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刷的一下拉下臉,臉色比這夜幕還要沉,她冷冷地開口:
“找藉口也不帶這麼爛的吧?”
榮曄顯然預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隨即攤手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開個玩笑。”
在這普天之下,確實沒有人敢在國師大人頭上動土,而且也確實是武力值受限,根本沒有人能夠將他逼到非得躲入女子閨閣才能逃過追殺的境地。
顧泠雖然已經對此人不請自來並且來無影去無蹤的行爲很是習慣,只是她此時並沒有招呼人的心思。
雙手環胸不耐地看着對方。
饒是榮曄也一時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只見剛纔那身邊的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了出去,也沒有人可以打圓場。
只見顧泠忽而眼神一閃,一改之前的不耐神態,眉眼間竟然溢上一絲討好來:
“對了!你可知道,一個初次見面的男子,要對一個女子說什麼話,那個女子纔會很開心地對對方言聽計從?”
榮曄聽聞此言,略一沉吟,心下了然她指的便是自己與範籬。
想不到,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是爲這等小事不開心。
男子笑了笑,故弄玄虛道:“這首先得看那男子樣貌如何。”
燭光搖曳在他的黑眸裡,閃得叫人心慌。
顧泠心虛地別過眼,努力公平公正地評價道:“不知道,看不見全臉,露出來的部分還不錯。”
榮曄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不禁啞然失笑,這還真是頭一回有人說他還不錯,還很是客觀地特意分開了他暴露的和遮掩下的部分。
該說這丫頭是認真還是傻呢。
榮曄有些不滿地蹙眉勾過自己的下巴:“嗯…那再看那男子的地位如何。”
顧泠再次認真思索:“高。”
本來她就覺得這個國師大人的身份並不簡單,今日又聽範籬對他是一陣猛誇,都名揚海外了,不管是實打實的官階還是社會地位,都是極高的。
顧泠只見男子的眼眸因爲這句簡單的肯定,逐漸眯成了兩道月牙兒:“你爲什麼問這個?”
顧泠還以爲他就要告訴自己答案,誰知道他又突然甩給她一個問題。
顧泠不禁有些生氣。
但是這問題她將近想了一夜,實在是想不明白,此刻也只好求助這位神秘的花匠。
不知怎麼,顧泠總覺得此人和那面具男有着幾分相似,說不準腦回路也是一樣的呢。
“我就是好奇。”她皺眉,勉強纔將預期中的不耐煩壓降下去。
好奇?
榮曄眼神中的笑意愈發濃重:“你好奇這個作什麼?”
顧泠終於按耐不住,乾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就是隨口一問,你愛說不說!時候不早了,你快走吧。”
她也實在不明白,這男人剛纔還一副瞭然於胸的態度,忽而又開始和她打起了太極。
而她本來就有些發睏,只是被這問題擾得心煩,這會兒夜更深了,她就愈發惱火。
這不,榮曄直接就撞上了槍口。
撞上槍口的榮公子不疾不徐地開口:“小丫頭,太對別人的事情上心,可不是件好事。”
顧泠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對方似乎微微嘆了一口氣。
“時候確實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她擡頭,門前已經空空,只剩下一地空空的月光,伴着蟲鳴,充斥着房內的凜冽桃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