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易夫人拿着架子坐在椅子上,打一棍給個甜棗,佯裝親切道,“早點回去換件衣服,這衣服以後怕是不能穿了,完了我讓婆子們給你送幾匹布過去!”
“謝謝叔母了,祖母爲我備了許多衣服,這倒不用勞煩叔母!”易梓馨微笑着說完,一轉身臉便冷了下來。
易梓馨一出門,明歌便出聲柔言細語的對易夫人說,“母親,我知道你因爲徐姨娘的事情不喜歡妹妹,不過如今妹妹有了另一重身份,母親還是收斂點情緒莫要讓別人看出端倪來,免得祖母怪到母親頭上。”
明歌這種莫須有的說教令本來就因爲剛剛打錯人的易夫人更加不爽了,她朝明歌瞪眼,借題發揮道,“你是向着外人呢還是向着我,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你說說你,你和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明歌笑的越發歡實,“母親,我和白眼狼還是有區別的,白眼狼是狼生的,我是您生的。”
易夫人瞪着明歌,手指顫巍巍的指着她,半晌都說不出個字來。
倒是明歌繼續又說,“母親,你難不成還想說我不是您生的或者我也是狼生的嗎!”
易夫人氣的就差頭頂冒煙,這個女兒怎麼越發的像個市井潑婦,她就不該和她認真計較。對的,她堂堂的易府當家女主人,幹嘛要和明歌去爭論長短,“你和莫引是怎麼回事?”
“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祖宗不知道,你當我也不知道嗎?你自己這段日子和君莫引去了哪裡?我告訴你易明歌,你就算是出嫁了的女兒,可你也是易府的人,你最好潔節點,還有莫引,莫引有着大好前程,君家以後都靠的是他,你要是敢把他毀了,別說你舅母他們饒不了你,我第一個就掐死你。”
“母親,我這段日子可都在家裡養病呢,生病的時候母親都不派個人上門來看我,如今又用着莫須有的事情污衊我,母親,你是想逼死你這個女兒嗎?”
“莫須有?你舅母連房契都給我扔來了,你隔壁那院子前段時間被莫引買下,他自遊學歸來就沒在家住,天天就在你院子隔壁落腳,你別說你們孤男寡女的,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想到被自己的嫂子用那些鄙夷的口吻問罪指責,易夫人就心口發堵,這事牽扯到君莫引,連她的哥哥都不站在她這裡聽她解釋,君家可是她的孃家啊,且君家如今一直在走上坡路,她要是和孃家有了什麼嫌隙,以後還怎麼在易家站穩腳跟。這個女兒一點都幫襯不到她,反而時時刻刻的在拖她後退,她當年就該橫下心來的,要不然哪裡還會有如今舉步維艱的狀況。
“母親,舅母說什麼您就信什麼?您也不問問女兒就給女兒戴了這麼頂帽子?”
“你自己做的什麼自己心裡有數,我不過是給你提個醒,你以後最好別連累別人,還有前些日子你父親在朝堂上因爲朱平的事被不少人爲難,你去林家走一趟,告訴他們,朱平和他們家沒有半點關係!”
明歌瞪眼,她還真想不出,這種話易夫人都能說出口。
見她沒有說話,易夫人生氣的繼續說,“你以爲朱平攀上林家就是青雲富貴路?真是想往上爬想瘋了,如今林家小三要不是受了重傷,早就被陛下下了大獄,朱平早點和他們擺脫關係,也省的日後被連累,你自己也長點心,自己的夫婿不好好管着點,他在外面惹的禍,還得需要你父親來給他擦乾淨。今天你別去林家,畢竟剛回易家就去林家,教他們還以爲是易家教唆的你,明天或後天你再去,記得,最好能和林家吵起來,吵的人盡皆知……”
明歌轉身直接朝門外走去。
這個易夫人,她還真能想得出來。不管是哪一個時代裡,都最重師德,林將軍把朱平一個小商人一路提拔起來,若是在林將軍危難時,朱平一腳把林家蹬開,這以後朱平哪裡還有聲名可言,估計在哪裡都會混不下去。
讓她這個女兒去如同個潑婦一樣去林家大鬧,且還錯開時間不要連累到易家,易夫人有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她的女兒根本做不出來。
易夫人以爲明歌忙着要去林家鬧騰呢,忙說,“你去哪裡,你聽進去我的話沒,別今天去,聽見沒,急也不急於一時,明天去!”
“母親,你讓朱平這個時候踩林家一腳陷朱平於不仁不義,讓我這個當女兒的不要臉皮般上門和人家找罵,你想的出來我做不出來。”
“你怎麼做不出來?朱平不過是個地痞無賴,他有什麼仁義,這種事不經常幹嗎,這又怎麼了,什麼我讓你去找罵,我是讓你去和林家說清楚,朱平不是依附林家的,讓他們日後別拉扯上朱平,我處處爲你着想,你倒好,你自己舍不下臉去保自己的夫婿,倒怨怪我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處處不識好,你說你什麼時候能明白我這當孃的不容易,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的苦衷,我爲了你的事都快操碎心,在你舅舅舅母哪裡小心小意賠不是,在你父親那裡處處爲你說好話,我爲了你伏低做小,因爲你別人都不知在背後怎麼說我的,出去應酬我都擡不起頭來,你呢,你倒好,你有爲你母親我着想過嗎?別人不理解我倒也罷了,連你也處處針對我,我這到底造了什麼孽才生了你這麼個剋星!”
明歌走到門邊的腳步頓了住,她扭頭,望着坐在椅子裡,用帕子捂着臉嗚嗚嗚哭泣的委屈至極的易夫人,突然就無比無比的同情宿主,攤上這麼一個比後媽還後媽的親孃,諸般苦楚無法訴與別人,這比吃了黃連還要噁心。
“母親,我真沒想到你過的這麼艱難!”明歌似乎被易夫人這話感觸到了,目光望着易夫人無比的心疼內疚,“母親,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