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狙擊手,最大的特長就是冷靜的頭腦,沒有一顆冷靜的、思維精密的頭腦,根本不可能成爲一名狙擊手。
大隊長被明歌反駁的無話可說,在明歌那倔強又受傷的目光下,緩緩的垂眼內疚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的確該早點告訴你。”
明歌長出了一口氣,“隊長,我還想繼續和仇雷保持聯繫,這個手機由我拿着好不好,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出任何事情的,哪怕我是在任務中,可這手機和我貼身着,只要稍有響動我就能知道。”
“小文,你是一名狙擊手,一點點的響動就能在瞬間影響到你,你的這個提議我不能同意,除非你放棄狙擊手這個身份,小文,和他保持二十四小時的聯繫或者是繼續做你的狙擊手,兩者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
“隊長,鄭永生剛被調離,狙擊手人員短缺,我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
大隊長嘆了口氣,“做人不能十全十美,你只能選擇一個,就算狙擊手再短缺,我也不能拿你和他的命來賭博,我們這種工作稍微一點差池就能要命,明歌,你有你的堅持,可我也得爲跟着我的這些小傢伙們負責。”
“隊長,我不想把他的命交在別人的手上,他肯定也和我一樣的想法,所以才讓你把這個手機給我。我們,我們能不能退一步,這個手機設置短信轉移或者呼叫轉移,你和我同時可以收到他的短信,這樣可以嗎?”
“你是狙擊手!”
“隊長,我可以繼續當狙擊手,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們可以測試,手機的信息聲音真的不能影響到我,要是那麼容易受到影響,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當上這個狙擊手。”
大隊長不是不相信明歌的話,但對他來說,一個疏忽就有可能讓自己的手下送命,他不能光靠自己的相信去作爲判斷的依據。
明歌被測試了兩天,確認她的確在手機隨時的來電中,狙擊情況不會受到影響,大隊長才終於接受了明歌這各退一步的建議。
明歌一直以爲她會在仇雷“死”的那一次任務中見到仇雷。但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狙擊行動任務中,她見到了仇雷。
或許是仇雷被大火燒傷之後的面容給宿主的震撼太大,所以哪怕是明歌在融合宿主記憶的時候,宿主記憶裡的仇雷就是面目可怕卻又讓宿主無比心疼的樣子。
再見到仇雷是在一次需要明歌這些狙擊手們爲後續隊伍開路的任務中。
這一次的毒/販們是在一處鬧市之中的院子裡,已經得到的確切消息顯示毒/販們不僅有搶,還有手榴彈。
院子有三處出口,一旦讓這些毒販們攜槍離開院子,對周圍的那些居民們來說絕對是一起災難性的事件。
明歌和其他兩位狙擊手的任務就是在三個出口的方向找一個地理好的位置狙擊,不能放走一個毒/販,也得隨時配合着自己人尋找時機狙擊屋子裡的毒/販。
確認了院子裡有毒/販之後,隊友們先是往院子裡投擲了催淚彈,第一波前鋒在防彈盾的掩護下快速的衝進院子裡四散開。
那些毒/販們立刻就朝院子裡掃射着想要殺開一條血路。
明歌和隊友們瞄準這些從窗戶上冒頭的傢伙們,一槍一個。
在狙擊手們的掩護下,緝毒隊們成功的破門而入將裡面的毒販一一制服。
明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收到仇雷的信息的。
仇雷發她:我在離院子三百米的地方拿了一包盒飯,讓你們的人給我一槍。
明歌愣了愣:給你一槍你還怎麼離開?
仇雷回:我有離開的路,快點。
明歌在短暫猶豫之後立刻將自己的槍移動着找到仇雷的身影,狙擊鏡裡的仇雷,他的頭髮及肩,戴了一副黑色框架的眼鏡,下身是一件牛仔褲子,上衣則是發黃了的白襯衣。
哪怕他並沒有對上她,可是一眼,明歌就知道這是仇雷,這是宿主心心念唸的仇雷。
她的目光眯了眯,下一刻開槍。
槍響,仇雷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發覺了威脅,他扔了手中的餐盒捂着胳膊朝一條小路躥去,轉身之餘,他的目光望向明歌所在的位置。
明知道這麼遠的地方仇雷根本看不到自己,可是那一刻明歌還是有一種錯覺,覺得仇雷看到了她。
明歌抓着槍,許久許久,纔將眼睛從瞄準鏡上離開。
領隊的隊長確認人員的傷亡程度之後在對講機裡呼籲大家歸隊。
明歌沉默着歸隊,然後將這件事報告給了大隊長。
“子彈從他的胳膊上擦過,讓他的胳膊受傷了,不過子彈並沒有進入他身體。”
“不錯,你做的好,他人沒事就好。”
明歌點了點頭,她回去過仇雷站立的那個地方,並將被射進地面的子彈挖了出來。她沒有去追,仇雷說要給他一槍,肯定是因爲附近還有那些毒/販們的人,仇雷纔想用這個辦法來洗清自己的嫌疑,明歌若是一身警服的追上去,兩個人見面不是打鬥就是互訴衷腸,若是被人發覺就糟了。
那天晚上,仇雷回她了兩個字:平安!
明歌知道這個男人肯定已經知道手機那一頭的女朋友知道了所謂的線人是他,所以纔會特意回她這兩個字。
明歌沒有回覆,爲了能儘量不給線人造成困擾,聯繫人得嚴格遵守規定在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之前,不能隨意的聯繫線人。就算沒有這個規定,爲了仇雷的安全着想,明歌也不敢去給他發信息。
再一次見面是在明歌的房間裡。
她剛交完任務回來,這一次三天三夜沒有睡覺,她太累了,進了門洗漱完畢之後就倒在了牀上。
但就算如此,有人進門她還是能察覺的,從一開始的警惕慢慢變得鬆然,那人越靠越近,明歌的那種鬆然就變成了緊張,她緊張的僵在被窩裡一動不動,一直一直都在聽着那人的動靜。
在那人摸到她的牀前,俯身望着她,那炙熱的灼灼如火的目光就好似熱浪將她席捲,哪怕她閉着眼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