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迷酒量很好。
雖不能稱千杯不醉,但一壺桃花釀,絕對灌不倒她。
只是有些時候,酒不醉人,人自醉,全憑蘇迷自己的心情。
那晚多喝了點。
醉意微醺的她,正睡着閉目養神,突然察覺一股怪的力量。
非妖非魔,非神非鬼。
這房裡除了她和董藺,剩下的只有狐冢珒。
蘇迷費解之餘,本想放出神識去探,又怕自身的魂力,被那股力量發現,於是假借酒醉,想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隨後發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蘇迷想到在緋雲樓時的情形,暗自斟酌一番,對狐冢珒的身份,有所懷疑的同時,心裡更加確定一件事。
這一發現,令她的心情,瞬時陰轉晴天。
所有的陰霾,煙消雲散。
人都是自相矛盾的生物,不能說是作,而是因爲再過在乎,容易在某些事情之間,產生情感與現實的拉鋸。
那是一個過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一旦想通或發生細微轉變,自然是撥開雲霧見月明。
至於狐冢珒。
他是淺羽家派來的眼線,與他們必定有不爲人知的糾葛。
以防萬一,蘇迷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將計計,查出其的內情。
……
紅蓮見蘇迷若有所思,眸光閃了閃,忍不住出了聲:“爺,你是不是有心事?”
蘇迷聞言擡眸,挑眉看向他:“小紅蓮,你可想跟爺做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
紅蓮下意識問了一句。
雖不知蘇迷是何意,但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期待,看向蘇迷的眼神,閃爍着些許亮光。
蘇迷嘴角微勾:“爺想重活一次,打造屬於爺的權勢商國,需要長期合作的夥伴,但前提是,你永遠不會背叛爺。”
紅蓮神色微怔。
蘇迷又道:“爺會幫你擺脫唐家,做回真正的自己,保你一生富貴榮華,不受任何欺壓。”
紅蓮沒有出聲,眼睛卻一眨不眨,定定看着女扮男裝的蘇迷。
試問,面對那些不堪的過去,誰不想永遠忘記,再重活一次?
如今有了機會,紅蓮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與思考,立馬答應下來:“紅蓮願意,紅蓮願意效忠爺一輩子。”
蘇迷看着眼角紅潤的紅蓮,忽而譏誚笑道:“別輕易說一輩子,如果有人拿你更想得到的籌碼,與你作出交易,爺不相信你會拒絕。”
紅蓮倏然擡眼,望着那雙似看透人心的雙眸,心下竟有些許慌意。
他連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
卻不想,蘇迷嗤笑一聲,冷笑道:“前些日子不是說鍾情於爺,若是別人用爺做籌碼,你會不動心?”
紅蓮神色怔忪,微睜着雙眼,心裡更慌,連忙搖頭:“紅蓮不敢!”
蘇迷輕笑:“爺不怕你算計,但起放狠話,爺最近喜歡用實際行動去證明,還記得聶少將身邊的那個副官麼?”
紅蓮見她將話題扯到別處,想着南部發生的動亂,心自是猜出幾分。
但有些時候,裝傻太聰明要好,於是恭敬頷首:“紅蓮記得有一回,爺出言調-戲了他,他差點爺打起來。”
蘇迷眼角抽了抽,沒好氣瞥了他一眼。
她怎麼可能因爲這點事,算計陸立川?
但真實原因又不可能說,於是啐罵道:“爺警告你,以後別在外人面前,揭爺的老底,要是再讓爺丟面子,爺抽爛你的嘴。”
紅蓮見她惱羞成怒,不但沒有忌憚,反而笑了笑。
“爺是女兒身,平時跟男人不宜走太近,紅蓮是爲了爺好。”
蘇迷白了他一眼,切聲道:“爺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來管,總之那副官得罪過爺,爺定要他付出代價,至於你朵小紅蓮,既是聰明人,必要時,大膽將心的想法,給爺說一說,爺要的是合作的夥伴,而不是聽話的蠢奴才,懂?”
聰明人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如果合作對象一直裝傻,那她何必跟他合作?
紅蓮聽此,這才完全明白蘇迷的用意。
原本試探保留的態度,不由產生了變化,心下也微微雀躍。
紅蓮是聰明人沒錯,但面對唐家的勢力,他想要耍小把戲,都不敢耍。
一旦被他們發現,所要付出的東西,他絕對負擔不起。
但蘇迷不同。
他觀察她很久,意識到她一系列變化,以爲放手一搏,能獲取後半生的保障。
結果不但遭到拒絕,還被她訓了一頓。
但紅蓮並沒有氣餒。
如今她親口提出,紅蓮相信,她會信守諾言。
“紅蓮明白。”
蘇迷見他滿臉認真,這才滿意抽了一口煙。
……
另一邊。
聶勻昊帶着兵馬,匆匆前往南部。
來到聶家大宅門口,聶勻昊這纔將緩兵之計,告知陸立川。
面對級的命令,陸立川無法拒絕,只好點頭答應。
南部軍分爲幾派,其作爲仇敵的屈國智,顯然是勢力最大的一方。
聶勻昊深知,屈國智不可能輕易放人,於是找到其他幾派軍閥。
雖然他們不會出兵幫他,但有理說理,最終成功用陸立川換回家人。
聶勻昊想陸立川保證過,一旦借到兵力,第一時間將他救回。
但其實,他的打算,並不是如此。
屈國智脾氣臭,又目無人,一個副官換回所有聶家人,屈國智心自會憤憤不平,必定會拿陸立川開刀泄憤。
而他所要做的,是等待時機與嚴加防範,以免算計他的人,再度出招。
一旦陸立川被虐死,再加殺父之仇,他聶勻昊出師有名,其他幾派也無話可說,而他借到兵力後,勢必搗毀屈國智所有根基。
聶勻昊的打算與計劃,確實很好。
抑或者說,事情的發展,他計劃更好。
正當他考慮着,要向哪方軍區借兵征討,雲城那邊竟然傳來一個絕好的消息!
蘇迷願意幫他借兵,附帶唯一條件是——南部商會副會長的位置。
聶勻昊收到消息,暗罵自己真是犯蠢。
早知那人想要商會副會長的位置,他怎麼也不會,故意拿島國人牽制蘇、薛兩家,卻被蘇迷反咬一口,把關係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