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如果你還想活命,趕緊給老子挖墳去,如果不想活,現在給老子滾!”
劉大爺恨鐵不成鋼,切齒罵道。
劉大慶跟小梅聽了蘇迷的話,又被劉大爺訓成這樣,實在別無他法,只能壯着膽子拿起鐵杴,朝墳頭慢慢挪去。
正當他們動手開始挖墳,數道亮光突然掃向幾人,同時厲喝道:“住手!”
驀地轉身而望,幾名身穿軍旅警服短衫的警察,手裡拿着電筒和煤油燈,朝他們走來。
蘇迷突然轉身,趕到現場的警察,發現桃林裡還有一個人,拿起電筒掃過去,正好照在那塊黑色胎記,那警察嚇得差點把電筒扔掉。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年警察,突然拿出一把槍:“都不許動,全都把手舉起來!”
蘇迷沒想到警察會來,更沒有想到——她竟然被舉報傳播迷信、盜墓等罪名,被警察抓了起來!
當她跟劉家人坐着手扶鐵皮車,被縣城裡的警察,帶到警察局,關進八平方的小黑屋,心滿是感慨。
快穿任務以來,這一抹歷史敗筆,算是徹底栽在了八零年代!
這極致新鮮的體驗,真是……棒極了!
整間屋裡子,除了一盞煤油燈,再也其他,劉家幾口人全被警察帶去問話,只剩她孤零零一個人。
蹲在黑漆漆的牆角里,感受着四周散發的騷臭味,蘇迷胃陣陣不適,好幾次忍不住吐出來。
“唉……。”
蘇迷嘆了一聲,擡手抹了兩把臉,神色微微複雜,繼續蹲牆角。
其實她本想留下替身符篆,出去看看情況,但想着劉家人算說了實話,對她也沒什麼影響,於是決定這麼蹲着。
直到晚十點半左右。
拘留室的鐵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年警察走進來,將她帶到另一個房間。
裡面有一張桌子,面一盞綠色電臺燈,本子和鋼筆,旁邊放着軍綠鐵瓷壺,桌後還坐着一個人。
那人背後是窗戶,雙向逆光下,蘇迷看不清他的臉,但應該是警察局裡的人。
“坐。”
低沉沙啞的男音,輕吐一字。
蘇迷來到桌前坐下,開始沉默。
年男人拿起鋼筆與本子,坐在旁邊記錄。
“名字。”男人問。
“蘇迷。”她答。
男人輕笑,緩緩擡起手的香菸,不溫不火地道:“犯了什麼事?”
蘇迷剛想回答,視線卻被夾着香菸的手所吸引,最後落在他的脣角。
焰色一點星火,隨着男人輕輕吸入,菸頭豁然發亮的同時,清晰印出一張冷佞狂狷雕刻般的男人輪廓!
側分倨傲墨發,凌亂而有規則,半掩濃眉眼簾,異常深邃的眸子,極其高挺的鼻樑,嘴角略垂稍顯衾薄,卻帶着詭異豔色的脣,不怒自威,無形給人一種危險威懾感。
蘇迷一時看愣了,直到旁邊的年警察,喊了她好幾聲,纔回過神來,坦白道:“被人舉報傳播迷信,嗯,還有……盜墓。”
“可否屬實?”
男人繼續簡言意駭。
蘇迷搖頭:“劉大慶被那墓穴的主人纏,每晚半夜跑墳頭吃土,以後吃了好幾天,如果再拖下去,他性命不保。”
“胡說八道!這世根本沒有鬼!”年警察呵斥道。
蘇迷立馬不說話了,等待男人下一個問題。
須臾。
男人再問:“能看見鬼?”
蘇迷頷首:“是。”
“這間屋裡有鬼麼?”
蘇迷怔了怔,閉眼默唸着咒語。
在年警察眼,這純屬是跳大神的假神婆,剛想制止她,蘇迷突然睜眼看向西南牆角的黑影,陰測測笑道:“你們警察打死人,不犯法麼?”
此話一出,年警察頓時驚了!
坐在桌後的男人,傾身緩緩靠近,強勢富有侵略性的雕刻面孔,距離蘇迷不到半米,似乎連男人呼吸間那股煙味,都能聞得到。
只見他邪挑嘴角,恣意笑道:“在我的地盤,法是我,我是法,懂?”
蘇迷眨眨眼,卻沒回答。
下瞬,夾着香菸的大掌,扣住蘇迷的下巴,再度湊近。
這一次,略顯濃重的菸草氣息,傾灑而至,扣住下巴的大掌,寸寸收緊,男人低低笑道:“據說你的外婆,也是個搞迷信的神婆?”
“不……。”
蘇迷猛地皺眉,剛想否認,男人復又笑道:“想好了再說,若有隱瞞,罪行加重。”
“我們蘇家一族,以前是封平村裡的巫醫,會點驅邪道法,偶爾也能幫他們治治病,但我們從沒傳播迷信,只是單純幫村裡人解決一些怪事。”
蘇迷老實交代,心裡卻莫名覺得不適。
男人給人的感覺太危險,好像只要不順他的意,隨時都能奪去她的生命。
這種無法言喻的強勢危機感,異常的強烈,以至於讓她忽略了別的感知。
直到後來在他身吃了很多虧,才恍然醒悟。
……
男人得到想要的答案,緊扣少女的三根手指,緩緩鬆開,重新坐回椅子。
無人看見的角度裡,拇指與無名指,無意識的摩挲了幾下,似在回味那仿若絲綢的柔滑質感。
但緊接着,男人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微微懊惱蹙了蹙濃眉,聲音隨之冷了幾度:“先關着,白天再審。”
“關我多久都沒事,但劉大慶跟他媳婦,一會要被墓穴主人控制,回封平村吃墳土,如果關着他們,最好派人看着,否則會出人命。”
蘇迷的好心提議,男人跟年警察,都不可能聽進耳朵裡。
再次將她送回拘留室,重重關鐵門,又對她警告了一句,才罵罵咧咧離開。
蘇迷繼續安靜蹲牆角,同時等待警察前來找她。
大概凌晨左右。
外面突然響起兩道尖叫聲,緊接着重物撞鐵門的聲音,再是劉家老兩口的哭嚷聲,還有數道腳步聲,以及爭吵的聲音。
蘇迷眼觀鼻鼻觀心,閉氣隔離拘留室的騷臭味,對外面發生的所有事,繼續保持沉默。
她這邊倒是老僧入定,外面的警察卻手忙腳亂,使勁抱住不斷撞鐵門的劉大慶和小梅,同時急切叫喚:“快,快去報告頭兒,我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