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被皇后帶走了。
希媚兒忍不住替夏雨擔心,皇后一離開,希媚兒就追上錦王,急問。
“王爺難道不打算救夏雨嗎?”
夏雨可是他的大宮女,雖然他們之間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種苟且之事,夏雨伺候他如此盡心,好歹應該有幾分情感吧?
錦王看都沒看希媚兒,徑直進了書房,將被翻亂的筆墨紙硯整理好,還替希媚兒倒了杯茶。她哪裡喝得下,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不滿地瞪着他。
“眼睛不用鼓那麼大,夏雨這次的罪肯定是要遭受的,這還是你自己的計策,難道忘了嗎?”
啊?!
希媚兒駭然大驚,腦子激靈一下,這纔想起,在她的計劃裡真有這個環節,只不過,地點和人物都發生了變化,她一時沒想起來。
“那夏雨會不會......”
按照原先的計劃,夏雨應該是死間......希媚兒想想都覺的後怕。
“當初可是你以極其厲害的口氣勸本王選擇進行這項計劃,如今後悔了嗎?”
錦王興味兒地看着她。
雖然明知錦王的話有嘲諷的意思,希媚兒卻沒有迴避內心的感覺,平靜地點點頭。
“我承認,我是個說話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尤其在殺人這件事上......”
作爲一個生活在法治社會的現代人,她怎麼都沒辦法接受自己輕踐他人的性命。
“你......本王終於敢肯定,你不是任何人派來的細作了。”
錦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真地放鬆了。
希媚兒根本沒想到,她做夢都想要爭取錦王的信任,卻因爲這樣一句話而輕易得到。
“王爺何出此言?”
好歹讓她知道原因,下次再穿越到宮廷的位面,說不定能當做秘密武器使用。
“身爲細作,在訓練時第一關要過的就是嗜殺,你在說那句話時,眼裡沒有絲毫殺念,這樣一雙澄清的眼,根本不是一個細作能有的。”
錦王毫不避諱地說出心中的想法。他雖然疑心重,一旦相信一個人,卻不會隱瞞。
希媚兒嘆了口氣,比起遲來的信任,她更希望能用這份信任換夏雨的安然歸來。
“王爺,可否保住夏雨的性命?”
錦王沒回答,而是起身去到書案前,拿起一本看到一半的書,準備閱讀。很明顯,他想停止他們之間的談話。
希媚兒沒轍,只能離開。
“希姑娘......”
錦王突然叫住她。
她回頭,看見錦王一臉肅穆,彷彿在低吟。
“如果可以,本王也希望在通往至尊的道路上沒有任何殺戮,可有些事本王也不能控制......你能明白嗎?”
明白!才歷經了洛權傾爲龍椅血腥屠戮的位面,她豈能不明白!只不過,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不過,她不接受又能如何,龍椅之下永遠都是骷髏滿地,豈是她能阻止的?
“王爺若能履行自己的承諾,已是萬民的福音。”
後來,希媚兒再沒見過夏雨,她多方打聽,有人說她被人救走了,也有人說她已經慘遭皇后的毒手,不過有一點希媚兒能夠確定,一切都在按照錦王的計劃進行着。
春去夏來,希媚兒換上了薄薄的夏衫。按理說應該覺的全身輕鬆,她卻覺的壓抑無比,因爲頭上大戰的疑雲幾乎壓在她的頭頂,連呼進鼻腔的空氣都帶着血腥氣。
前段時間,皇帝因爲春獵染了重病,如今臥榻不起,話都說不清楚,皇子之間也展開了從未有過的角逐。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月光皎潔,希媚兒臨窗而坐,遙望着天上的圓月。
不知在現代時,她看見的月亮與此刻天上高懸的可是同一個?
“雖然已入夏,夜裡還是涼的很,也不知多披一件外裳!”
低沉的男聲響起,她的背上多了件殘留着體溫的披風。
又是洛權傾!
近幾個月,她已經習慣他一入夜就會出現在她的房間。雖然他們時而也會爭鋒相對,更多的卻是和睦相處,甚至太和睦,不知是不是因爲孩子的原因,他的溫言軟語和時不時地無奈嘆息漸漸軟化了她強硬的心,她開始習慣他的陪伴,晚膳後,她會主動坐在窗前,等他來。
“今兒身體可還有不適應感?”
洛權傾的聲音比水還柔,誰能想到,上個位面冷血冷情的男人,回到三年前卻成了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他爲愛憤怒,爲愛發狂,爲愛嘆息,就連性格也因爲愛而變地柔軟。可見人性本善乃爲真。
“洛權傾,決戰的日子臨近了吧?”
雖然他和錦王因爲她是孕婦而有所隱瞞,她卻有她的辦法去打聽她想要知道的。
“是,媚兒總是如此聰慧。”
洛權傾無奈地輕嘆,從背後摟住她的肩膀,與她一同望向天空的皎月。
“媚兒,等皇兄奪得皇位,我就帶你去江南,開一間茶坊,過你想過的生活。”
雖然希媚兒口口聲聲說要留在皇宮裡,經過近八個月的相處,他感覺到了她對皇宮和皇權的厭惡。她本是在林間自由自在的精靈,卻陰差陽錯地落入了凡塵,被迫在凡塵俗世中掙扎羈絆,他很慶幸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上她,讓他的心有了歸宿,總算知道未來該如何去活。
“放棄榮華和富貴,你捨得嗎?”
“我雖然做不到將富貴和榮華當做過眼雲煙,有一點可以確定,沒有你和孩子在身邊,再多的富貴和榮華都會變地毫無意義。再說,誰說我離開了皇宮,就會失去富貴和榮華?”
他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甕聲甕氣地低喃。
“你今兒用的薰香,是我之前拿給你的吧?”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
決戰臨近,她時常失眠,他就命人配了助眠的薰香,焚上一些,就能一夜好眠。她不想失眠影響孩子的發育,所以,她睡意全無時,她就會焚這種香。
“沒有,只是覺的特別香,讓我想緊緊地將你摟在懷中。”
他的鼻子在她的耳蝸處蹭了蹭,癢得她忍不住咯咯咯笑。
該死的狐狸男,每次都給她來這招,偏偏她的耳蝸是敏感處,經不起絲毫的逗弄,就好似她的心,在變柔軟後,也開始不經撩起來......