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心生殺意,劫走周遼這個罪名,很嚴重,但沒有讓人替罪這件事嚴重。
周遼死了,死無對證。
可那個別人劫走的‘周遼’是一個巨大的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爆出來了。
周家完全處於被動。
哪怕周大人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除非,當今皇帝不計較,除非,皇帝換個人做。
即便是換個皇帝做,也需要時間,可週家的危機就在旦夕。
“他現在在哪裡,拖過來。”周大人咬牙切齒。
周夫人戰戰兢兢;“在莊子上。”
周大人打起精神,讓周夫人叫人去把周遼偷摸帶回來。
周夫人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非常老實,她隱約知道了兒子的下場,但現在,她不敢說什麼。
當週遼被帶回來的時候,周大人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着白白胖胖的兒子,只覺得渾身冰涼。
將這樣的周遼,交給皇帝,白白胖胖的,臉上乾乾淨淨,這段日子過得舒服吧。
哈哈哈……
周大人心裡怒極反笑。
周遼被突然帶回來了,心裡不安,看到父母,心下稍定,喊了一聲爹孃。
周大人實在控制不住了,擡腳對着周遼就是一頓踹,踹得周遼鬼哭狼嚎的。
周夫人上前說什麼,但想到什麼,也就沒說什麼了。
現在,皇帝知道了,周夫人心裡也恐懼無比,這會,如果將周遼交出去了,周家能夠好好的,那就只能委屈吾兒了。
周大人本就跪得膝蓋發麻,現在對着周遼一頓踹,人大汗淋漓,疲憊無比。
周遼無措地叫着娘,像個孩子一般,遇到事情,立刻找媽。
這會,周遼看着毫無受苦的兒子,眼中一陣陣殺意。
這樣的兒子送到皇帝面前,只會讓皇帝更加憤怒。
先把他殺了,至於那個冒充周遼之人,到時候,周家不承認。
書房中的氣息一下變得冰冷起來了,周遼不安極了,看向母親,小聲又孺慕喊道:“娘。”
周夫人心裡一痛,忍了忍,到底撇過頭去。
周遼本以爲自己會被刻字流放,但沒想到,有一天,迷迷糊糊被弄到了一個莊子上,後來孃親來了。
孃親說,有人替他去流放了,周遼鬆了一口氣,流放之哭駭人聽聞,有官員聽到流放,直接嚇死了。
那麼遠的路,一步一步走過去,這纔是第一步,等到了流放之地,那纔是悲苦生活的開始。
這輩子都要過那種食不果腹,冬冷夏熱的日子。
甚至有些流放之地,終年酷寒。
周遼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以後不能出現在熟悉之人面前,而且也沒有了周遼的身份。
開始周遼不以爲意,只要不受流放之苦就行了,但時間長了,被關起來兩週遼就感覺到無聊了。
每日就吃吃吃,與侍女尋歡作樂,過得是舒服日子,漸漸發胖了。
臉上也無之前的清雋,下頜線都模糊不清了。
沒那麼好看了。
現在被父親抓過來了,周遼本能感覺到不妙,將希翼的目光看向了母親。
周大人只是嘆息了一聲,“你膽子也太大了,那個替你頂嘴的人被人劫走了,你又該如何呢?”
“誰劫走的?”周遼連忙問道,他可不想再次被流放,“爹,我不想被流放。”在他簡單的腦子裡,如果那個人跑了,他就要自己被刻字流放了。
周大人:……
他的臉皮抖了抖,他在懺悔,他在疑惑,爲什麼,爲什麼周家會有這樣的子弟。
尤其是這樣愚昧的子弟還成了公主的駙馬。
有時候,愚昧之人不登高位乃是上天的仁慈,更是對家人的仁慈。
他不想說了,已經徹底無力無語了。
他甚至連不忍心和痛苦的感覺都沒有。
只有麻煩之感,只想快點將麻煩解決了,而周遼就是這個麻煩。
他擺擺手說道:“帶下去吧。”
周遼以爲這件事就結束了,自己不用被流放了。
於是高高興興的走了,完全沒有看到母親和嫂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周遼回到以前的房間,過了一會就有侍女端來茶水,周遼立刻端着喝,太渴了。
周遼喝着茶水,咂咂嘴,“味道怎麼這麼奇怪?”
隨即,周遼就感覺到肚腹火燒火燎的,疼得周遼受不了,緊接着,內臟出血,周遼口吐鮮血,是噴涌而出的那種,一會功夫,屋裡地上到處都是血。
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身體中有這麼多血,侍女嚇得尖叫起來。
聽到這個動靜,周夫人嗚咽出聲了,大兒媳婦心裡鄙夷,真是貓哭耗子,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你兒子現在還活着呢。
周大人神色凜然,“收拾了,將屍體處理好了。”
“能不能入祖墳。”
周夫人語帶哽咽。
周大人終於知道這個兒子會是這個德行,像周夫人啊!
總是那麼天真,不是天真,是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入祖墳,入個屁。
周遼死了這一幕,落入了嚇人眼中,很快,一個消息就傳入了皇宮之中,金帝看着紙條上的字,似笑非笑。
這周家真是有意思哦!
不過,周遼死了也就罷了,但周家以爲這樣就算了,那就別想了。
金帝吩咐暗衛首領,“將頂替之人找出來。”
只要將頂替的人找出來,那麼周家的罪名照樣。
處理好了周遼的屍體,周大人本想去找吳王,但想看現在敏感的時候,不能,只是寫了一封信,讓人悄悄送到吳王府。
這邊,南枝來到了張家,皇后的母家,下朝之後,她就跟在外祖父的身後。
任由外祖父找藉口,南枝都跟着來張家了。
此刻她的對面坐着蕭恆翊。
南枝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見過這個堂弟,在張家卻突然見到了蕭恆翊,這種感覺就很微妙。
尤其是,張家是長公主的外家。
蕭恆翊雖然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卻比南枝高,此刻舉着茶杯的南枝說道:“堂姐,喝茶。”
像個主人家。
南枝喝了一口,“堂弟來張家做什麼?”
蕭恆翊說道:“我與清安兄約好,今日來拿字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