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承靳很緊張,非常的緊張。
緊張到渾身繃成一根弦,用力緊握的指尖,微微泛白,泛青。
御承靳一遍又一遍對自己說着,千萬要忍住,絕對不能傷害她,要試着接受她。
可他等了好久,蘇迷還是沒有吻下來。
御承靳雖然心裡有些急,但他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着,等待她的親吻。
可是,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都快半分鐘了,蘇迷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御承靳還是告訴自己,不能着急,該來的,總歸會來的。
然而想象當中的吻,並沒有來臨,反而覺得蘇迷突然站了起來。
御承靳眉頭微蹙,抿着脣問了一聲:“怎麼了?”
“哦,我有點緊張,我先緩緩哈,畢竟我也是第一次吻人。”蘇迷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朝牀頭櫃方向,一點點的挪動。
御承靳脣角幾不可察的勾起,臉上帶着極淡笑意:“別怕,我也是第一次接吻。”
“好,我先做幾個深呼吸哈。”
蘇迷嘿嘿一笑,隨即加快速度,挪到牀頭櫃旁邊,小心翼翼的拉開抽屜,將裡面的護照拿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蘇迷輕舒一口氣,將護照別在腰後,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
她又深深呼吸了一口,倏地俯身,想要吻住他。
御承靳清晰感受到她的接近,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然而就在蘇迷的脣,即將落下,御承靳猛地坐起來,伸手將她推開!
蘇迷一個不妨,直接被他推倒在地。
與此同時,別在腰後的護照,掉落在旁邊。
御承靳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護照。
原本緊張恐懼又滿懷歉意的臉,在看到護照的時候,頃刻間,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冷然。
“你來我房間,是爲了偷護照?”御承靳冷冰冰的問。
蘇迷眨眨眼,隨即猛地搖頭,自然是不承認:“並沒有!”
御承靳簡直都要氣笑了:“護照就在你身上,難道它長腿了不成?”
“也不是。”蘇迷再度搖頭,同時拿了護照,別在自己腰後,嘿嘿笑道:“我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拿的,所以不算偷。”
御承靳白了她一眼:“不問就拿,便是盜。”
蘇迷點點頭,立馬問道:“護照我可以拿走麼?”
“不可以!”御承靳的臉上,滿滿都是大寫的堅決。
蘇迷完全的無視他的話,厚臉皮的說道:“嗯,如你所願,我已經問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罷?”
“不可以!”御承靳直接吼了一聲,顯然是氣得不輕。
蘇迷纔不管他,反正護照已經拿到了,轉身就要離開。
結果剛走一步,手腕就被人硬生生扣住。
蘇迷回過頭,立時對上一雙滿是掙扎的陰沉眼眸:“我不想見到那個女人,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牽扯,我不想再回憶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我不想……。”
“是我去,是我去面對她,不是你御承靳。”
蘇迷打斷他的話,冷靜解釋道:“我想你跟我一起去,用我的身份,試着跟她在一個環境裡相處,不要再害怕她,她也沒什麼可怕的,我陪着你,我們一起去面對,去解決,走出她給你帶來的影響好麼?”
御承靳眸光微閃,心裡還是拒絕的。
蘇迷見此,輕嘆了一聲:“好,沒關係,我一個人去,你什麼都別想,只要等我回來就好。”
話落,她驀地上前,緊緊抱住御承靳,緩緩低下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的頭頂。
其實,之所以讓他陪她一起去,那是因爲她有一種預感,總覺得在那裡,會發生點什麼。
但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但眼下,既然他不想去,那就不去,只要他能好好的,她什麼都隨他的意。
御承靳緊緊抱着她,嗅着那屬於她淡淡的氣息,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半晌,他輕聲問道:“讓我想想好麼?”
蘇迷身形怔了怔,隨即欣喜勾脣:“謝謝,謝謝你因我做出的改變。”
御承靳沒有回答,只是反手緊緊抱住她。
接下來的空閒時間裡。
蘇迷與御承靳,手牽着手,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全部逛了一遍。
雖然兩人沒有接吻,也沒有其他進一步發展,但他們已經可以彼此的牽手、擁抱、親吻額頭。
對於有厭女症的御承靳,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改善。
後天一早。
蘇迷打開門,見到門口一身海岸花襯衫的田旭,微微愣了愣。
這男人,還沒出國呢,至於穿成這樣麼?
蘇迷忍住吐槽的慾望,幫御承靳將行李拿上保姆車。
兩人坐在後座,偶爾聊幾句,坐在後座的田旭,時不時總是回頭看幾眼。
蘇迷跟御承靳將他無視到底,隨便他看。
最後,憋了一路的田旭,終於在御承靳去自助投幣廁所時,問出心中一直想要問的問題:“你把事情告訴她了?”
蘇迷面色淡淡,輕慢說道:“她自己看出來的。”
“她怎麼能看出來?不可能!”田旭滿臉大寫的不相信。
蘇迷繼而道:“她是寫小說的,賣的都是腦洞,思考方式自然比平常人清晰一些,而厭女症的誘發原因,只有那幾點,加上樑君樺那張名片,還不能說明一切麼?”
“咦,不對,不對。”
田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當即疑惑問道:“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她的行爲與情緒,好像有些怪異啊,我把名片給你看,她這麼激動幹嘛?”
蘇迷神色微怔,猛地一噎。
這個問題,她那一天沒注意到,田旭也沒有注意到,今個突然提起來,她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圓回去。
這時,去廁所回來的御承靳,走了過來,坐在兩人之間,轉頭看向田旭:“田先生,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我會爲你一一解答。”
田旭對上御承靳那雙意味不明的雙眼,心下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她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或者爆他什麼料。
於是,他特別識時務的勾勾脣,掛上標準式的微笑:“我沒有問題,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