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深深地看了一眼希媚兒。
希媚兒差點就要以爲他會向徐麟討要她,他卻勾脣一笑。
“受我恩惠的人是希小姐,又不是少幫主,怎麼可以讓少幫主幫忙還恩情呢!這份恩情,還是希小姐自己還吧!”
徐麟吐出了好大一口氣,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逼你。”
徐麟轉頭看向希媚兒。
“雖然顧鬱不肯說,可是這份情,我們不能賴掉。等他說了,你千萬要告訴我,我也好幫你準備。”
虛僞!
希媚兒越來越覺的眼前這個如玉公子虛僞。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汽車剛好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希媚兒往外一看,正是希家的宅子——委託人生長的地方。
“徐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夜之間就把宅子從左逸的手裡搶了過來?”
上次是紗廠,這次是宅子,難道對於徐麟來說,上海灘任何的產業只要他想要,就可以輕易獲得嗎?
“你都說了是......搶......”
徐麟意味地抿着脣。
“啊,真是搶的啊!”
她被驚着了。早知道斧頭幫的斧頭一揮,左逸就變的老實兒了,她就該慫恿徐麟收拾他們。
“徐大哥,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讓徐大哥幫忙,又怕說出來,徐大哥會爲難。”
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脣。
“既然怕人爲難,就不要說。”
顧鬱清冷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徐麟趁機閉嘴不言。
煩人玩意兒,誰讓他說話了!
希媚兒不滿地噘嘴,徐麟趕緊摟住她的肩膀,小聲在她的耳邊安撫。
“別生氣,有什麼話,等回去了,我們在房裡悄悄說。”
說悄悄話,還是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希媚兒不屑地冷笑。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腦子裡全是污穢的想法。
徐麟說完,已經先走進了宅子,興奮地步伐那樣輕快,竟然沒管希媚兒有沒有跟上。
希媚兒故意落在後面,在進大門前,高高擡起右腳,狠狠地落在顧鬱的皮鞋上。
“你以爲這樣的動作能傷到我?”
顧鬱淡淡地看着腳尖上的鞋跟,完全不把被踩腳的疼痛看在眼裡。
“你有種!”
希媚兒發狠地用高跟鞋的鞋跟在他的皮鞋上來回蹭壓,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鞋跟按壓腳趾的聲音,他的嘴角卻只擒着嘲諷的輕笑。
“媚兒,快過來啊!”
已經走進別墅的徐麟總算髮現希媚兒沒跟上,走回到門口叫她。
“哦,馬上!”
她笑着加快腳步。嘎嘣,有些鞋跟斷了。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右側歪去。
砰,她狼狽地歪倒在地上,要不是她反應夠快,胳膊都能被摔折了。
顧鬱剛剛就站在她右邊,只要他虛扶一下,她都不會摔倒,他卻在她摔倒的剎那往旁邊移了一下。
該死的傢伙,見死不救!
希媚兒控訴地狠瞪顧鬱,顧鬱開合了兩下脣,她在心裡重複後,發現是“活該”兩個字。
希媚兒有種瘋魔的衝動。不伸出援手就算了,還罵她活該!
顧鬱甚至沒上來扶她,踩着沉穩的步伐走進了別墅。徐麟見了,跑了回來。
“你還能走嗎?”
徐麟把希媚兒攙扶了起來,擰眉看她高矮不一的鞋。不知爲什麼,聽了徐麟的話,她下意識地看向顧鬱。看着他冷冷離去的背影,她的怒氣就忍不住飛船二期。
“能,不就是斷掉鞋跟了嗎!”
她把腳從高跟鞋裡拿出來,踩在鋪滿鵝卵石的路上。
徐麟看的一愣,驚問。
“你該不會打算這樣走路吧?”
光着腳丫,即便民國時期的女性不像封建社會那樣看了腳丫就必須結婚,這樣大咧咧地露出雙腳,還是有些震驚人。
“反正這裡就我們幾個人,有什麼關係。一會兒進去了,我去房間裡找找看又沒有能穿的鞋子。”
她光着腳快速在鵝卵石地上走着,徐麟的視線忍不住膠在了她白皙小巧的腳上。一個穿着旗袍卻光腳的女人,這樣的畫面即便在花樓裡也不一定能見到,徐麟的視線不由自主變的熱燙......
顧鬱一回頭,就看見希媚兒光腳在前面走着,徐麟目光幽深火熱地看着她。顧鬱的體內猛地躥出一股火氣,蹬蹬蹬跑下臺階,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一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隨便!”
“什麼隨便,鞋子壞了,難道你要讓我被人抱着進來嗎!”
希媚兒沒好氣地推開擋在面前的顧鬱,進了別墅。
砰,她的身體被狠狠地壓在了牆上。
“你是故意的!”
顧鬱的呼吸都夾着怒火。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我想要勾引徐麟,有什麼不對嗎!別忘了,我可是在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
她用胳膊肘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捅了一下,他卻不肯退開。
“那是以前,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不准你再勾三搭四!”
“誰是你的女人啊!昨夜對我來說,只是一次放抗不過的錯誤。”
“錯誤!”
顧鬱的臉上颳起了風暴,門外卻傳來腳步聲,顧鬱鬆開了希媚兒。希媚兒抹平被他弄皺的旗袍,燦笑着看徐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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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哥,你陪我去找鞋唄!”
不是不讓她和徐麟親近嗎,她偏要和徐麟獨處,氣死他!
不等徐麟點頭,希媚兒就勾住徐麟的胳膊,拖着她上樓,像個遠行回到家的小女孩兒般嘰嘰喳喳地跟徐麟介紹着希家宅子的一牆一欄杆,把顧鬱完完全全晾在樓下。
“我以前就住在這個房間!”
希媚兒推開了房門,卻發現裡面大變了樣。沒了以前的清新雅緻,取而代之的是極盡奢華,整個房間裡充斥着濃郁的脂粉香,竟然有些像春華樓的房間。
“怎麼會變成這樣?左薇什麼品位啊!”
只看了一眼衣櫃,希媚兒就敢肯定這個房間被左薇霸佔了。嘩啦,她扒開層層疊疊的衣裙,爬進了寬大的衣櫃。
“你在幹什麼?”
徐麟探頭進衣櫃看她。
“我在找......這個!”
希媚兒從衣櫃的最裡面拿出來一隻小兔子娃娃。
徐麟的目光暗了一下,淡淡地說。
“你這樣大費周章地爬進櫃子,只爲了撿一個陳舊的娃娃?”
“這可不是一般的舊娃娃,它是母親最後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希媚兒說着感動地潤溼了雙眼。
“別難過了,你現在有我,以後的每一個生日,我都會送給你禮物。”
徐麟的聲音溫柔如水。
希媚兒的眉眼跟着放柔了,正想再跟他說一說過去的事情,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