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身上還沾有宮野鬼氣的緣故,這段時間也沒鬼物來騷擾明歌,當然,明歌猜測自己也沾了樓下藍夢鎖的光,因爲宮野的鬼氣,這周圍基本都沒鬼物敢來。
等她再一次從渾噩中清醒的時候,發覺衛澈回來了。
衛澈睡在牀的另一邊,縮着身子的衛澈背對着明歌,明歌清醒的時候看到衛澈的寬厚的肩膀,有那麼一瞬間因爲先前的疼痛而忘記了一切,只以爲這是自己的家,這是自己的男人,她伸手去抓他的肩膀,口中喊着衛澈。
可手卻在穿進了他的身體。
記憶也在這一瞬間噴涌而出。
明歌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愣愣坐在牀上的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背對着她睡覺的男人。
驀然就覺得,她和衛澈現在的狀態,就像他們現下的姿勢,他背對着她,他看不到她!
看似一動不動的衛澈,他在下一刻起身,脫了衣服朝浴室裡走去。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的,滿身的酒味,他應該喝酒了,而且喝的還不少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一直在響,沒多久衛澈扔在牀上的手機也響了起。
手機的鈴聲是手機自帶的,沒半點浪漫感,這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明歌煩不勝煩,乾脆飄到牀前,就看到屏幕上寫的助理劉永。
估計是在催衛澈今天的行程,衛澈他回來多久了?又睡了多久?看他滿臉疲憊的樣子,肯定是休息的不太好,這樣子再出去跑通告之類的,該有多累。
明歌很想把電話掛斷,可惜她做不到。
電話一直在不停的響,浴室裡的衛澈因爲嘩啦啦的水聲並沒有聽到,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手機因爲沒電已經關機了。
他出了浴室一邊擦洗着自己的頭,一邊下意識的去看手機,見手機關機了,忙充電,沒一會助理又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助理說了什麼,明歌並沒有聽清。
倒是衛澈嗯了幾聲,沒一會掛了電話,他並沒有繼續睡覺,而是開了電視,電視裡各種新聞報道的聲音響了起。
明歌飄啊飄,就飄到了衛澈的牀前,半躺在牀上的衛澈看起來要睡了一般,眼皮下垂着並沒有看電視,這男人該不會把電視當了催眠曲吧。
明歌爬在衛澈的身邊打量,這男人的眼睛周圍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估計很久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明歌瞅着他睫毛顫巍巍的,或許是在做夢所以睡不安穩。
她嘆了口氣,在衛澈身邊的牀下角落裡坐好,又開始修煉光明咒。
她這身體是孤魂野鬼,又因爲是純陰之體,要沒有宮野這樣的金大腿罩着,那些個鬼怪們都會把她當大補之物給吃掉,所以明歌得趕緊的修煉充實自己的實力,就算依舊因爲實力差距而受制於宮野,但最起碼有點自保的能力不用再抱宮野這條金大腿。
畢竟宿主的下場可以說明大腿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好抱的。
正午的日光最烈,雖然是窩在這麼個不見陽光的窩子裡明歌卻依舊難受的不行,陽光就像是無形無影的刀劍一樣刺在她身上,讓她渾身都疼痛着似乎要被化屍粉給焚掉了般。
且她還在修煉光明咒。
幾次無知無覺的呻\/吟輕哼出聲,可想到牀上的衛澈,將要昏迷的明歌又咬牙強自忍了住。
渾身大汗淋漓的,身體裡的水像是要被烤乾了,身體也快成張紙片。
這一分一秒都難熬到了極點!
可這樣的難熬卻因爲惦記着那麼一個人,而讓她這一次沒有再暈死過去,而是生生的挺了住。
正午一過,明歌這才如同被水裡撈出來了一般,長長的出了口氣,忍着身體那種痠軟無力昏睡感,明歌繼續又開始修煉。
牀上的衛澈一動不動的,似乎在熟睡,又似乎像是點穴了一般的僵着身體,哪怕是雙眼緊閉在睡夢中,這男人的眉心似乎也縈繞着一股子解不開的愁緒一般。
是因爲工作在發愁嗎?還是因爲輿論或緋聞?
明歌壓下心底對他的擔憂,重新沉浸在了自己的修煉中。
從修煉中驚醒,是因爲衛澈的邢奶奶三個字。
“邢奶奶在醫院裡?是生病了嗎?”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後,衛澈連連又說着,“怎麼不早點和我說,我現在就過去,馬上過去!”
邢奶奶?
邢奶奶怎麼了?
是她的邢奶奶嗎?
明歌立刻也朝衛澈衝出門的身影跟去。
關於邢奶奶的記憶一點點的涌上心頭,想到那個時髦的各種網絡話語滔滔不絕的邢奶奶,哪怕這會子她不再是宿主邢明歌,可還是覺得心急火燎的擔憂着急。
好在如今已經是夜幕,明歌和衛澈一起出了門,在衛澈上車沒關車門之間嗖嗖嗖的飄進了衛澈的副駕駛位置。
衛澈的車上裝飾的東西寥寥無幾,只有車前面吊着一個平安結,平安結的中間有個心框,裡面有張照片,明歌隨意瞟了眼隨即怔了住。
心形相框裡是一張邢明歌當兵時候穿着迷彩服照的照片,雙手叉腰朝鏡頭笑的極爲燦爛的刑明歌,哪怕是一張照片,也能讓人感覺到照片裡的人洋溢着青春活力!
這是,她?
衛澈將她的照片放在車裡這麼明顯的地方,衛澈還和邢家有聯繫!
那麼現在,是她當年去世後的第幾年?
爲什麼時間都沒把一切沖淡。
衛澈他終究知道了她的去世麼。
明歌沒有眼淚,眼眶酸酸的難受,她伸手,捂住的卻是心口位置。
衛澈知道她的去世,該會有多難受。
所以他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到現在也沒有男朋友女朋友,也沒有結婚!
車子在飛速的奔走,路兩旁亮堂的路燈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明歌目光直視着前方,眼睛裡卻是一片迷茫悲慼。
她離開了這麼久這麼久,可在這些在意她的人的心中,卻一直都有她的一個位置。
她希望他們都能奔向新生活,她希望他們都能把她忘掉,可但凡是人,又豈會輕易的割捨自己的親人,到底也是她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