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時間在指縫間溜走,白蘭玖恢復魔力的這些時間,雷諾都是筆直坐在角落,眼一直停在她身上,一瞬不轉。
而當她一日時間過後,白蘭玖緩緩睜眼時,不期對上的是雷諾那凜冽的眸子。兩人視線交匯後,雷諾神色微微一愣,別過臉去,斂了眉眼處的倦怠問道:
“你好了?”
“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句話終了後,白蘭玖擡眼不語,而雷諾則是埋頭作不聲。狹小的室內一時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打破這陣無聲沉默的,是白蘭玖的話:
“我要開始解咒了,途中可能會讓你有些困頓,你不用多想,只要順從地休息就好。”
在出口的話得到雷諾的沉默迴應後,白蘭玖也不嗔怪,解咒語喃喃由口中流出。一串串古老的咒文,宛如一曲長歌般悅耳動聽,旋即又在空中散開。
像是受到召喚一般,空氣中的靈子流匯聚成一束束可見的盈藍光線,緩緩流動到雷諾周圍,將他包裹其中。
而被靈子流包裹住的雷諾,眉目間是難以紓解的訝然。這難以掩藏的疑慮不爲別的,卻是爲了他周身一道道如春水般溫暖的魔力。
黑精靈族一直認爲,一個人內心的善惡往往可以從他魔力流動時給人的感覺看出。假如此人殘暴嗜血,那他的魔力必然是陰冷駭人,就如同雷諾初見席巴斯施法時的感覺;假如人爲善者,那他的魔力便會溫柔若水,讓人難生出恐懼之心。
雷諾從來都相信着這點,但是現在…
“嘖!”
明明…明明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夜間屠戮黑精靈全族和一半魔族的兇手。
明明她身上浸染過那麼多生命的鮮血,但是此刻包圍着他的這些魔力,卻是這麼暖入心扉,讓人生不出半點抗拒之心。
明明,她的魔力也該是如席巴斯那般讓人恐懼的,爲什麼?!
伴隨着那股溫潤的魔力浸入體內,雷諾越發覺得睏倦,雙眼雖是睜開,那對雙瞳卻慢慢失去了焦點。而從中流出的視線,則是一直停留在不遠處已停止唸咒的白蘭玖身上。
他身上力氣全無,只是滯然地看着她緩緩起身,再緩緩向他靠近。
他想說話,但被疲倦蔓延過的舌尖,此刻卻無法很好地組織出言語。
眼瞼上的沉重讓雷諾有些恍惚,連着上一刻眼前還明晰的景物,似都被蒙上一層霧氣。
而在這一層層霧氣中,雷諾看到了身着白衣的女人緩緩蹲在她身邊,緊接着髮絲間輕柔的撫摸,混着淡淡的香氣和某種熟悉之感,越發讓他體內的睏倦如雨後春筍般滋長。
“好好睡吧…等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輕柔的聲音躥入他耳中,沉重的眼瞼合上前,雷諾只模糊地看到了她脣角那抹悲傷的弧度,他驀地覺得現在如果不抓住她,便再也沒有見到她的可能。
他想伸手抓住她,卻抵不過那沉沉的睏意,右手指尖動了動,而眼前已被黑暗浸透,緩緩沉入黑甜鄉。
白蘭玖右手緩緩從雷諾髮絲間拿開,低眉看向靠着牆壁睡得香甜的他,閉眼深深呼吸後,雙手捏訣布好結界。
轉身時,身形頓了頓,側臉又看了看他,終究是邁開步子,離開。
… …
德里斯城祭祀高臺,夜
寬闊而空曠的高臺之頂,夜風帶着瀰漫的風沙呼嘯而過,凌冽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嘶吼,讓人生出畏懼之心。
本該是萬籟俱寂之時,但高臺上原本是祭祀時教皇所站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道黑色陰影。
唯一散播月華的玉兔已被烏雲遮蓋,雲層縫隙間透出的光線被黑暗吞噬,顯出幾分曖昧不明,讓人難以看清是何人敢在非祭祀之刻站在該處。
“呵呵呵,你終於來了…我尊敬的教皇大人!”
陰冷徹骨的聲音從高臺上那抹黑色身影傳出,宛如被寒冰浸透過一般,和着那悽聲嘶吼的夜風,讓人毛骨悚然。
直到那句話被夜風吹拂消散,遠處的高臺邊緣才緩緩顯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怎麼?我的教皇大人不用等女神祭,去向光明女神求援再來找我麼?”
夜幕中遮蓋月亮的烏雲漸漸散去,明晰瑩潤的月華傾瀉而下,照亮了祭祀高臺,也讓人看清了方纔說話的席巴斯。
“…我與你沒有話說,既然你得到黑暗女神的囑咐,那讓伊恩絲出來…”
白蘭玖眉眼斂去神色,鳳目中毫無波動,一對眸子定定注視着席巴斯,旋即眸眼一眯,復又續道:
“…順便將十年聖戰的賭約,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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