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兒雖然覺的顧鬱可以利用,卻在如何引起他的注意上犯了難。
她總不能對着門外的人大喊,喂,快來啊,這裡躺着個大美人,等着你來玩啊!
先不說顧鬱會不會喜歡她這樣的類型,萬一他真看上了她,硬要那啥她,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希媚兒擰眉沉思時,顧鬱看見了趴在牀榻上的希媚兒,希媚兒再不敢遲疑,趕緊對他無聲地喊救命,然後用手比劃一個大大的金元寶,機會稍縱即逝,關鍵時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錢來勾引他。
顧鬱嘲弄地勾了勾脣角,眼眸裡的光芒卻寒的讓人汗毛倒豎。
他應該是看穿了她的小計謀。被賣到這裡的女人,要真有錢足夠請得動他,完全可以用那些錢爲自己贖身,怎麼可能落到這步天地。
顧鬱冷冷地別過頭,揹着雙手從門口經過,希媚兒喪氣急了。早知道他會識破她的詭計,就該下血本,掀開被子,露出女人最原始的本錢,白白錯失了大好的機會,下一個從門口經過的男人,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她正懊惱得想很敲自己的頭,鴇娘扭着肥腰走了進來。
“唯香啊唯香,我都不知道你是走的什麼好運,第一天被賣進我春華樓,就被顧少看上了,還出了大價錢給你贖身。”
贖身?顧鬱!
希媚兒震驚地睜大眼,顧鬱爲什麼要替她贖身?
鴇娘隨便找了一件衣裙,給希媚兒穿上,就扶着她去了顧鬱的雅間。
顧鬱依舊是那副冷血的樣子,坐在窗邊,視線悠長地看着窗外,就連鴇娘扶着希媚兒走進雅間,他也只是寡淡地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窗外。
“顧少,您要的人,我幫您帶來了,您好好享受吧!”
鴇娘笑嘻嘻地離開了,順便幫他們把雅間的門關上了。
希媚兒鬆了一大口氣,別管這個顧鬱多麼冷酷,至少她現在是安全的。
“你不怕我嗎?”
顧鬱轉頭了,冷冷地睥睨着希媚兒。
“怕會有用嗎?再說,我相信您幫我贖身,不會只是爲了圖謀我的色相。”
“這回你恐怕錯了,我出錢幫你贖身,爲的就是要你用你美麗的皮相去伺候我的那幫兄弟。”
啊??
希媚兒被驚到了,結巴地說道。
“你說真的假的?”
“你說呢?”
顧鬱一臉寡淡,根本看不出他內心是怎麼而想的。
細算起來,比起來花樓裡找姑娘,買一個回去要划算的多,顧鬱要是真想把她當做福利帶回去給他的那幫兄弟,也是有可能的。
“我希望不是。”
希媚兒的心裡雖然有些恐慌,臉上卻沒表現分毫,又或許,這只是他的一個測試。
顧鬱去沒說話,丟掉菸頭,重新拿出一根,點燃,慢慢的吸着,空氣中瀰漫着嗆人的煙味兒,希媚兒下意識地蹙了下眉頭。委託人以前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出入的地方即便做不到花香四溢,也不會這樣污濁,她的身體暫時還不能忍受這樣嗆人的煙味兒。
“走吧,我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顧鬱站了起來,竟也不看希媚兒,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煙,大步走出了雅間。
希媚兒趕緊跟上,不論如何,先離開了春華樓再說。
站在大街上,希媚兒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深深地吸一口氣。
總算擺脫那個連呼吸都擔心肺部會被香粉掩埋的花樓了!
“希媚兒,希家大小姐......”
顧鬱清冷的嗓音突然響起,希媚兒驚愕地擡頭。
“你......認識我?”
她就說,他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幫她,原來認識她。不知道他是因爲仇,還是因爲恩,才幫她?
“希家好歹也是上海灘數得上的大商戶,我豈能不認識。”
他走了過來,食指輕擡起她的下巴,視線上下打量她,夢囈般喃喃。
“還真是漂亮,這回我那幫兄弟有福了。”
“你真要把我送給你的兄弟當玩物?”
希媚兒嘴裡問着,眼角的餘光卻在偷瞄四周。
“你說呢?”
顧鬱的嘴角又勾起來了,那種讓人根本猜測不出情緒的神情,希媚兒有些抓狂。
只要他點頭說一聲是,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逃跑,她現在的力氣已經恢復了一些,起碼有五成把握。
她正想着,她的手腕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掌握住,雖然力道不到,她卻怎麼都甩不開。這個時候的上海灘,強者才能生存,強者要想上位,就必須幹掉無數競爭者,拉着她手的大掌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被他的手握住,她甚至能夠聞到隱隱的血腥味兒。
他是在警告她,她根本逃不出她的手心嗎?
他拉着她的手,快速走在街頭,她有些不安,要是真被他帶回去,想要逃走,就只能插翅膀了。
“我不幹!”
希媚兒站住了腳步,一臉堅決地說。
“如果你買我回去,只是爲了做你那幫兄弟的泄yu工具,我寧願回去春華樓。”
“哦?我竟不知道還有女人願意呆在那種地方。”
“在春華樓,只要我夠機靈,我能選擇客人,說不定還能存錢替自己贖身,跟你走,我卻連一點希望都看不見。”
“你倒是聰明。”
顧鬱轉頭冷凝着她,過了好久,他纔再次開口。
“要想不被萬人騎也行,我有一件危險的事情要你去做,你敢不敢?”
這纔對嘛!
希媚兒笑了。
“你說吧,不論多麼危險,只要不讓我用身體伺候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你能不能符合我的要求,還有待考察,你最好期待你的能力夠強,性格夠堅韌。”
顧鬱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嘴,鬆開她的手腕,雙手插兜地往前走着,完全不看身後的希媚兒。
希媚兒賊賊地看了下旁邊漆黑的巷子,暗暗估算,她要是跑進巷子,有多少勝算能逃走?
她擡起了右腳,卻落在了原地,看見他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大步往前走,她又擡起了左腳,人就落在了原地,連續原地踏步了十來步,她腳尖一轉,衝進了旁邊的巷子。
身後沒傳來預想的腳步聲,她忍不住暗暗一笑,拼了命地往前跑。
砰,她的腳尖撞在了厚實的牆體上,她氣惱地捶了下牆體,暗歎,老天不公。她好不容易找到逃跑的機會,怎麼就衝進了一個死衚衕呢!
不行,她不能認命,現在往回跑,就等於自投羅網。現在的情況,死衚衕,她也必須跑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