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隊伍的前頭,裘鹿從一旁的妹子手上拿過一個號碼牌,轉臉丟給千研:
“還有兩個人到你,你臨時抱一下佛腳,太差也丟我的面子。”
顧泠翻了個白眼,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這幾年參演別人人生的難道是假人嗎?
試鏡的房間靠走廊的牆是一整塊玻璃,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顧泠一邊揣摩劇本,一邊觀察導演的表情。
期間裘鹿似乎是接了個緊急電話要先走一步,說好待會兒會派人來接她,臨走還像老母狗放心不下自己的幼崽一樣一步一回頭。
顧泠懶得理他,潛心觀察着那個導演左邊鬢角的一顆痣——
王導是真的很嚴格。
前兩個妹子總共不用十分鐘就出來了,眼角滴淚,睫毛膏黏在臉上像是沾了碳灰。
顧泠一面暗自慶幸自己出門得急沒化妝,一面就聽得有個人在那邊喊:
“38,38在嗎?”
三十八號就是千研無疑,但是這叫號的小夥子不知道爲什麼偏偏不肯念那中間的十,聽起來就像在罵人。
顧泠堅守着她最後的倔強,在最末一秒才應聲:“三十八號到。”
那小助理看到她摘下墨鏡明顯地楞了一下,隨即換上一貫不耐煩的臉色:“快點快點。”
走到房間裡,顧泠發現這個房間的玻璃牆是看不見外面的,也就是說現在這個空間內只有她和麪試的導演、編劇等幾個主要的工作人員。
奇怪的是,導演的右邊還空着一個座位,不知是爲了誰留的。
“千研?”導演隨意扒拉了一下面前的一疊資料,冷冷地擡頭瞥了她一眼。
顧泠在這短短的一秒鐘明白了原來裘鹿平時那種浮誇的冷眼並不是真的嫌棄,剛纔的那個眼神纔是發自心底的看不起她。
哦對了……她在大衆面前的固定形象就是靠潛規則上位的沒實力花瓶。
顧泠坐着,而他們是坐着的。
俯視着這幫“大佬”,顧泠暗自安慰自己起碼佔了個“居高臨下”,氣勢上也算扳回一成。
“開始吧。”那導演明顯有些不耐煩,顧泠這下更確定了裘鹿告訴她的“隨便演演”是沒勝算的。
爲了她下半年的房租,她拼了。
向在座各位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顧泠開始了她的表演。
那幾個評審的眸子明顯閃過惶然:“那個千研居然鞠躬了?”
顧泠忍不住冒汗,原主之前是把自己僞裝成遠古戰士了嗎?這種基本禮節也不顧,怪不得會被處處詬病。
顧泠選了一段女二魅惑男主不成功,最終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了男主,流下一滴清淚的戲。
前面就只要把那把椅子當作男主搔首弄姿就行,難的就是結尾。
沒有臺詞鋪墊,只是看到男主一個眼神示意,她就要明白對方的心意而落下淚來。
何況她現在還是面對一把小凳子深情哭泣,她醞釀了一會兒情緒。
就在她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她一擡眸就看見了那張幾日不見,好不想念的臭臉。
奇怪的是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易翀並不驚訝,甚至沒在她身上停留太多時候,一進來就向工作人員致歉:“實在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耽擱了。”
原來導演旁邊那個位置是給他空的,難道這部戲這傢伙是男主?
還不消顧泠多想,只見那編劇妹子一臉惡趣味地在導演耳邊說了什麼。
易翀剛想坐下,就被導演叫住了。
“易少,你就跟她搭檔一下吧。”
易翀微微皺眉。
試鏡講究的就是無實物表演,但當他側眸捕捉到編劇那八卦的眼神,就知道不過是這些人一時興起罷了。
於是易翀板着一貫的臭臉,走到了一臉懵逼的千研面前,瞥了一眼她旁邊的椅子:
“怎麼樣,你需要我站着還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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