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大概有許多戴着小丑面具的王子,但是要論戴着王子麪具的小丑——大概就只有樊琛一個。
這傢伙醉得昏睡過去之後,就像被打開了某個人格轉換的開關。
回家的路上全程傻笑不說,還特別的,蠢。
就比如說現在吧,他硬扯着門把手說:“這是巧克力,真的。”
他自己掰不斷,還試圖叫上伊婉和他一起犯傻。
顧泠和張叔兩個人都拉不動他,她便只好學着男人平時的樣子,擺出一張黑臉。
她皺眉威嚇:“你撒不撒手?”
樊琛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手還緊緊粘在門把手上。
一陣陣冷風透過門縫,凍得人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但是礙於張叔還在場,不能當場實施“家庭暴力”。
顧泠放軟了聲音,彎腰去抱他:“樊琛乖,我們先關門,就給你吃巧克力好不好?”
樊琛半信半疑地睨了她一眼,她真的很想當場去啪他的頭。
你這臭孩子,再這麼看我一下試試?!
好像她是什麼邪惡勢力頭頭一樣,不值得信任。
時年三歲的樊琛似乎是垂着眸子思考了一番,終於大義凜然地鬆開了門把手。
秋風颯颯地吹起他的衣袂,不聯繫上下文還真有幾分壯烈感。
張叔抓住機會就把人扛起來往家裡帶,連顧泠都忍不住暗歎一聲老當益壯啊。
然而張叔才“老當益壯”了那麼幾秒鐘,就忽而聽得他在樓梯轉角慘叫一聲。
顧泠追上去,就看見張叔十分痛苦地扶着自己的腰部,而樊琛被他無情地丟在了一邊,似乎正在試圖驗證樓梯扶手是不是糖果。
顧泠扶額,走上前想先扶張叔。
做人要理性,反正樊琛這也算白癡晚期,治不好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但是張叔捨己爲人般的一揮手,說:“少奶奶,今晚只好麻煩你照顧少爺了。”
今晚?什麼?
難道不是把他搬到牀上一攤,就沒她什麼事了嗎?
張叔棕色的眸子閃爍着抱歉的碎芒:“少爺一喝醉,就容易犯傻。”
顧泠看了一眼旁邊的“幼稚兒童”,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張叔微微一愣,又繼續說:“今夜很有可能是個不眠夜。”
老人十分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像即將退隱江湖的掌門終於將衣鉢傳給了新的接班人。
顧泠終於明白張叔爲什麼會那麼意味深長。
她把樊琛連拉帶扯,推到牀上的時候,差點被他反撲到牀上。
顧泠感覺自己的心口被撞出了一團淤血,男人又輕輕笑:“好香,牛奶餅乾?”
說着他便把腦袋往顧泠胸前埋…
“啊!樊琛,你個臭流氓!”
顧泠反手就是一個如來神掌,把樊琛推到了地板上。
後者吃痛得哼哼唧唧地作勢要哭。
顧泠心有不忍,又想去扶。
可她這纔剛彎腰,樊琛就反撲了上來,眼裡閃過比今夜的星光更幽深的芒。
“啊!”房間裡傳來一聲絕望的慘叫。
伏在門框上的張叔欣慰地笑着走開,老腰微微扭着桑巴。
還記得剛纔自己扶着少爺剛走過樓梯口,少爺就眼神清明地看着他說:
“張叔……”
然後就上演了張叔“閃腰託孤”的一幕。
不得不說,少爺的演技是真好,之前居然連他都給唬住了。
張叔一邊又爲自己的演技沾沾自喜,笑着喃喃:“少奶奶,對不住了。”
說着,老管家就來了個激情扭跨。
咱們腰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