜歡你。”沂潔脫口而出。
高漸離速度極快的一閃到她面前,像開了閃現似的,食指堵上她的脣,“別急着回答,你聽。”
聽?聽什麼?
高漸離掏出自己的大寶貝。
沂潔震驚的看着他。
上一次在丞相府聽他彈琴,其實沒有這麼震撼。
高音激昂高亢,讓人熱血沸騰,低音婉轉流淌,似那潺潺小溪,她模糊了視線,隨着他的琴音一起沉浮。
一會兒是鐵血的戰場,一會兒是祥和的野外。
一會兒是高山和流水,一會兒是平淡和溫柔。
高漸離忘我的彈着琴,琴音裡的某種能量交織在這間房子裡。
靈魂的共鳴,節奏的交往。
一曲完畢,沂潔忍不住微微喘氣,像剛剛經歷了一場馬拉松長跑。
其實她玩農藥的時候,並不怎麼注意這個英雄。
高漸離。
一個冷門法師。
更不知道他不羈的外表下有這麼一顆溫柔的心。
是的,溫柔的心。
曲子的基調,是溫柔。
高漸離深邃的眼注視着她,聲音還帶着某種魔力,“阿軻,這首曲子,爲你而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