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
彩蝶已經靠不住。
待蘇若言歸來,定會對彩蝶再度出手,抵擋不住便會淪陷,進而言聽計從。
屆時,她又將陷入兩難局面。
而短時間內,唯一能擺脫蘇若言的法子——接近帝胤,進宮爲他治病!
但若想拿一國之君做擋箭牌,死死壓制蘇若言,又要明哲保身,勢必要縝密設局,步步爲營,謹慎而行。
至於如何靠近帝胤,又如何取得他的信任,願意讓她爲他治病……
若按照普通流程,經過層層考覈,進入太醫院,實在太過浪費時間,看來她只能走最快捷徑,藉機接近他。
蘇迷緩緩閉眼,迅速回想原劇情。
須臾,少女明眸倏睜,脣邊意味深長笑意,漸濃。
*
盛夏時節。
兩岸翠柳隨風飄揚,一葉扁舟碧波遊弋。
一剪窈窕身姿,雙眼緊閉,手持一杆清竹,盤腿坐於船頭,隨着船槳划動,精細魚線在波瀾之,留下絲縷漣漪。
一刻鐘過去,那魚線末端,卻絲毫沒有動靜。
半坐在身後,爲她撐傘的綠衣婢女,脣角微嘟,嘀咕道:“奴婢說沒魚餌不行,小-姐還偏生不信,您看您釣了半天,一條魚都未鉤。”
“無餌釣魚,願者鉤,湖裡魚兒不識貨,你且稍安勿躁,待會必定能釣條大魚。”
蘇迷未睜眼,繼續閉目養神,手裡沉穩持杆,倒是有模有樣。
她雖不是姜太公,但今個,確實是爲釣魚而來。
只不過,她釣的魚,並非湖魚,而是天降美男人魚也!
*
眼下所在之處,名爲碧水湖,湖的盡頭有座山,乃是碧雲山。
那碧雲山,居住一名隱士,姓黎,名幕旬,乃是日後輔佐帝胤,統治天下的一代謀士。
若說原,唯一能與男主蘇若言爭輝之人,便是這太傅黎幕旬!
黎幕旬雖出身低微,卻勤學苦讀,學識淵博,對歷史與時勢,更是駕輕熟。
帝胤親自登島,拜他爲師,後任職爲太傅,更是厚積薄發,廣招賢才,壯大國力,又提出富民政策,民富國強,爲整個辰國做出極大貢獻。
前幾日。
她回顧了劇情,得知帝胤今日親臨,請黎幕旬出山,卻在後崖亭談話時,遭遇刺殺,被刺客打下山崖,墜落碧水湖。
蘇迷立即向蘇韞請示,前來碧水湖釣魚,實則爲了美救英雄,從而接近帝胤。
又過了一刻鐘。
蘇迷緩緩睜眼,遠遠眺望碧雲山後崖。
隱約看見亭兩道身影時,她連忙命令船伕,將小船划向後崖。
“小-姐,您這是做甚?”彩蝶不明所以。
蘇迷的視線,落在後崖水面朵朵紅蓮,勾脣道:“我去採幾朵紅蓮。”
女兒家都愛花,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更受得人雅士所鍾愛。
彩蝶亦喜歡花,看見花兒,便想採幾朵,不疑有假,連忙催促船伕劃快些。
誰知,小船還未到跟前,一剪修長白影,從山崖頂驟然墜落!
蘇迷心微緊,連忙丟了清竹,縱身躍入湖——
“宿主以往所學的泳技,眼下不能使用,此位面,原女主略懂水性,如此長距離施救,彩蝶定然會懷疑,而以宿主的體能,估計沒救到帝胤,你便無力了。”
蘇迷眉頭微皺。
精心設好的局,竟然忘記這一茬,真是百密一疏。
剛遊了一會,蘇迷開始力不從心,她思慮一瞬,已顧不得那麼多,連忙道:“我要兌換御水丹。”
情急之下,系統059不能不應,連忙給她兌換,選擇了使用。
緊接着,所有不適感,頓時消失無蹤,蘇迷宛若魚兒般暢遊自如,急速朝帝胤落水的位置游去。
但她突然想起,彩蝶還在注視着她,急忙仰頭出水,大口大口呼吸,結果卻見青衫男子,縱身跳下山崖。
敢情這男子,跳崖救帝胤?
蘇迷立馬急了,立馬加快速度,蹭一聲竄入水,超速遊行,隱約看到水一道白影,伸手一撈,將他舉出水面,快速朝岸邊游去。
眼見少女並無惡意,青衫男子寬袖輕卷,減緩身形下降的速度,同時抓住綠藤,平穩滑落。
*
“真沉!”
蘇迷咬着牙,用盡全力將帝胤拖到岸邊,快速扣住他的手腕。
須臾,診脈完畢,大致瞭解情況後,雙手按於心口,重重一壓!
結果,帝胤一口水都沒吐出。
蘇迷心知,那青衫男子很快便會趕到,心一急,深吸一口氣,雙手掰開他的嘴,低頭爲他人工呼吸。
誰知,人工呼吸都不頂用,帝胤像死了一樣,絲毫反應都沒有!
蘇迷甚是費解,不信邪又嘴對嘴,給他吹了好幾口。
眼見還是沒反應,蘇迷不由惱了,擡手猛地捶在他的右-胸,憤憤罵道:“老孃初吻都獻出去了,竟然還不醒,信不信老孃女乾屍給你看!”
“噗——!”
話落剛落,帝胤猛地吐出一口湖水,緩緩睜開了眼睛。
隱約看見蘇迷時,如霧縹緲深眸,輕輕一眨,紅誘脣瓣微啓,沙啞出聲:“是你?”
“是我,蘇家的小女兒,蘇迷。”
蘇迷連忙報姓名,還故意提高聲音,讓他聽得更清楚。
“本王記得你。”
帝胤虛弱輕笑,笑得令人移不開眼,凌亂墨發蜿蜒緊貼,宛如古樸圖騰般神秘,更是惑人非常。
蘇迷面色微紅,艱難別開眼。
但那白玉般的耳根,卻讓帝胤眸色微暗,笑意加深了幾分。
“嘩啦啦。”
這時,一道細微水聲,傳入耳邊。
蘇迷顧不得臉紅,連忙謹慎道:“臣女剛纔爲王診了脈,發現王了慢性劇毒,若不及時醫治,後果恐怕會很嚴重。”
“哦?”帝胤動了動脣,淡然道:“你可法子,解去此毒?”
傾世無雙如玉雕的容顏,滿派淡然與平靜,馥郁醇濃嗓音,低沉微啞富有磁性,卻唯獨不顯……絲毫驚慌與擔憂之意。
似乎,他早便知道,身劇毒。
又似乎,他不在乎了毒,更不在乎……他的身體。
蘇迷忍不住皺了眉,心竟無形凝聚些許慍怒。
他身爲一國之君,得知被人下劇毒,難道不應震怒,或是擔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